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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不費吹灰之力的西門旺福,拿下了哈密城,但是,城裏的糧倉里,沒找到多少的糧食,這裏除了大量的果乾,還有更多的棉花堆積在倉庫里,這讓他和建應興相當失望,近三萬大軍竟然還比不貴過一個過氣的師爺,真真是說不得了。筆硯閣 www.biyange.net
離開之時,在建應興的勸解下,西門旺福沒有派兵破壞城外密佈的井渠,這裏以後估計是侯爺征糧地,自斷後路的事建應興不能幹。
天山山脈東麓,向土魯番繼續進軍的旺福,迎面遇到了土魯番王庭的騎兵集團,遭遇戰隨即開打。
「殺啊,」兩萬蒙古騎兵,和三萬土魯番騎兵衝殺交錯在了一起,短火/槍的沉悶聲密集響起,雨點般的箭支更多飛舞;一番大戰,竟然打得土魯番騎兵倉皇而退,旺福也損失了近七千勇士。
急急趕過來的建應興,只能給西門旺福的親衛隊,補充了一些彈藥,拿出了三千卷的藥帶,雙方合兵一處,就地掩埋了蒙古騎兵屍體。
知道生肌丹珍貴的西門旺福,只是給兩個千夫長討要了丹藥,其他的傷兵就只能靠自己熬過去了,好在還有藥帶能緩和傷勢。
給養綁上馬背,騰出了馬車,四千傷兵一半騎行,一半乘坐馬車,被送去了哈密城,西門旺福和建應興商議後,決定繼續向土魯番推進。
但是,他倆沒想到,由南面草原深處,繞道殺過來了一支瓦刺騎兵大隊,迎頭就兜住了返回哈密城的傷兵隊伍,連帶護送的一百後勤隊青壯,全部斬殺在了草原上。
繳獲了上百把左輪短火銃的瓦刺騎兵,因傷損過大,點火燒了馬車後,很快就退進了南面的草原里。
當一萬三千蒙古騎兵,和建應興的戰兵隊趕到土魯番城外時,旺福和建應興發現,還是小看了這土魯番王。
燥熱的暖風中,守衛森嚴的土魯番城,城門緊閉,城外東西兩大隊的瓦刺騎兵,讓建應興急忙下令,收攏兵力佔據了城外五里的一處高地,開始紮營修整。
一輛鼠式戰車,飛快地沒入到了草原里,奔向哈密城。
這是一片西高東低的大草坡,三輛鼠式戰車,兩輛運輸車,排成一排橫在草坡半腰,刀子的一千騎兵,阿蠻一千騎兵,下馬成了手持火/槍的步兵,裏面一半的騎兵手裏拿着連發軍弩、震天雷。
後勤隊的七百輛大車,載着給養物資,退到了第二道防線上擺成車陣,,一萬多騎兵護衛護衛兩翼;草坡上地面堅硬,不便於挖掘戰壕,這種簡易防禦陣型,很快就組建起來。
草坡最高處,兩挺重機槍,十門雷擊炮架設完畢,運輸車裏的彈藥箱拉出來擺放在了一邊。
但是,西門旺福不想站在車陣中央,而是舉着短火/槍,騎馬待在了騎兵大隊裏,眼看着什長唐正河、孔項明帶領二十幾個黑衣侍衛,扛着一個個鐵箱,在草坡半腰以下,開始放置跳雷。
「咱們應該衝過去,先幹掉一支瓦刺騎兵,」嘴裏喃喃地說道,西門旺福摘下馬鞍旁的酒袋,拔出木塞狠狠地喝了一口,擁在他身邊的兩個萬夫長,贊同地直點頭。
他們不知道,要不是建應興留着這一萬多騎兵還有用,這時候已經下令旺福去攻城了,以吸引城外兩大隊瓦刺騎兵的注意力。
在這裏只要吸引土魯番王半個月的注意力,建應興的任務基本就算完成,當然,他要是拿下了土魯番城,就是大功一件了。
而蕭夜消耗這兩萬騎兵的暗示,建應興不贊同拿捏的太明顯,畢竟,瓦刺部落還有十幾萬的精銳騎兵,這區區兩萬,哦,現在是一萬三千多的騎兵,早晚會消耗殆盡。
建應興剛剛擺好了防禦陣地,從南面就衝過來一隊瓦刺騎兵,一萬騎兵在土魯番騎兵千人隊的帶領下,彎刀如林高高舉起,嗚嗚的號角聲響徹雲霄。
草原上掀起遮天蔽日的煙塵,洶湧衝殺上來的瓦刺騎兵,在建應興目力所及的四里地外,划過一道巨大的弧線,緩緩停下了腳步,高高的蟠旗在風中飄蕩。
