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月和胡瑾拉着家常,說說笑笑。
趙徹寢殿,趙徹滿目肅然看向趙瑜,「昨日,你究竟為何去見父皇?」
趙徹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趙瑜心頭冷笑,皇上果然沒有告訴皇后。
就說,對於一個帝王而言,沒有什麼比他的皇權更重要。
皇后重要,趙徹重要,可在皇權面前,都要靠後排。
趙瑜做出一臉震驚的樣子,「啊,皇兄你知道了?」
趙徹焦灼道:「聽說和我有關,到底是什麼事?」
趙瑜咬了咬下唇,目光躲閃開,搖頭道:「父皇說,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拒絕了趙徹。
趙徹本就焦灼,這下,更加好奇焦慮了,「這是什麼話,既然和我有關,我當然能知道了,父皇說不能告訴別人,可沒說不能告訴我啊!」
趙瑜眨着一雙大眼睛,澄澈分明的看着趙徹,「皇兄,父皇當真不許我說的,皇兄也知道,父皇向來不喜我,我若再違逆他,還不知道要受什麼懲罰。」
「瑜兒,你不知道,你杖斃齊冉,惹出那麼大的禍端,為了不讓父皇懲治你,我和母后在父皇面前求了多久的情,母后因為你被罰禁足,我現在又養傷動彈不得,朝局波雲詭譎,誰知道齊煥和趙鐸為了報復能做出什麼事,總歸而言,都是因為你杖斃了齊冉,你若再瞞着皇兄,若是真的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趙徹痛徹心扉的說着。
趙瑜看着趙徹一本正經的睜眼說瞎話,心頭冷笑。
她杖斃齊冉,皇后的第一反應,是震怒,若非皇上為了保護皇后,當機立斷將其禁足,第一個要懲治她的人,怕就是皇后。
她杖斃齊冉,可是連累了趙徹呢!
至於趙徹,從頭到尾,這件事,他沒有發表過任何態度!
還求情!
「可我聽內侍總管說,母后和皇兄,並未替我求情啊!」趙瑜看着趙徹,道。
趙徹面上神情,僵了一瞬,轉而沉了臉道:「難不成我還會騙你!若非我們求情,瑜兒你以為父皇為何將此事大而化小。憑着齊煥和平貴妃的跋扈,你早就被他們……」
趙徹一臉不耐煩,一揮手,「好了,不說這個了!我替你求情又不是為了讓你感激我,你是我妹妹,我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瑜兒,你該明白,咱們和母后,都是榮辱與共的,我過得好,你才能過得好,若是讓趙鐸贏了,你覺得趙鐸會放過你嗎?」
趙瑜搖頭,「當然不會,我仗殺了齊冉。」
趙徹嘴角泛起笑意,「這就是了,所以,你進宮見父皇,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趙瑜咬唇,看着趙徹,沉默片刻,就在趙徹以為趙瑜要脫口而出的時候,趙瑜道:「父皇不讓說。」
趙徹的耐心要被用盡了,有些惱怒的看着趙瑜,「枉顧我為了讓你不受宮闈傾軋,苦苦向父皇求情,替你爭取一座公主府,你現在,竟然與我生分成這般!」
眼見火候差不多,趙瑜便道:「要告訴皇兄也可以,那皇兄可否先告訴我一件事。」
趙徹見趙瑜鬆口,面上緩過來,道:「當然,你我兄妹。」
趙瑜就道:「我進宮見父皇,所說的事,是機密,並無第三人知道,皇兄是怎麼知道,我進宮要說的事,與皇兄有關呢?」
趙徹頓時面容一僵。
他知道,當然是母后告訴他的,母后知道當然是因為趙瑜跟前的嬤嬤告訴母后的。
可若說了……
趙瑜會不會覺得,嬤嬤是母后派去監視趙瑜的,然後從此各種事都瞞着嬤嬤,若當真如此,他們豈不是對趙瑜失去掌控!
不能掌控趙瑜,還如何掌控沈慕!
可趙瑜這話……腦中飛快思忖一瞬,趙徹扯謊道:「我知道,當然是母后派人來告訴我的,可母后怎麼知道,我就不清楚了,興許是父皇透露出一二。」
對自己的答案十分滿意,趙徹臉色帶着自信的笑。
趙瑜冷冷看着他,突然冒出一句,「最近不見璃珞?」
趙徹一愣,隨即隨意道:「她呀,興許是又尋到什麼好玩的東西了。」
趙瑜若有所思點點頭,轉而一笑,對趙徹道:「皇兄就那麼想知道我進宮為着什麼事?」
趙徹柔柔笑道:「瑜兒別鬧!」
趙瑜就道:「也罷,告訴你也好,但是,你不許告訴其他人。」
趙徹點頭保證,「當然!」
「有人要暗殺皇兄,被我發現了。」趙瑜一本正經道。
趙徹聞言立時一臉震驚,「啊?」
趙瑜倒是平靜,「吉月發現有黑衣人在皇兄府邸附近踩點,就和他們動了手,我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就進宮回稟父皇,至於是何人動作,我不知道,父皇在查。」
趙徹滿面凝重,「何人,還能是何人,巴不得我死的,當然是趙鐸!」
趙瑜沒有說話。
趙徹有些埋怨的看着趙瑜,「這種事,你怎麼不先告訴我,卻去告訴父皇?」
他的語氣,有一種趙瑜想要憑藉着對他關心他的名義獲得皇上的好感,好讓皇上不那麼厭惡她。
這種惡意的揣測,讓趙瑜心頭很是不舒服。
「皇兄病着,大夫囑咐,不許讓皇兄動氣憂思,我哪敢告訴皇兄。」
「那告訴母后也行呀!」
趙瑜大睜眼看着趙徹,「母后被禁足,我怎麼告訴?」
趙徹……
是了,母后能安排人和自己隨時取得聯繫,可對趙瑜卻沒有這種待遇。
想到這些,趙徹轉瞬釋然一笑,「好了,好了,瑜兒急急的去告訴父皇,都是因為擔心我,我可要好好謝謝瑜兒。」
說着,趙徹朝外喊道:「阿瑾!」
胡瑾聞言掀起帘子進來,不動聲色朝趙瑜睇了一眼,恭敬對趙徹道:「殿下。」
趙徹滿面笑容,「去把上個月母后賞賜的那個白玉瓶拿來。」
說罷,對趙瑜道:「這個時節,正是茶花開的好的時候,移栽到那白玉瓶里,擺在桌案上,最是賞心悅目。」
趙徹只顧對趙瑜說,卻沒有發現,他發下命令的一瞬,胡瑾轉瞬即逝的震詫的面色。
趙瑜低着頭,也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