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太妃眼底陰戾浮動,蹭的起身,轉身看向齊煥,「齊煥,你就這麼自信,你走出這扇門,我不會殺了她?」
齊煥頓腳回頭看裕太妃,「你醒醒吧,你以為你和胡巍耘合作,胡巍耘就能滿足你的願望,你就能既為你父親報仇又能滿足了你兒子的心愿?我再提醒你一句,和你合作的……不,應該說,利用你的人,是趙瑜,胡巍耘不過是趙瑜的一條狗!」
停頓一瞬,齊煥又道:「另外,我不是離開,只是喊人進來而已。你是太妃,我不會動你一下,更何況,你身上還穿着她的衣裳,可我不動你,不代表我會放了你!」
齊煥說完,就朝密室大門而去。
裕太妃看着齊煥的身影,陰測測的笑,「你以為你還出的去?」
齊煥沒理會她,抬手按動機關,隨着按鈕旋轉,密室大門緩緩打開。
面色陰戾的裕太妃頓時神色一慌,「怎麼會這樣?」
齊煥朝外喊了一聲,「來人!」
語落不過一瞬,便有兩個內侍打扮的人進來,「齊大人。」
齊煥指了床榻,道:「去把娘娘身邊服侍的宮人叫來,另外傳太醫到娘娘寢宮……算了,不要叫太醫了,叫楊益去娘娘寢宮守着。」
兩個小內侍立刻應諾離開。
裕太妃震駭的看着齊煥,滿目難以置信,喃喃道:「怎麼會,你怎麼能打開門?」
齊煥冷笑道:「怎麼?難道胡巍耘告訴你,這門我打不開?」
裕太妃肩頭髮抖,目光陰冷盯着齊煥。
齊煥幽幽看着她,「她的東西,你是如何得到的?你為什麼要穿戴她的東西坐在這裏?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想讓她親眼看到,你是如何死在我腳下的。」裕太妃咬牙切齒道:「既然胡巍耘鬥不過你,我也認命,只怪我認人不准。可是一點,我提醒你,縱然你抬了她出去,沒有我的解藥,她也只是一具躺在床上的活死人。」
齊煥恨恨道:「瘋子!」
齊煥語落,那兩個小內侍已經引着兩個宮女進來,在齊煥的示意下,兩個宮女並那兩個小內侍一起將平皇貴妃從床榻上解救下來。
一個小內侍背了平皇貴妃,兩個宮女身旁跟着,一路離開。另一個小內侍則留下,看向齊煥,等齊煥的吩咐。
齊煥指了裕太妃,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她頭上的那支流蘇和身上的衣裳,一絲不損的捧到我面前來,至於她……事後帶走,不要髒了這片地方。」
齊煥說完,抬腳離開。
裕太妃頓時厲聲道:「齊煥,你敢!陛下還活着呢!」
齊煥頭也不回,陰冷道:「我敢!」
齊煥不顧身後的悽厲哭喊,走出密室,天空已經泛起灰白,到了上朝的時間。
齊煥走到趙瑜面前,「這就是你安排的局?」
趙瑜看着齊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是請胡巍耘傳話,讓裕太妃暫時收容你女兒幾日,但是,我沒想到她會這樣對你女兒。要怪,只能怪當時你對裕家下手太狠。」
齊煥冷哼一聲,「如果不是我今日生擒了你,只怕明日,或者後日,胡巍耘就會設計讓我來這密室吧,按照你們的計劃,我一旦來了這密室,就是有去無回,是不是?好一出釜底抽薪,果然端的好計謀,可惜……再好的計謀,眼下也救不得你的命!」
對於齊煥的質問,趙瑜沉默不語。
齊煥卻是將這種沉默,當做默認。
重重一哼,齊煥道:「對你的安排,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我只告訴你我的安排,一會散朝,便是你的死期,人都死了,就什麼都乾淨了!」
趙瑜羽睫微動,看向齊煥。
齊煥轉頭吩咐初硯,「帶她去換衣裳,按照之前的安排,換好衣裳,帶到那個院子裏。」
「是。」
初硯領命,齊煥命人回府取官服,徑直朝金鑾殿方向而去。
胡巍耘已經立在朝臣前排,似笑非笑看着齊煥,齊煥冷冷瞪了胡巍耘一眼,宣佈開始議政。
齊煥才語落,胡巍耘便跨出一步,道:「寧遠傳來加急文件,方訣已經拿下北燕十五城。」
胡巍耘一句話落下,頓時引得朝堂之上爆發出轟鳴般的議論聲。
自寧遠一場大雪災,那邊的道路始終沒有疏通,故而消息傳出的也就不是十分及時。
再加上之前皇上因為朝中有北燕細作的緣故,和趙瑜早已經暗中做了陰陽文書。
真正的文書由紫蘇親自呈交皇上,假的文書則走兵部官道,宣佈在朝堂之上。
故而所有朝臣,包括齊煥在內,都一直以為,北燕戰局,我朝處於不利狀況。
忽得胡巍耘此言,大家豈能不震駭。
齊煥一掃群臣,看向胡巍耘,「胡大人忽得此言,可是有依據?就算是方訣拿下北燕十五城,這消息也是應該第一個傳到我兵部,胡大人怎麼越過我,先知道了?」
齊煥問出,頓時朝堂上鴉雀無聲,大家靜靜等着胡巍耘作答。
胡巍耘面色不變,「很簡單啊,因為方訣回來了,不僅他回來了,還帶回了北燕割捨的十五城地契文書。」
說着,胡巍耘手一揚,舉起一疊羊皮卷。
北燕習俗,地契文書,尤其是割地賠款的文書,都用羊皮卷,以表正式。
胡巍耘手一揚,齊煥立刻讓人上前去取。
胡巍耘卻是轉手將文書交到一旁的大臣手中,「大家傳着看看,別弄壞了,免得北燕人不認賬。」
說完,胡巍耘挑釁看了齊煥一眼,齊煥陰冷的回瞪他。
文書傳閱,底下一片倒吸冷氣的嘖嘖聲。
齊煥就是不用看,也知道,這文書是真的。
「既然方訣回來了,那他人呢?」齊煥冷聲問胡巍耘。
胡巍耘道:「齊大人派人抓了公主殿下,以公主殿下的性命要挾威遠軍歸順齊大人,並以此逼陛下禪讓,這件事,齊大人以為密不透風,可到底紙包不住火,我們這些朝堂上的朝臣都被蒙在鼓裏,偏偏遠在寧遠的方訣收到了陛下的求救信。」
胡巍耘的話,猶如一個重磅火藥,炸響在朝堂上。
齊煥匪夷所思看着胡巍耘,「你滿口胡言什麼!」
心頭卻是有一種濃烈的不安湧上……
昨天,趙瑜被生擒的,似乎……太過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