「他們在調整攻擊箭頭,馬上就要衝擊了,」建應興舉起手裏的望遠鏡,對着身邊的孫小明說道,「那戰車上的連發機槍,不會有問題吧?」
「不會,那機槍的威力你見識過,前面還有我二十二個弟兄呢,」孫小明皺着眉哼了一聲,「你管好後面的機槍、小炮,該打的時候不能塌了火就成,」
建應興像是沒感覺到孫小明的語氣,不動聲色地盯着遠處的瓦刺騎兵,「傳令刀子、阿蠻,沒有命令,就地抗擊瓦刺騎兵,不得隨意出擊,」
嗚嗚、嗚嗚,悽厲的號角聲傳來,大股的瓦刺騎兵,擺出三個鋒利的攻擊箭頭,騎兵們頭戴尖頂圓盔,身披皮甲,舉起了手裏各式各樣的武器,彎刀、狼牙棒、長矛,一股股血腥味道瀰漫,狼牙箭也咬在了嘴裏。
隆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瓦刺騎兵已經衝進了草坡腳下,奮力一抖韁繩,戰馬聽話地揚起馬蹄,稀溜溜速度不減地向坡上沖了上去;嘩,猶如涌動的山洪,浪頭直打守在車輛後的下馬騎兵。
蒙古騎兵一旦下馬,戰力會縮減到六成左右,兩千握着武器的粗獷大漢,被眼前蜂擁而來的瓦刺騎兵,那勢頭,一時間給壓制的開始窒息起來。
草坡腳下零星的跳雷,根本就當不住瓦刺騎兵提起的馬速,傷損的戰馬、同伴,更加刺激了大股騎兵的血性,沖向草坡頂部的洪流更加洶湧。
「呯呯、呯呯,」清脆的步槍聲響起,「通通通、通通通,」鼠式戰車的機槍發出了怒火,拉出長長炙熱的火舌,滾燙的彈殼叮噹亂跳。
頭頂上轟鳴的機槍聲,身邊一個個黑衣侍衛冷漠的面孔,讓兩千騎兵紅着臉舉起了後裝火/槍,舉起了軍弩;更多的騎兵把震天雷攥在手裏,拉出了火繩。
五百不、三百步,被機槍、步槍不時啃去一塊肉的瓦刺騎兵,爆聲吼叫着衝到了車陣二百步左右,一枚枚跳雷從地面上蹦了起來,咣咣地清掃附近的戰馬、活人。
人數上佔有的瓦刺騎兵,一路上折損了兩千勇士後,磕磕絆絆地逼近了車陣,到這時,後面建應興傳令兵的銅笛聲,堪堪響起。
「滴滴、滴滴,」隨着尖利的笛聲,已經衝到車陣百步內的瓦刺騎兵們,都能看見黑色車子後一張張緊張的面孔,興奮之間,就看見烏壓壓一團黑點砸了過來,迎頭砸了過來。
噼啪爆炸成了一片的震天雷,掀起的彈片、煙塵,直接就把三股瓦刺騎兵箭頭,淹沒在了濃煙中,刀子他們手裏的火/槍、連發軍弩,嗶嗶巴巴瘋狂地向坡下掃去。
不管看見看不見,只要是煙塵中有半點的影子,就會被火/槍、軍弩連連打去,震天雷也不要錢地投了下去。
距離車陣一百步以內,成了瓦刺騎兵的噩夢,堆積起來的屍體,越來越多,漸漸擋住了後面騎兵的腳步,他們已經不能躍馬跳過去了。
「通通通通、通通通,」當戰車上的三挺機槍,揚高了槍口,開始掃射後續瓦刺騎兵之際,坐鎮中軍指揮的建應興,遺憾地搖搖頭,孫小明不聽他的計謀,提前讓戰車開了火,否則的話,這眼前一萬的瓦刺騎兵,他又把握留下八成。
不過現在,能留下一半以上,也是好的結果了,起碼對西門旺福、刀子、阿蠻他們的部下,能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
狼狽退下的瓦刺騎兵,很快殘兵和另一股趕過來的瓦刺騎兵大隊,合兵一處,兩萬騎兵又一次向草坡發起了蠻橫的衝殺,根本就不給建應興喘息的時間。
「通通、通通通,」「咣、咣咣,」建應興手裏掌握的機槍、雷擊炮,很快就加入到了開火的行列里,就連建應興也帶着五個傳令兵,舉起了手裏的火/槍。
一個小時候,硝煙很快散盡,瓦刺騎兵已經散開潰逃了,不敢在奢望攻擊這個磨肉的大草坡,而等待的手心發汗的西門旺福,終於聽到了建應興的軍令。
