銳風營駐在長風州城南郊,距離州城也就十餘里。
未入軍營,老遠就能看到銳風營上空攪動的劍氣光影,日常作訓是軍營的一大特色。
為什麼會劍氣沖霄呢?
之前有提過,銳風營的裝備是淬6品質的,任意一件淬6品質的戰器都溢射綠色光澤,淡淡的碧綠色就是淬6品質的象徵。
包括銳風營所有人的戰甲也都是淬6碧綠色,所以這個軍營是『綠油油』的一片,符合戰略隱蔽標準。
尤其站在長風州城的南城樓上,更能清晰的看到南郊軍營那沖天而起的碧綠光氣。
在這碧綠色的光澤中,更裹挾着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
全營4個戰巡隊,每隊轄10伍,也就是40個伍,40伍分成40個小撮作訓,混合形成的戰器能量光澤就是一大片,所以遠遠的都能看到。
這種軍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營門處有守衛。
羅邪和羅青衣來到『銳風營』大營門前。
早有守衛上前將他們攔下。
「你們是做什麼的?怎麼敢來軍營呢?」
的確,沒什麼事的人肯定是不敢來軍營門前逛的,給抓起來就是麻煩事。
羅邪也不說話,直接取出了『軍誥』遞給那守衛。
軍誥乃是軍方封授軍職的誥文敕書,與『官誥』的作用一樣,就是封官授爵的書面證明。
那守衛一看軍誥,臉色就變了。
然後快速遞還了軍誥給羅邪,身子挺立,目不斜視且變的恭敬起來。
「不知新任營帥大人駕臨,請大人降罪!」
羅邪擺了下手,就在營門口立身未動。
他道:「你,進去通知營防諸官,就說我來了!」
羅青衣跟在羅邪身則,也是不聲不響的,別看他是『宗階』強者,但他現在的身份是羅邪的護衛,這年頭兒很重尊卑禮儀,羅青衣是死忠個性,不說羅家對他如何,就是羅邪之母對他的恩情,他也從沒忘記,所以,他跟在羅邪身邊當『護衛』絲毫未覺委屈,反而有一種很期待的感覺,概因羅邪身上的玄秘太多。
守在營門前的幾個衛兵都立正了身形,做為白甲精銳,他們一慣是訓練有素的,任何人輪值都是一絲不苟的,由此可見劉軍帥治軍之嚴。
那個守衛應諾一聲,就立即進了大營去通稟。
其它幾個守衛則用驚詫的目光觀察羅邪,這麼年輕的營帥,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就是近日傳聞紅遍長風州的羅家奇才羅十七公子嗎?
羅邪喚出戰魂的事已經在這幾天傳開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羅家人不希望消息傳散開來,但也沒辦法制止。
功夫不大,營中就出來幾個殺氣騰騰的白甲軍官。
新任營帥已至,誰都不想硬得罪這位新營帥,即便心裏不舒,他們也不想當出頭鳥,聽聞這位可是劉軍帥差點和林州君打起來才搶來的人物,換個說法,這新營帥是劉漢武哭着喊着求人家來當的,不是人家非想當,這個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呢,銳風營內大小軍職人員也很識輕重。
不識輕重的也有,比如仗着自己和劉軍帥是宗親的營副都檢劉杭。
劉杭眼下就沒在營中,他去搬軍帥府的二位公子了。
出來的一共五個人,為首的是個三旬左右的男子,白甲罩身,頗有幾分儒將風采,他身後是四名負劍的軍官,同樣是白甲,只是他沒有背劍。
那三旬的白甲男子老遠就盯着羅邪了,這時一出了營門,拱手施禮。
「卑職葛存義,添為銳風營副都檢,見過新任營帥大人!」
「卑職王金龍,添為銳風營戰巡一隊巡察,見過新任營帥大人!」
「卑職李玉虎,添為銳風營戰巡二隊巡察,見過新任營帥大人!」
「卑職張銀獅,添為銳風營戰巡三隊巡察,見過新任營帥大人!」
「卑職陳鐵豹,添為銳風營戰巡一隊巡察,見過新任營帥大人!」
好嘛,龍虎獅豹,這是獸營啊?
