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的拐角,我把我能夠壓制小女孩兮兮病症的事情告訴了韓久成。
韓久成相當的驚訝,一臉的不敢置信。我只好說,自己有偏方,能夠幫助到兮兮。他問我是什麼偏方,我隱晦地繞了過去。
我沒有把我是閭山俗家弟子的事情告訴韓久成。不過韓久成也心知肚明,自己家的孩子要是沒有其他辦法的話,那肯定活不了多久。
而我的話,成了韓小兮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韓久成的眼窩有點濕潤,他激動得握住我的手,就是不鬆開。
弄得我很尷尬啊!
「玉陽小兄弟,你真的能救我們家兮兮嗎?不會是和我鬧着玩吧?」韓久成關切地問道。
我回答說:「不是玩笑,我真的有辦法救治兮兮。但是現在的我還達不到救她的標準,只有我這邊達到了要求,我才能夠救她的性命。」
「要求?什麼要求?你可以和我說,我有不少的朋友,說不定他們可以幫忙。」
我搖了搖頭,解釋說:「這一點,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們這段時間,只要好好照顧兮兮就行。雖然我不是醫生,但是遇到了這種事情還是會幫忙的。」
我的答案讓韓久成很滿意。
但是片刻後,我發現他的臉上出現了猶豫的神色。
「你怎麼了?」我狐疑地問道。
韓久成有些不好意思,但仍舊開口道:「玉陽小兄弟,那個費用方面不會太貴吧?」
額!
看來他對我還是有戒心的,怕我利用這件事情坑他們錢財。
這也是人的本心,我也並沒有在意。
換位思考!或許如果你是他,自家的女兒被一個陌生人帶回來。那個陌生人還說能夠幫助你女兒治好身上的絕症,你也不會太相信。就算是相信了,你也會覺得那個人可能別有用心。
我正色道:「沒有費用,只是我的手段稍稍特殊一點,我會免費幫助韓小兮的。」
韓久成聽我這麼說,總算是放下心來。
他連連朝我表示感謝,甚至於把我當成了他們家的救命恩人,要給我跪下,我自然是攔着。就像是我說得那樣,這種事情既然遇到了,我自然不會不管。
只是現在需要先了去朱子實的心結,然後,我才能開足馬力去練習繪製「命紋」,以及天罡決的學習。
這對於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動力。
在韓家待了一會,我就和南瓜一起離開。
本來韓家人和其他兩家找到孩子的父母要請我和南瓜吃飯,但是被我拒絕了。時間已經不早,過不了多久,恐怕就會天黑。
我和南瓜以及朱子實的鬼魂還要去一趟「潔實食品廠」。
這個「潔實食品廠」就是朱子實家的產業,名字是朱子實從自己的名字以及他老婆郭彩潔的名字裏面各取一個字,「拼湊」成的。
不過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總讓我想到「結石」。
好吧,名字起的很一般。
潔實食品廠在慶豐路,那邊是經濟開發區。
我們乘坐出租車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五點多鐘,剛好是下班時間。
不過因為是食品廠,裏面的工人都比較忙碌,總是需要加班的,所以,我們去那邊的時候,他們並沒有下班,而是剛好開飯。
進門還需要門卡。我故意說自己是朱子實的朋友,沒想到聽我這麼說,那個看門的老頭,卻神色有了較大的變化。
「對不起,我們這裏沒有叫朱子實的人,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問問看吧。」
那個小老頭皺着眉目,一臉不快地說道。
但是我能看出來,他明顯是不願意說。而且他分明知道朱子實。
想了想,我就說自己要找郭彩潔,這次,看門老頭的回答是,「郭總正在辦公室開會,沒時間。」
後來我才知道,不是老頭不願意說,是「朱子實」這個名字在潔實食品廠已經成了一個禁忌。
只要有人提及朱子實的名字,他們的郭總郭彩潔就會發火。
不讓我們進去,沒了法子,我們只好在門口等。
在一個圍牆下,我和南瓜坐在那裏聊着天,抽着煙。
南瓜一臉不解地問我:「秦哥,剛才那個小老頭咋那個態度,提到朱子實的名字,把他緊張得夠嗆!?就好像咱們把尿盆子扣在了他的身上一樣,看他那張臉,一臉的不樂意。」
南瓜的這個比喻還真挺恰當的。
我微微一笑,沉聲說:「恐怕啊,問題就出在那個郭彩潔的身上。」
太陽還天上,陽光不溫不熱。
但是朱子實的鬼魂,還不能暴露在日光下。
我們的話,黃符燈籠中的朱子實都聽到了。
「小道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老婆彩潔怎麼了,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額!這讓我怎麼回答。
我想想,就對朱子實說:「先前我和南瓜與那個看門老頭的對話,你也聽到了吧?在我們說出你名字的時候,那老頭的臉上明顯帶着慌張。後面,他的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他說,他們郭總不認識朱子實這個人。」