那恐怖的機槍,連串的開花彈,使得西門旺福明智地遵從了建應興的命令,一直隱忍不發,眼看着草坡上雙方騎兵、戰兵你死我活的拼殺,直到傳令兵的身影出現。
「攻擊,攻擊,」拔出刀柄鑲着寶石的彎刀,西門旺福大聲吼叫起來,身邊早就蠢蠢欲動的馬隊,呼應着流水般淌了下去。
號角聲響起,車陣另一端的蒙古騎兵們,也高呼着催馬而動,追着瓦刺騎兵的潰兵就撲了下去。
一場輕鬆的追擊戰,西門旺福以傷損百人的代價,追殺了上前的瓦刺騎兵後,一直逼近到了土魯番城下,直到城頭響起了火炮聲,這才傲然回兵大草坡。
而據守車陣的刀子和阿蠻,此戰傷損騎兵過半,畢竟,冒死撲上來的瓦刺騎兵,藏在馬肚子下就能跳到面前,要不是他們身後的後勤隊青壯,手裏的短火/槍支援,或許死傷更多。
這般的傷亡程度,也讓旺福心裏的那點鬱悶,消弭不見。
「各百人隊打掃戰場,清點傷亡上報,」隨着建應興命令下達,西門旺福手下的騎兵們,興高采烈地搜索戰場上的武器、財物,而戰兵營則快速地清理了車陣附近後,馬上救治自己的傷員,這一點上,區別迥然。
夜暮降臨,後勤隊的伙夫們搬出加熱灶,一字擺開,淨水倒進鍋里,大塊洗乾淨的馬肉,放點沙蔥、精鹽就煮了起來。
儘管天氣痰熱,導致水傘收集的淨水減少,但一天下來,上百的水傘也收集到了足夠的淨水,洗澡就難以滿足了。
清冷的晚風掃過,收縮了防禦陣地的草坡上,儘管還瀰漫着淡淡的腥味,但活下來的戰兵們、騎兵們,一個個洋溢着歡快的笑臉,打開的炒麵罐頭,就等着伙房送來開水了。
第一波肉湯、肉塊,是要給傷兵們吃喝的,但他們沒人着急,有了水傘,這方圓五十里不見水流的草原上,已經不再是困死之地了。這也是建應興的底氣所在。
草坡頂部的帳篷里,建應興和刀子、阿蠻、孫小明、西門旺福幾人,圍着一個加熱灶,大聲說笑着,正在吃着煮的稀爛的馬肉;這幾天,恐怕馬肉要吃到倒胃了。
傳令兵匆匆跑進了帳篷里,在建應興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後,見主官沒有吭聲,遂退了出去。
抬眼看看旺福,建應興放下手裏的鐵皮碗,嚼着肉塊眯眼想了想,沒有貿然開口,帳篷里也安靜了下來;這一戰,建應興在眾人心裏已經有了地位,除了侯爺的軍令,大家對他更信任了一層。
「旺福,」沉吟片刻,建應興決定不能隱瞞消息,這事還是早早讓旺福知道的好,免得生了隔閡。
在眾人中,吃相最為斯文的,還是有着貴族氣質的西門旺福,這姿態別人學是學不來的,相當醒目,建應興也不得不嘆服。
慢悠悠喝着肉湯的西門旺福,眉角輕輕一跳,微笑着看向建應興,「應興兄弟有話就說,這裏沒外人,」
「哦,是這樣,」建應興臉色一凝,看看其他人,「返回哈密城的傷兵,還有後勤隊一百青壯,全部被斬殺在半路上,咱們的巡邏戰車遇上了,現在就在五里之外,等候命令,」
「啥?」啪的一聲,西門旺福手裏的湯碗,掉在地上,滾燙的肉汁濺在手上也沒有發現,愣愣地蹬着建應興,「沒活口?」
「沒有,但找到了一處新土,上面有馬蹄踩踏的密集痕跡,侍衛挖開看了,埋着一些剛剛死去的瓦刺騎兵,」
呼,西門旺福站了起來,脖子上青筋蹦蹦直跳,低聲爆吼道,「瓦刺部落?敢襲擊我部傷兵?他們狂妄的沒邊了,」
整整四千蒙古騎兵啊,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西門旺福那是個肉疼。前後加起來,他這次已經損失了近八千的勇士。
「應該是一個瓦刺萬人隊,否則不會全部殺掉傷兵的,那一百後勤隊的青壯,手裏的火器也不是好對付的,」建應興鬱悶地說道,他還是大意了。
瓦刺騎兵反映如此迅速,一來就是三個萬人隊,恐怕那土魯番王和瓦刺部落的關係,不是那麼簡單了。
