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真人手捧殘片玉符細細端詳起來,一時竟忘了招呼客人,可見他對殘片的歡喜程度。
「師兄!」旁邊的中年婦女推了推紫陽真人。
「哦?哈哈,不好意思,冷前輩,失態了,失態了!」紫陽真人趕緊命人張羅酒席「今日得見冷前輩,實乃三生有幸,略備薄酒,以表在下敬仰之情」
「紫陽真人客氣了!」冷傲天也不推脫,對紫陽真人師兄妹二人點了點,招呼華熊二人一起入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紫陽真人二人與冷傲天等人各自退去。
入夜,無星無月,九州城依然銀裝素裹。
風滿樓頂層,一道白色身影負手而立,俯瞰九洲城。遠處點點燈火不眠。
樓下一位年輕小廝匆匆趕來匯報「先生!據鬍子來報,九大名門正派一共來了七個,七大魔道巨擘來了四個,九州島稍微有點實力的散修組織都來了」
「知道了!」百曉生的目光依然落在遠處的點點燈火之間,背對小廝淡淡回道。
待年輕小廝走後,百曉生方才收回目光,輕聲感慨道「真是好大的一台戲啊」
......
糊塗仙酒樓三樓的雅間裏,冷傲天透過窗戶默默注視着白雪皚皚的闊街,街上行人寥寥,偶而有一兩個行人匆匆來去,奇怪的是所有路過的人都有意無意地瞟向糊塗仙酒樓。
一股雲波詭譎的神秘氣氛充斥着整個九州城,冷傲天自然也感覺到了。
「傳訊給無名,請幾位老祖,就說九州城有變,急需支援」冷傲天面色凝重,回頭對華熊和月無影吩咐道。
「是,太上長老」華熊自腰間的乾坤袋裏招出一個巨大的移動傳訊器,傳訊器呈五角形,形如一個小型祭壇,表明光華流動,有陣法加持,能夠遠距離傳送訊息。傳訊器在九州大陸並不常見,一般一個大型門派也就兩三個傳訊器,蓋因材質珍貴,造價高昂。
華熊周身靈力運轉,一道匹練光華投向傳訊器,片刻之後,傳訊器「嗡嗡」作響,隨即顯現出玄道宗掌門季無名的虛幻身影來。
「華長老,何事?」季無名問道。
「太上長老有令,九州城恐有變,速請五位老祖前來相助」華熊簡單道明了太上長老的指令。
「恩?明白!」季無名回了一聲,匆匆掐斷了訊息,虛影如水波一樣散去。
「稟太上長老,已經將指令傳達給掌門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華熊恭敬請示道。
「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這些人會選擇在明天拍賣會結束之後動手搶劫我手上的長生丹,我們只需堅守今夜,待明日五位老祖前來接應即可」冷傲天語氣一頓,接着說道「你二人今夜務必小心了,就怕有不開眼的散修,趁火打劫」
「謹遵太上長老法旨」二人各自退回自己的房間,加強防備。
夜更深了,九州城外一青一綠兩道身影駕着遁光飛速趕來。
「終於到了!這tmd鬼天氣凍死個人」蕭雨收了腳下飛劍,落在九州城東門口,盯着城門上方龍飛鳳舞的「九州」二字,罵罵咧咧說道。
落在雪中裙角飛揚亭亭玉立的李清瑤沒好氣地白了蕭雨一眼「你就不能文明點!粗俗!」
蕭雨一愣,隨即恍然,搖了搖頭說道「蕭某乃一疆場武夫,自小就沒受過什麼教育,自然比不得師姐文雅。」語氣中隱隱有些置氣。
「你......你!」李清瑤芊芊手指指着蕭雨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駁斥他。是啊,如今這世道不是誰都有條件去好好讀書,陶冶情操的,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運。世俗界如此,修真界也如此。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反駁他呢。至少蕭雨靠着自己的能力頑強地走到了今天。自己呢?自己要不是從小遇上一個好師傅,只怕......
