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低頭看着夏婠婠修長白嫩的玉指,最後視線落到了那廉價的金戒指上。
雖然說是廉價,那也是對比夏婠婠身上的其他東西而言,顯得廉價,戒指本身,還是挺值錢的。
至少,在夏新眼中,是挺值錢的。
但要配夏婠婠這身段,這顏值,氣質的,沒有精雕細琢的鑽石肯定是不行的,金銀就顯得庸俗了。
夏婠婠就這麼把小手,懸在半空中,任憑夏新處置。
夏新就伸過手,抓過了夏婠婠溫暖光滑的小手。
他是覺得,拿掉的話,對夏婠婠來說,會更好看些,而且,這幾次看她,都是戴着手套的。
所以,夏新就猜測着,夏婠婠是覺得這戴着太難看,怕被人看到,所以才戴手套遮掩的,至於,為什麼不直接脫掉,夏新也可以理解。
這屬於那種顧慮他人的想法。
就比如曾經高中時,就有個男生送了他一套文具跟筆,在當時,還算是挺貴的,要好幾百塊。
當然,夏新是很不想要的,可那個男生很有錢,也很熱情,硬是說着,他有更好的了,這套用不上,夏新正好沒文具,沒筆的,就逼着夏新收下了。
表面上看過去,是個很熱情開朗,又有錢又好說話的男生。
不過,當時是當着一大堆的人面送的,讓夏新的感覺就像是,對方是在可憐自己一樣,讓他很不好受,同時總有種,比起送自己東西,對方真正想做的是讓其他人意識到他的有錢,他的大方,讓別人讚美他,所以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送。
而夏新,又不喜歡在一堆人面前說話,至於拒絕什麼的,那更會惹人閒話,說自己不知好歹。
可這收了之後,麻煩又來了,你還不用不行,可用着吧,又怪彆扭的,那人老是笑嘻嘻的過來問一句,這套筆還好用吧,仿佛生怕自己,生怕別人忘了這是他送的。
這讓夏新感覺就很怪異。
可收了別人的禮物,丟了肯定不行,但用着也不行,不用更不行,明明有別人送的好的筆不用,非要用自己買的破筆,讓別人看到,這讓別人怎麼想,不僅辜負了對方的好意,也會讓對方傷心……
夏新這鮮少收禮物的人,是這麼想的。
然後他以己度人,以為夏婠婠是在這點上難辦,過於考慮別人的感受,而只能戴着。
他顯然不知道夏婠婠收到的名貴珠寶首飾,包包貂絨,古玩玉器之類的禮物堆積成山,都被她仍在倉庫里吃灰呢。
什麼考慮別人的感受而不得不用?
不存在的!
別人的感受,那是什麼東西!
也就夏新這種一年最多才能收一兩次妹妹禮物的人,才會有這種感想。
而在身份更高一點的人群中,重要的多半不是禮物本身,而是,送這禮物的人是誰!
總之,夏新以己度人,認為夏婠婠是不好意思摘掉。
他就想主動伸手幫夏婠婠拿掉,不過,伸到一半,又發現這也不對。
哪有送出去的東西,還拿回來的道理,這也忒小氣了吧。
這就把夏新難住了。
這到底是拿,還是不拿呢?
這是個問題。
夏新躊躇半晌,還是縮回了手,乾笑道,「還是算了,你來處理吧,覺得不好看就摘下來,或者扔掉吧,不用在意我,我沒問題的。」
話是這麼說,真扔掉夏新還是很心痛的。
仿佛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夏新直接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上次是為什麼呢,又是訂婚又是……」
因為,經過最近的觀察,夏新發現夏婠婠的身份明顯是很高的。
那,那個人林婉清真是她母親嗎?
為什麼,要讓她來跟在自己訂婚呢,有什麼目的嗎,這比夏婠婠的幸福更重要嗎……
完全違背了夏婠婠的本意,也要讓她跟自己訂婚,不是說,她是現在夏家內外兩大總管之一嗎?
夏婠婠沉默的伸回了小手,一臉為難的樣子,垂下小臉,並沒能說出什麼。
夏新其實有很多想問的。
但他並沒有要讓夏婠婠為難的意思,與其讓對方編些謊話敷衍自己,夏新寧願對方什麼也不用說。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如果不能說就不用說好了,別多想,我不喜歡被人騙的。」
夏新現在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先把夜夜的眼睛治好,其他的事情,他知道有很多,但,目前他沒有餘力去管,也不想多事,在他心中,夏夜才是最重要的。
夏婠婠張了張小嘴,終究沒能說出什麼來,因為牽一髮而動全身,她能說的不多,很多事,都是秘辛,是沒辦法說的。
「對不起。」夏婠婠小聲的道歉。
「沒事,你也有你的苦衷,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難處嘛。」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夏婠婠也是一樣的。
「倒是你,別太辛苦了,總覺得你好像很辛苦的樣子,每次看到你,都給人一種累的不可開交,愁眉不展,不太開心的感覺。」
「我,有嗎?」夏婠婠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她覺得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了。
「恩,」夏新點點頭,「因為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比如,我完全沒想到,怎麼就遇到那些人,有刀,還有槍,現在想想都後怕,所以,這只是我個人的淺見,我覺得時間是很寶貴的,每天還是應該要開心點,好好的享受每一天才是。」
夏婠婠輕輕的笑了笑,說,「是讓我及時行樂的意思嗎?」
「啊,因為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笑起來的樣子,雖然有點假,不過真的很可愛,很容易讓男生心跳加速的,然後,好像後來每次看到你都是一副眉頭深鎖的樣子。」
夏新笑了笑說,「你還是,笑起來更漂亮,如果有我力所能及的,能讓你開心的事,我會去做的。」
夏婠婠微微抬起小臉,盯着夏新,注意到了奇怪的方面,「你說,我當時笑起來的樣子,讓男生心跳加速,那你呢……」
夏新回想了下,然後稍稍的別過了臉,避開夏婠婠的視線,說,「我……忘了。」
事實上,夏新當時心裏yy的在想着,哇,我的未婚妻這麼漂亮啊,真的是我的未婚妻嗎,不敢相信?騙人的吧。
因為有了未婚妻這一層關係,所以,看到夏婠婠笑起來迷人的樣子,還是心跳的很快的,因為腦海里不自禁的就會去想,自己跟夏婠婠以後結婚,擁抱什麼的事情……
還想着,自己以後老婆居然會是個這麼漂亮又有氣質的大美女嗎?我的天哪!