「郭總就是郭彩潔,他說你老婆郭彩潔不認識你,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朱子實也不知道是神經大條,還是愛他老婆愛得太深。
他竟然朝着我不滿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都死了兩年多,看門拉頭換了人,不認識我也正常啊。」
「至於我老婆彩潔,她還活着,沒事,沒被那個武士鬼魂害死,我就放心了!」
這傢伙還真是沒救了。
又等了一個鐘頭,我和南瓜已經有些不耐煩。
天已經烏漆嘛黑,太陽眼瞅着就要落下去,只留下一點淺淡的光芒。
南瓜可能是餓了,肚子裏面咕咕叫。
他舔舔乾巴的嘴唇說:「早知道,要在這邊等這麼長時間,我們就應該和那個韓久成他們去下館子,吃一頓!孩子,我們都給他們帶回去了,吃一頓飯,也不為過。」
「你就知道吃!」我白了南瓜一眼。
南瓜嘿嘿一樂,撩開衣服,拍拍肚子,說道:「秦哥,你看看,自打被那個蘇遠航綁架,這一個來月我都瘦了好幾斤。主要是讓我媽知道了,不得以為我在學校遭到虐待了啊。」
我剛想取笑南瓜兩句,但是緊接着,我就注意到,從一棟大樓裏面走出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膚白、貌美,氣質佳,穿得很洋氣,戴着一頂遮陽帽和大墨鏡就走了出來。
雖然她帶着遮陽帽和墨鏡,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她就是郭彩潔。
「是她!」我肅聲道。
南瓜有點莫名其妙:「誰啊?」
我瞪着眼,說:「是郭彩潔。」
南瓜聽我這麼說,神色立馬也變得緊張起來。
我們兩個扔掉手裏面的煙頭,就要走過去,和那個郭彩潔談談。
看樣子,朱子實的死並沒有對郭彩潔有多大的影響,她過得還挺滋潤的。
「是我老婆嗎?秦道長,我要見我老婆彩潔!」
黃符燈籠中,朱子實的聲音激動地叫道。
我冷聲說:「你先給我住嘴!等下你有機會見你老婆。別亂喊亂叫的,這邊可還有不少人。」
朱子實緊忙點頭:「那好吧。」
但是他聲音中激動的情緒,還能夠被我感覺到。
還不等我們走過去,一輛別克轎車就停在了對面的路邊。
然後,一個小女孩就從車上跑下來,撲進了郭彩潔的懷裏。
小女孩胖嘟嘟的,很可愛。
她朝着郭彩潔撒嬌地叫着:「媽媽!」
而我的目光不在郭彩潔和小女孩的身上,而是注意到了那個開車人。
開車人竟是朱子實的朋友,王立東。他微微有點發福,但是那張臉和照片上面的男人,幾乎吻合。
所以我斷定那個人就是朱子實的朋友王立東。
王立東也走下了車,朝着郭彩潔走去。
郭彩潔鬆開那個小女孩,就被王立東給抱住。然後,那個王立東很自然,也很隨性地在郭彩潔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從郭彩潔的臉上,能夠瞧見幸福的笑容。她笑得很甜。
我算是看明白了,敢情啊,朱子實的好朋友王立東趁着朱子實「不在」,和郭彩潔搞在了一起。而且他們竟然當着不少人的眼面親吻,這就說明,人家應該是已經在一起。
或是已經結婚。
小女孩也一聲聲地朝着那個王立東叫着「爸爸!」,絲毫沒有口羞。
畢竟還是個孩子,可能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已死。
一前一後,王立東去開車,郭彩潔抱着女兒坐進了車裏面。
車很快就開走。
我沒有遲疑,緊忙叫南瓜一聲:「走,我們跟上去。」
去攔車的時候,黃符燈籠中的朱子實還是沒能忍住。
他急聲問我:「秦道長,怎麼了?你們怎麼這麼急?是不是我老婆郭彩潔出了什麼事情?」
我回了一句:「她很好,你女兒也很好。」
說完,我就口中念出符咒,把黃符燈籠中朱子實的鬼魂暫時封禁在裏面。
攔了一輛車,我們就跟上了那輛豪華別克轎車。
二十分鐘後。
前面那輛別克豪華轎車就停在了一棟獨門獨院的小樓前。
跟在後面的出租車也停了下來。
我和南瓜沒有立即下車,一直觀察着那個郭彩潔和王立東還有那個小女孩。
三個人儼然成了一家三口。那畫面,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很溫馨。
絕對想不到,郭彩潔和王立東是後走到一起去的。
等到三人進到小樓裏面,我和南瓜才交錢,下車。
奶奶的,不得不說,有的司機師傅啊,還真是德行敗壞。拉我們來的這位就是,因為我們的出租車一直跟着前面的別克轎車,並且在這邊稍稍等了幾分鐘,他竟然一下朝我和南瓜多要了二十塊錢。
我有些生氣,不打算給額外的錢。
那個司機竟然說我們不是好人,還說要過去把我們跟蹤郭彩潔一家人的事情,告訴他們。丫的,當時把我氣得啊,簡直是火冒三丈。
幸好,南瓜攔着我。
錢還是給了。本着「不和小人一般計較」的原則,我希望那個圓臉司機路上別出車禍。這算是隨口的一個牢騷,還是天下太平得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