就這五位,基本代表了銳風營的統治層。
營主要軍官也就七個人,都檢營帥,兩個副都檢,四個巡察。
羅邪可不象個不知所措的少年人,看臉還有稚氣未脫,畢竟才十六歲嘛,但他表現出來的氣勢卻是如山嶽般的沉凝。
而且就這段時間,羅邪體質大變,體型較之之前更高更闊了,和羅青衣站一起,也不遜色多少。
不過,怎麼看,他都還是個『少年』;
眼下,這幾位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實在是軍法太嚴,他們不敢失禮,真以為他們對你心服口服那就錯了,這些軍營老油條,玩陰奉陽違那一套是爐火純青的。
「幾位無須多禮,我還沒有正式履職。」
「應該的,營帥大人。」
副都檢葛存義正色的道,對於他來說,早就盼着『營帥』就任,不管是誰,只要別是那個劉杭就可以了,姓劉的欺人太甚,把他『壓』的很慘。
實際上,論修為的話,葛存義還在劉杭之上,奈何他沒有靠山,劉杭人家是劉軍帥的宗親呀,你葛存義再厲害也沒用,在劉軍帥面前,你連碟小菜都算不上。
聽聞少年奇才羅邪要來主持銳風營,在特授轟傳長風州時,葛存義就悄悄笑了,至少以後不用看姓劉的那張臭臉了。
俗話說的好,縣官還不如現管呢,劉軍帥軍務繁忙,怎麼會關注『營』事?
這時,葛存義身形一側,把通往營內的道讓出來,隨在他身後的四大巡察也兩兩分侍左右。
「營帥大人,請!」
「好!」
那就進營吧,總算給自己面子,他們出來迎了。
羅邪就是要看看這些人怎麼表現,看看這銳風營是否排斥自己?
現在看來,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
羅青衣也在後面跟着,他壓根無視這些軍官軍校,拿他們的修為和羅青衣比,那是天地之差。
說穿了,羅青衣有自負的資格,他這個宗階強者可不是泥捏的。
葛存義等五人也不問這位是誰,既然是跟着營帥來的,肯定是人家親信,觀此人的氣度也是不凡,眸中精芒流溢,此人的修為怕是相當高明吧?
在長風州,宗階強者都算小有名氣的人物,但他們極少與軍方打交道,所以基本上是互不相識的。
這邊,一行數人剛入了大營還沒走幾步,後面就傳來了一聲厲喝。
「都來本官站住,亂鬨鬨的,你們又在搞什麼?」
這個聲音很囂張的說,好象他一不在這銳風營就亂套了似的。
眾人不由都停了腳步,一個個迴轉過身來。
葛存義幾人心說有戲看了,因為光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個劉杭回營了。
羅邪也回身望向營門,羅青衣蹙了眉頭,他身份不同,不能發什麼言,只是侍立在羅邪身後側。
大步入了營的男子也有三十左右,中等身材,四方臉,鷹勾鼻,嘴咧着,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張狂姿態,兩眼珠子要瞪出眼眶的架式。
「這是誰家的小狗娃子?就敢私入軍營?」
劉杭手指着羅邪,唾沫星子亂濺,大步直趨過來,直欲把他的手指頭戳到羅邪臉上的架式。
其實劉杭心裏知道來人是誰,他故做不知,先立威再說,不知者不罪嘛。
嘿嘿,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剝剝你小子的臉面,你還能咬了我咋地?
劉杭打的是這麼個如意算盤。
他認以為是靈階中境修為,怎麼都要強過羅邪這個連戮階都未核准的少年吧?
不過他失算了,羅邪身邊還有個宗階強者呢。
眼見劉杭氣勢洶洶的過來,就要把手指頭戳到羅邪臉上。
但羅邪動也沒有動,只是死死盯着這個囂張的傢伙。
劉杭眼裏也只有羅邪一個人,其它人都被他忽略了,在自己做主的軍營里,他根本不需要顧忌任何人。
誰也不想惹火上身,葛存義等五人不動聲色的側立在旁,一付看戲的姿態。
但是羅青衣會讓劉杭把手指戳到羅邪臉上嗎?
羅邪不動,不等於他羅青衣也不會動,他的責任就是『護衛』羅邪,不管任何人要動護衛的目標,就要先過他這一關。
砰!
