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眼前的女人豎起一根手指,堵在紅唇前面,吹了一口氣,眼睛調皮的眨了一下。
「她們都睡着了,我們來說說話吧。」
說什麼?
我看着面前的女人,原來杜佑就是這個樣子啊。師祖謝道清的師祖,連雲峰背後的靠山,支撐起周圍很大一片天空的參天巨樹,原來就是眼前的這個樣子啊!
可是,我對她,卻有着很多種截然不同的認識的。
她出身青雲二十二姓之外,據說身世很卑微,據說她曾經做過青樓的花魁,據說她曾經被某一個大能修士收入後宮養了很多年,據說她幾乎不參加戰鬥,據說她性子非常好,對她的徒弟們也非常的好,非常的護短。這些都是我從師祖謝道清回憶她的片言隻語裏面聽到的。
但是事實上,在另外一個層面上講,上陽宮元神真一杜佑神君是另外一個樣子的。上陽戰神,東荒獵手,銀月之弓,她是穿着白銀鎧甲,帶着月影神弓,縱橫東荒,誅殺數百上千大妖王的強硬女騎士。十一次東征,征服中門五,屠滅中門十,征服下門七十一,屠滅下門一百二十二,殺元嬰十七,殺金丹五百九十六,對戰敵方元神七次,七戰七勝,其中的一次更是成功摧毀了對方的道基,封印了對方的殘軀,覆滅了對方的宗門,磨滅了對方在修真界留下的所有痕跡,取得了一次大勝。這是連雲峰公開的教科書上寫明白了的。
而我在金手指空間裏,也對她有着一個很系統的課題。比如說,她可能是八千多年前的人,而且是在僅僅九百多歲的時候就成就元神的天才修士。再比如說,她和青雲山的很多強大元神之間,有着很複雜的關係,所以她不在二十二姓之中,卻可以成就元神,而且可以佔據青雲山東方浩大的一塊地域,建立上陽宮,堂而皇之成為青雲山下的一個山頭。更比如說,通過很多隱晦的信息和數據,我推導出了曾經包養過她的那個大能修士是誰。那個人,與其說是她的恩主,不如說是她的師傅,也是一個能夠真正徹底壓服她的男人。那個人,就是青雲五祖最後一位的劍仙莊伯陽。
所以上陽宮以劍修出名,也是以劍陣震懾東荒,更是賴之在東荒立足。
在得到那面鏡子碎片,得到裏面藏着的很多一萬年前的信息後,我整理出過一條完整的線索。一萬年前,已經確定下來的,是有一場慘烈到極致甚至可以說打破天地的大戰。交戰的雙方,是最後一次復興的軒轅劍派,和銳意新生的黃龍谷莊氏門閥。然後還有很多很多的元神真人和宗派、門閥參與其中,最後留下的就是東方那個黑洞一樣的天哭海,和周圍數千萬里半徑範圍里龐大無邊的荒野。然後是這一萬年來,類似於上陽宮這樣的從屬於青雲山麾下的諸多山頭,開始東征,一步步掃蕩東荒的混亂,重建人類文明。最後一次的東擴,是三百年前到現在的,我身邊最近距離上發生的事情,七位元嬰、六十三位金丹、六十三個峰頭。
一個很和藹慈祥的老婦人?
一個鐵甲寒光的女騎士?
一位運籌帷幄、不斷開疆擴土的女帝王?
一個替自己的男主人料理手尾的小妾?
我的眼睛閃爍。
杜佑卻很有興趣的看着還在她懷裏胡鬧的「林十九」,掐住小蘿莉的腋窩,捧到自己的面前就是一陣的搖晃。笑顏如花,聲音像鈴聲清脆:「這小傢伙真是好運氣,碰上了你,正好脫了一層外殼。說不定一百年之內,她就能徹底脫掉法寶的軀體,轉化成就元神。到時候,你就是她的大恩人了。」
但是她的臉色卻漸漸冷了下來:「就是不知道你自己的意思是什麼了?你是想學林家的魔門手段?還是要繼續在我門下做一個劍修?」
杜佑的眼神很平淡。
我能感覺出來,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螞蟻。哪怕我前面表現的很特別,哪怕我「七日築基」,哪怕我「砍」了「林十九」這個相當於元嬰巔峰期大修士的真靈法寶一劍,還把她砍小了一號,她看我的眼神,也不過是在看一隻強壯的螞蟻,只比普通的螞蟻高半格。
隱隱約約中,我感覺到身體周圍的靈氣有點「冷」。我的心裏有一種明悟,可能我的生死、我的回答、我的選擇,都已經不重要了。說不定,她的「劍」已經放在我的脖子上,放在心臟前,放在我的意識海旁。只要一動,我就會殺掉。
只看她的心意了。
「你還有一點用。不過,也只是有一點用。現在的你還有點太嫩,我用不上。」她的表情看上去有點遺憾。
我毛骨悚然。
用不上,那麼就不需要留下來了麼?
然後她放下了「林十九」,捏住了我的臉,向兩邊拉扯着狠狠的捏着,兇巴巴的說道:「小混蛋,剛才看我的是什麼眼神啊?我是那種隨便殺人的人嗎?」
「祖師,我錯了!」
是的,我錯了。果然女人的心思很難猜,一個活了八千多年的超級老女人的心思,更難猜。所以我代替了「林十九」,被她抓在手裏一陣的蹂躪,蹂躪,再蹂躪。
「唉,你這個小孩子,是不是在鄉下待久了,心思都變壞了?果然還是年齡太小了,光靠天賦的本錢吃飯,心性都沒定下來?聽說你剛才殺人殺的很爽,是不是以前忍耐很久了?現在有沒有過女人呢?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我看你身邊那個女家臣,身材很不錯嘛?」
我忍受着臉頰上的痛苦,強忍着不去還手。
這難道就是「美國總統也有喝自來水的時候」,大人物也有會歪樓的好習慣?前面說的那么正經,後面說的那些是什麼啊?
「哦,我明白了。」她一拍額頭。
明白你個頭!
我就知道下一句會很糟糕!
「你是不是暗戀我家的道清啊?」她手一指旁邊正好幽幽醒來的一個女人。
手品木!
這什麼對什麼啊?
我生活在陽光沙灘海浪比基尼的加州,喜歡的是高挑豐乳肥臀肉感的維密名模身材的女人,喜歡的是熾烈如火敢愛敢恨的那種女人,喜歡的是一邊能讀博士、一邊能玩射擊、一邊可以和我一起喝酒、一邊可以和我在大廈天台上做愛的烈性女子。
謝道清除了身材高一點,修為高一點,還有什麼?
可惜,這句話我不可能說的出口的,我還不想死,我也沒有那麼腦殘,也不缺鈣,感情也不欠費。
所以,我很無辜的看着愕然醒來正好聽到那一句調戲的謝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