「哼!那你以後也要少說粗話,至少在我......面前要少說」李清瑤想說在我們面前要少說粗話,私心作祟私自將我們改成了我。
「遵命,師姐」蕭雨淡淡一笑,道「我們趕緊找間客棧住下吧,這天氣真不適合花前月下」說完信步走進城門。
「咦?臭小雨!誰跟你花前月下了,你......你跟我站住,連師姐都敢調戲,活得不耐煩了」李清瑤面色一紅,匆匆追趕蕭雨,佯裝要廝打蕭雨。
二人一前一後朝城中跑去,黑暗中幾雙眼睛靜靜地盯着二人。
「老馮,這二人不是玄道宗的李清瑤和蕭雨嗎?他二人來湊什麼熱鬧?」一個黑衣人疑惑道。
「鬼知道,先別管他,五行傳承者是各大門派保護的對象,動不得。我蜀山四怪的目標是趁亂劫奪長生丹,切勿節外生枝。
「明白!」其餘三人應道。
蕭雨二人行至內城,遠遠看見一面加持法力陣法的大旗在瑟瑟冷風中招搖迎客。
「糊塗仙酒樓!」蕭雨輕輕念叨。
「這是九州城最好的酒樓,已經存在幾十萬年了,據說當初乃一位大能仙人所建,這位仙人一生痴情一人,所求不得,日日於此飲酒,某天喝得酩酊大醉,卻意外勘破玄機,大笑三聲『難得糊塗』,隨後飛天而去,『糊塗仙酒樓』因此得名」李清瑤興致勃勃地為蕭雨解釋道。
「竟然還有這般典故!」蕭雨頓時來了興趣「那我們就在酒樓住一宿,也好感受感受這糊塗仙人得道成仙的玄機」
「啊?......住這裏啊?」李清瑤聽蕭雨說要在這裏住一宿,修長的指節緊緊捂住腰間的乾坤袋,支支吾吾不肯回應。
「怎麼了?師姐,這裏不好麼?」蕭雨不解。
「好是好,只是......只是,只是這裏住一晚要一千靈石呢!要不,我們還是換個地方住吧」李清瑤弱弱地說了一句。
「呵!不就一千靈石麼,這點靈石師弟還是付得起的,走吧」蕭雨很土豪地擺了擺手,信步走進糊塗仙酒樓。
「你......你有?你怎麼會有那麼多靈石?」李清瑤一臉不可思議地追問道。要知道如李清瑤這般內門弟子一個月也不過十塊靈石,一年也不過百來塊,這蕭雨一介新人哪來這麼多靈石。
「自然是搶的!」蕭雨笑道。
「搶的?你去打劫了?」李清瑤俏臉漸漸冷了下來。
「是被人打劫!」蕭雨暗笑,這妞心腸也太好了點吧,修真界打劫殺人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哦哦!就像徐畏和猴子一樣,截殺你反被你給殺了,是吧?」李清瑤道。
「正是」蕭雨淡淡回道。
進了酒樓,此時已值深夜,空空蕩蕩的一樓大廳空無一人,唯獨櫃枱後的管賬先生噼噼啪啪敲着算盤,一旁的夥計依在櫃枱上打盹。
「二位要住店?」管賬先生抬頭看了看走近櫃枱的蕭雨二人問道。
「正是,敢問先生,可還有客房?」蕭雨回問。
「有有有!二樓還剩一間上房」被管賬先生推醒的夥計趕緊回應道。
「啊?只剩下一間房?那我們......我們怎麼住啊?」李清瑤紅着臉看了蕭雨一眼,低聲問道。
「是啊,小二哥,我們要兩間房」蕭雨轉身對夥計說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最近本店夜夜爆滿,這二樓的一間房還是一位前輩因宗門有事,臨時退出來的」夥計無奈攤了攤手道。
正當蕭雨二人猶豫不決,難以抉擇時,門口又進來三位年輕修士,領頭的是一位身着黑衣長袍的年輕公子,兩位保鏢護院裝扮的青年修士緊隨其後。
「夥計,給本公子一間上房」黑衣公子大馬金刀走到櫃枱,推開蕭雨對櫃枱後的夥計吼道。
「不好意思,本店客滿」夥計不緊不滿徐徐說道。
「客滿?怎麼會客滿了?剛才本公子不是聽說這兩位不要房間了麼,正好讓給本公子」黑衣公子信手扯下腰間的乾坤袋丟在櫃枱上,嘩啦啦一大堆白花花的靈石撒落櫃枱。
「誰說我們不要房間?小二哥,這間房我們定了」蕭雨說完同樣招出一大堆白花花的靈石,比起黑衣公子只多不少。
「你tmd敢跟我爭?」黑衣公子冷眼盯向蕭雨,眼中殺機畢露。
「爭又如何?不爭又如何?」蕭雨冷笑道。
「哼哼!好!好得很」黑衣公子怒極反笑,信手一揮「降龍,伏虎,給我廢了他」
黑衣公子身後的兩名護院立即上前,身上靈力陡然攀升,呼呼兩拳攜帶強大的風雷之勢倫向蕭雨。
築基末期?李清瑤臉色一變,正想拔劍上前相助蕭雨。卻見蕭雨身形一晃,快如閃電般繞到二人身後,隨之悍然出掌。
只聽「砰砰」兩聲巨響,兩道身影頓如枯枝敗葉一般直直跌出酒樓。
「小子,敢惹我紫霄宮,你......你死定了」黑衣公子沒想到蕭雨竟然如此彪悍,兩個築基末期高手在他手上居然一招都走不了,這臉丟大了,只能放了一句狠話,恨恨離去。
「何人在此鬧事?」感受到法力波動,後院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隨之走出一位身形微胖,面相忠厚的中年修士。
「朱掌柜!」夥計和管賬先生同時起身行禮。
「究竟怎麼回事?」朱掌柜面色微沉,淡淡看了蕭雨二人一眼,問道。
「朱掌柜!事情是這樣的」夥計將事情的始末細細理了一遍,如實報告給朱掌柜。
「紫霄宮!哼!」朱掌柜本就不大的雙眼,微微眯起,冷哼一聲道「壞了糊塗仙的規矩,豈能輕饒,龍九,去廢了那兩個家奴,打折羅恆的雙臂,以示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