毫無徵兆的一條腿閃電般伸縮了一下。
快步接近的劉杭就被那條大腿末端的大腳踹的直接飛出去了。
出腳的自然是羅青衣了。
但是羅青衣好象沒做什麼,仍站在羅邪身側,他這一腳閃踹的太快,快至肉眼難辯的程度。
葛存義、王金龍、李玉虎、張銀獅、陳鐵豹等人都沒有察覺。
實在是他們之間的修為差距太大,所以不可能察覺什麼。
嗷的一聲慘嗥,劉杭這個副都檢就摔在三丈外,正好跌在了大營門口,砸的沙土飛揚,那叫一個狼狽。
劉杭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自己就趴到營門口了,渾身氣血激盪,五臟六腑象起了火似的叫他難受,一口逆血沒有忍住就噴了出來。
這些年來,劉杭還是頭一次吃這樣的虧,他都懵了。
被踹飛的劉杭,還差點砸到他身後的兩個少年公子,這二位正是劉風劉雲哥倆兒。
還好,這哥倆兒是並行,挨的也不緊,被踹飛的劉杭是從他倆中間那不太寬的縫兒摔過去的,他們倆在砰聲響起勁風呼嘯時都本能的左右一閃,總算沒給劉杭砸到。
「大膽,軍營之中敢傷營官?要造反嗎?你們都看什麼,還不給本公子把這個人拿下?」
劉風突然吼起來,他見劉杭都摔飛了,哪敢上前?論修為,他可及不上靈階中境的劉副都知,但在這裏誰不認識他們倆是劉軍帥的公子?所以經常可以隨便發號施令。
只是今天不行了,葛存義等人都沒有動,還有一些白甲精銳就更不動了,沒人能命令動他們,除了他們的直接上官,這是令行制止的原則。
羅邪左右掃了一眼葛存義等人。
「他們是做什麼的?」
「回營帥大人的話,那個給踹飛的,是、是營副都檢劉杭,這位公子是劉軍帥第八子劉風,另一位是軍帥第九子劉雲!」
哦哦,軍帥之子啊,那就是能橫行無忌的衙內了。
但是羅邪也沒正眼看他們,別說他們,就是劉軍帥當面,羅邪也沒有低頭的覺悟,不是他不識抬舉,是他擁有的自信太強大了,老子只不過是入池的金鱗,遲一天要衝上九霄。
羅邪拿出軍誥,跨前幾步,看意思要從兩位劉公子的中間過去。
劉風劉雲緊緊盯着他,氣勢不斷增漲,四隻拳頭就握緊了,瑪的,不給我們兄弟面子,你找揍啊?
他們仗着父親軍帥可是誰也不怕的主兒,葛存義也報了他們的身份,他們也不信誰敢動他們?
「你們,擅入軍營,現在退出去,本官既往不究。」
羅邪在二位公子面前停身,掃了他們一眼開聲道。
「放瑪個屁,老子是軍帥之子……」
劉風大怒,在他記憶中,還沒哪個軍中的人敢對他們這樣說話。
羅邪今天來也是要立威的,心說,那就拿你們倆立這個威吧。
「滅世!」
羅邪拿着軍誥的手負後,左手當胸捏了法訣,口中吐出兩個字。
下一刻,灼熱的燎人的炎流就憑空溢散出來。
呼!
在灼流橫溢的瞬間,一尊數丈高大的炎怪毫無徵兆的幻現,空氣都給撕的喀喀直響。
所有人還沒驚呼出來,炎魔咆哮一聲,磨盤大的拳頭就砸到了劉風的頭上去。
啊……
劉風也是戮階出類拔萃的高手了,但在上古炎魔面前,他比一隻螞蟻還要悲哀。
慘叫聲都沒來得及出口,人就被炎魔一拳給砸的鑲進了地面里去。
砰,砰,砰!
炎魔三幻,三拳連擊!
劉風在三拳的暴擊中給砸進地面有七尺多深,一動不動,好象喪命了似的。
眾皆震駭,驚呼連片。
這就是傳說的中『戰魂』?
葛存義等人都臉色大變,新營帥真狠的手段,真大的膽子,連軍帥的公子也敢下手?
別說他們,就是羅青衣也不由皺眉,這脾氣,和當年的六娘有的一拼呀。
劉風生死不知,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
而他的孿生兄弟劉雲嚇的連退了數個大步,臉色如土。
炎浪灼流在炎魔三幻之後,薰的眾人都退開了數丈遠,在炎浪肆虐的範圍中,空氣燃燼,人的呼吸都要窒息,心肺欲裂一般,不退就要暈厥了。
「你,退出,也可以去找你父親劉漢武來給你討公道。」
羅邪氣勢強硬的一塌糊塗,然後不理劉雲,大踏步到摔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來的劉杭面前,把軍誥直接摔在他臉上。
「自己看清楚了,本官在大營等你!」
劉杭嘴裏的血沫子還沒吐完,咕嘟咕嘟的,眼裏卻只剩下驚駭欲絕之色。
光是他挨踹還好說,剛才戰魂忽現,把八子砸進地里沒了聲息,他亡魂大冒,八公子要是有個好歹,他也好不了啊。
這個姓羅的也太霸道了吧?他怎麼就敢呀?
羅邪就是敢,劉軍帥治軍嚴謹,這些狗尿一樣的東西壞了軍法,自己借題發揮一下,劉軍帥還能把自己如何?
至於給砸的鑲進地里的劉風,不會有性命危險,羅邪有分寸的,他不象第一次喚出炎魔那麼掌控不了,這次是以神控魂,戰魂是凶焰滔天,實際上殺傷力被羅邪神控了。
他要的是立威效果,而不是殺人。
「青衣叔,把坑裏那位弄出來,扔營外面去。」
「是!」
羅青衣都要苦笑,小子,你好手段,你就不怕劉軍帥怪你不給他留面子?
不過,擔心這些也沒用了,已經形成了事實啊。
此時,營一片肅殺之氣,葛存義等人再望向羅邪的目光都更的深深敬畏了。
而這正是羅邪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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