瓦刺騎兵退了,沒有被襲擾憂慮的建應興,果斷地派出了大量游騎,兩輛鼠式戰車晝夜巡邏,四下封鎖土魯番城與外界的聯繫,不停地搜殺土魯番城派出的信使,直接就截斷了土魯番城與蒲昌城的道路。
土魯番城不見動靜,西門旺福則大發雄威,大股騎兵四下搶掠附近的村落,不但是糧食、財物,就連人口也不放過,這些可都是他的繳獲啊,侯爺承諾全部歸他所有。
一隊隊騎兵押運着糧食、財物,還有大量的土魯番民眾,開始返回顧家堡。
蒲昌城,悄悄趕來的王德玉故技重施,拿下了蒲昌城守將,城裏倉庫儲備的九十萬斤糧食,也暫時落進了蕭夜的手裏;但這裏距離西契赫部落實在太遠,只能等待運輸車的到來。
得到了守將畫押的投名書後,王德玉迅速返回了西契赫部落,和那裏等待的蕭夜匯合。兩份投名書到手,蕭夜也有了穩定的糧路,花錢他是不怕,怕的是有錢買不到糧食。
九月下旬,蕭夜向建應興又派去了王虎戰兵營,護送一千輛的馬車前去,這些馬車,是蕭夜向商家們花錢徵用的,也帶去了郝永良的炮隊。
建應興部傷亡之大,令蕭夜很是驚訝,也對自己麾下附屬的戰力,有了清醒的認識。
此番郝永良帶來了更大口徑的雷擊炮,81口徑的炮筒,比51口徑的小炮,不但有效射程增加到了六千步,就看那鐵箱裏的炮彈,建應興就知道土魯番王的下場了。
就是破城一戰,他都有把握了。
「轟、轟,」粗過小腿的炮彈,從大草坡上直接就劃出一道弧線,砸在了土魯番城的城牆下,蹦飛了大塊的土石;在郝永良的喝罵聲中,炮手仔細校正了炮身上銅表的射程數,又是一發炮彈放進了炮筒。
二十發炮彈炸塌了城牆一角,蹦掉了一門青銅火炮後,也震動了據守不出的土魯番騎兵。
當兩輛鼠式戰車,逼近土魯番城下,游弋在城外不時攻擊城頭的守軍後,躲在城裏的土魯番王,終於看清了面前的局勢,不情不願地派出了信使,試圖和城外的敵軍媾和。
「賠償我部損失黃金萬兩,白銀萬兩,糧食百萬斤,否則破城後不封刀,」代表建應興出面的西門旺福,向代表土魯番王的王庭尉將,獅子大張口地提出了要求。
「不,我們沒有那麼多的金銀糧食,頂多能拿出一半,城裏的漢人有三千多人,可以交給你們作為奴隸,」身材高大的尉將,面色如土地抗議。
「那就繼續火炮轟城,轟塌了你們的城牆,本濟農的騎兵正好要在城裏樂呵一番,」惡狠狠的西門旺福,怒視着這個尉將,啪地把彎刀拍在了木案上。
這個尉將也頂起膽氣,倔強地和旺福對視着。
「咳咳,」眼看着就要鬧僵了,盤腿坐在一旁的建應興,適時插進了話頭,「這樣,賠償是不能減少,但你們可以用物資抵兌一半的金銀,這是我們的底線了,」
「要知道,這次我部傷亡不小,你們可是傷損不大,那瓦刺人的騎兵已經退了,」陰陰地堆着笑臉,建應興暗藏威脅,對這種牆頭草,就要讓他們兩邊賠償,要不然說是滑狐毛皮好呢。
「這個,末將要回去向我王稟報,」尉將遲疑了一下,咬牙說道。
「可以,給你們三天時間,時間一到,我蒙古大軍立馬攻城,到時你們就不要後悔了,那賠償我們自己去取,」擺擺手,旺福不屑地打發了這個憋屈的軍將。
兩天後,尉將帶來了兩份義和約書,用糧食、棉花、中草藥,還有一半的金銀,加上被拋出來的那三千漢人軍戶,換取了西門旺福的撤軍。
約書里,西門旺福和土魯番王庭約定,雙方可以互通商道,不得干涉商隊的來往,也不得隨即禁止貨物種類。
哈密千戶所的軍戶,從上到下,被送到了建應興的手裏;沒有半點反抗念頭的這些軍戶,被繳去了所有的武器,土魯番騎兵押送出城,順利地交到了蒙古騎兵的彎刀之下。
十月中旬,收穫滿滿的建應興,得到侯爺傳令,拔營返回顧家堡。而這時候,西門石堡里已經開始住進了戰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