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雪下得很大。而且連續三天不止不休......
位於青城山草廬中的我,對着雪景在彈奏古琴《初雪》。
主公劉備來這裏已經住了三天,他除了看着文官在我的書房翻閱典籍,討論時局之外,還事實上在研究未來的軍事和政治,經濟格局。
劉備站在草廬的屋檐下,廊道中,穿着皮裘大衣,手裏提着白鋼漢劍......
劉備:「看來,今年朝中定有大事發生了。」
我停下琴音後,聽到主公玄德公這樣說起,也很感慨。
「魏蜀吳三國鼎立已久,今年曹丕必然在群賊擁戴下稱帝,蜀中之戰,即可開啟......。」
聽到我的話,打獵回來的趙雲,黃忠,馬超等將在下馬拴着繩時,不由得回頭向二樓的琴房看過來......
洛陽皇宮裏的漢獻帝此刻嚇得顫慄不已。
只見王庭階下,披甲持戈數百餘人,皆是魏兵。
此刻在群臣威逼,小人厲聲吆喝之下,漢獻帝帝已經知道大漢江山勢必遠去矣。所謂百年基業,萬世江山,不過都是一個泡影。
他此刻拿袍袖擦着眼淚哭道:「朕願將天下禪於魏王,幸留殘喘,以終天年。」
叛漢奸臣賈詡上前回奏:「魏王必然不會虧待陛下。陛下可以馬上降詔,以安眾心。」
於是在這一天,在滿朝奸黨籌謀已久的宮廷政變中,在魏王的鐵甲武士的威懾下,四面楚歌之中......漢獻帝只得令陳群起草禪讓國位之詔,令華歆齎捧詔璽,他在前面帶領朝中百官,直至魏王宮獻納。
公開得到傳國玉璽的曹丕大喜。
讓人當着洛陽城全城微觀的百姓開讀詔書:
「朕在位三十二年,遭天下盪覆,幸賴祖宗之靈,危而復存。然今仰瞻天象,俯察民心,炎精之數既終,行運在乎曹氏。是以前王既樹神武之跡,今王又光耀明德,以應其期。歷數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唐堯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無窮,朕竊慕焉,今其追踵堯典,禪位於丞相魏王。王其毋辭!」
其實這時候的群眾都知道皇宮裏發生了什麼事,這個不用去看就能清楚。
殺人比曹操還下得去手的曹丕,此刻是不可能放下屠刀繼續留着漢獻帝的。
曹丕裝着很用心,很享受的在一邊聽完,便上前打算接受禪讓詔書。
一邊的司馬懿立刻勸諫說:「大王不可。雖然詔璽已至,殿下宜且上表謙辭,以絕天下之謗。」
想到這裏曹丕覺得有道理,下令王朗作上表文書,他自稱德薄,請漢獻帝另外求大賢上位,以嗣天位。
漢獻帝看了表奏,心裏更是驚戰狐疑,他慌亂的問群臣說:「魏王如此謙遜推脫,我如之奈何?」
華歆帶着陰笑上前拱手說:「當時魏武王受王爵之時,也是三辭其詔,他則不許,此後無奈而受之,今陛下可再三下詔,魏王自當允從。」
漢獻帝哭笑不得,又令桓階草詔,派高廟使張音,持節奉璽至魏王宮。
曹丕自然假意悻悻的故作姿態三次都推辭了這種早就內外勾結好的地位禪讓戲目。
此刻漢獻帝也是沒有辦法了他問這群早就有表演台詞的一群朝官說:「我已經三次派人去遞送傳國玉璽了,這魏王又再次謙讓,他這是要我怎樣才肯接受?」
這華歆暗笑着說:「陛下可築一壇,名曰受禪壇,集公卿庶民,明白禪位;則陛下子子孫孫,必蒙魏恩矣。」
於是還要修一個封禪台?漢獻帝也是醉了,於是派太常院官,卜地於繁陽,築起三層高壇,擇吉日吉時舉行禪讓。
我在蜀中青城山看到這個消息後僅僅是嘆了口氣。
主公劉備知道曹賊之後曹丕終於奪了漢室江山,於是淚如雨下。
這些都事實果然,沒出我的之前預料,這曹丕用如此假惺惺卑劣的手法,明目張胆的篡奪了江山。
為了掩人耳目,還操控一群早就屬於他麾下的漢臣,把持漢獻帝,恩威並施,刀兵相見,當着天下民眾,十分虛偽的還演繹了這樣三禪三辭的把戲。
或許,這樣掩耳盜鈴的奪位,就能心安理得的永保他皇位的永世太平了?
這一天,終於還是等來了。
獻帝請魏王曹丕登壇受禪,壇下匯聚着大小官僚四百餘員,御林虎賁禁軍三十餘萬。
漢獻帝親捧玉璽,當眾人遞給曹丕。
曹丕於是公然受之,壇下群臣一起朝拜......
所謂宣揚文成武德的一大套屁話,也虧得這時的一群文化人去彰顯字句的華麗篇章了。
不過在我看來,不過是其臀後一陣長響之音......
讀冊已畢,魏王曹丕立刻接受八般大禮,登了帝位。
賈詡於是引大小官僚朝拜於壇下。
此刻改延康元年,為黃初元年。國號大魏。
曹丕哈哈大笑即刻傳旨,大赦天下。
諡父曹操為太祖武皇帝。
華歆小人此刻還迫不及待的上奏:「天無二日,民無二主。漢帝既然禪讓天下,理宜退就藩服。希望明確指令,安置劉氏於什麼地方?」
於是有士兵扶着嚇得癱軟的漢獻帝,跪於壇下聽旨。
曹丕降旨封其為山陽公,即日便行。
小人華歆仗勢欺人的按劍手指廢帝,厲聲而言曰:「立一帝,廢一帝,古之常道!今天我們皇上仁慈,不忍加害,封汝為山陽公。今日便行,非宣召不許入朝!」
獻帝含淚拜謝,獨自上馬而離去。
壇下圍觀的軍民人等見之,傷感不已。
曹丕此刻大聲的說:「舜、禹之事,朕知之矣!」
一時間,一群趨炎附勢的朝臣,皆山呼萬歲。
後人只要是有人看過這等受禪壇禮過程的,就有很多詩去感嘆。
我提筆寫給曹丕一封匿名信......
追名逐利本心毒,骯髒一氣一奸黨;一朝君子一朝臣,平白無辜多磨難。欲攬權貴吞天下,假意三禪三辭忙;如今仗勢欺人甚,來日定會叫你還......
其實歷來的天道人心,不是這樣表面的一種虛假言詞所能推諉的。
當時的禪讓大禮進行到最後時......
百官有請曹丕行大禮,以答謝天地厚恩。
曹丕方才下拜,忽然壇前捲起一陣怪風,飛砂走石,急如驟雨,對面站人不見人。
此前壇上火燭,盡皆吹滅。
這時跪在那裏的曹丕,抬頭看到漢高祖劉邦和韓信張良等眾人,排成一排站在他面前,個個怒目而視.......
曹丕頓時大叫一聲,驚倒於壇上,......百官急救下壇,半晌方醒。
當時侍臣扶入漢獻帝之前的皇宮中,其數日不能設朝。
後來幾天病情稍微好了一點,方能出殿接受受群臣朝賀。
於是曹丕封華歆為司徒,王朗為司空;大小官僚,一一升賞。
不疾未痊,疑許昌宮室多妖,乃自許昌幸洛陽,大建宮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