當然,這些話,他只是在心裏想想而已,說出來就太丟人了。
夏婠婠已經從夏新的表情動作中知道答案了,這讓她忍不住的唇角微勾,想了想又問忍不住問道,「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呢?」
「最大的願望啊,」夏新望着窗外的遠方星空,認真的想了想說,「應該就是健康快樂吧,希望能早點治好我妹妹的病,然後以後每天都能快快樂樂的,普普通通的工作,結婚生子,每天都要過的很快樂,沒什麼煩惱,身邊的人也很快樂就更好了。」
很樸實,很簡單的願望,在自己的願望中也真誠的為身邊的人祈福。
「我想也是。」
其實不用夏新說,夏婠婠也猜到是這樣了,夏新並沒什麼太大的野心,他一心都在為妹妹考慮,為身邊的人考慮。
調查過夏新所有事情的夏婠婠,清楚的知道夏新的性格,與願望。
夏新太善良了,不適合生活在上層階級,正如她之間就說過的,夏新這樣,會死的很慘的,有時候,為了活下去,必須做點自己不想做的事的。
而夏新,一直以來,大部分事情都是出於自衛才做的,比如那兩個人都要殺他了,夏新也不會跟對方講什麼善良了,他還沒那麼傻,他是迫於自衛,反擊的。
一般,他不會去惹別人,他只是想保護自己……
夏婠婠對此再清楚不過了。
思索間,就聽夏新誠懇的說道,「今晚真是謝謝你了,你一定凍壞了吧,早點睡吧,我給你們倆把風,明天一定會更好的。」
「明天嗎,我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呢,光是遇刺都遇到好多次了,習慣了,至於及時行樂嗎?」夏婠婠小聲嘀咕了句,頓了下,忽然抬起小臉俏臉緋紅的問道,「你相信我嗎?」
「恩,當然相信了。」
夏新毫不猶豫的回答。
夏婠婠幫過自己很多次的,比起無邊的謊言,夏新更喜歡夏婠婠這種遇到不能說的事,就不說的樣子,比騙自己要好的多。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什麼問題?」
「你還是處男嗎?」
「……」
夏新直接愣住了,有一瞬間他都覺得自己聽錯了,不過,夏婠婠又小臉紅彤彤的,美眸星星點點,躲躲閃閃的再次重複着問了遍。
夏新才確認自己沒聽錯。
「為,為什麼要問這個啊?」
「還沒有其他人問過你嗎?」
「沒有啊。」
「那就好,你回答我是不是吧。」夏婠婠垂下小臉,完全不敢看夏新的眼睛。
夏新也有些害羞,「應該,不是吧。」
「咦,」夏婠婠一下子抬起了視線,盯着夏新道,「你跟誰做過了?」
「拜託,為什麼要問的這麼具體啊。」夏新當然不想說。
「總之這很重要啦。」夏婠婠帶着幾分鬧彆扭的語氣,帶着幾分撒嬌的問道,「你不是說,你會做能讓我開心的事嗎,連幾個簡單的問題都不肯告訴我,都是騙人的。」
「好,好吧,」夏新臉色更紅了,「當然是跟我女朋友啊,你以為是跟誰。」
「不可能,」夏婠婠很堅定的搖頭說,「舒月舞明明就還是處。」
「……為什麼你連這種事都知道啊。」
其實夏新心裏邊也隱隱覺得,在月舞家那一晚明明沒什麼感覺,兩人就做過了?
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這也太簡單了吧。
夏婠婠知道的事顯然比夏新多的多。
夏婠婠堅定的說道,「總之,你跟舒月舞之間,並沒有做過,跟其他人還有嗎?」
「拜託,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說起這個,夏婠婠就沉下小臉,面無表情的盯着夏新,微微不滿的撅着小嘴複述着,「三心二意,見異思遷,拈花惹草,到處留情,還不知道負責的渣男。」
「……你這說的確定是我嗎?」夏新一頭的冷汗。
怎麼跟自己眼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樣?
夏婠婠並沒解釋,而是總結道,「那就是到現在都沒做過,還是處男咯。」
「算……是吧。」夏新還是第一次跟一個女生討論這個呢,明明夏婠婠自己都很害羞,為什麼兩人要討論這個啊。
沒想到夏婠婠語出驚人,突然說道,「……那,現在,在這裏做吧。」
「哈?」
夏新由於過度驚訝,椅子都沒坐穩,「砰」的一下,一屁股滑地上去了。
不過,比起屁股的疼痛,他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這裏,是要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