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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中鬼話
興許是為了避開我們這群小孩,花圈剛扛到大人就安排我們從另一條路回去了。
說來有些巧,三天前就是計劃讓陳家公公今天下葬的,沒想到陳家公公會醒過來來,醒過來後卻又在計劃下葬的日子死去了。說起來,這三天除了陳家公公沒有在靈堂接受祭奠,我們沒有吃上流水席以外,好像什麼都沒變化,一切照舊。
回去的路上天灰濛濛的,不知道是霧沒有散開還是今天本就是個陰天。路過家門的時候,我就與陳啟說了一聲,我不去柏樹嘴那邊了。
&嚕嚕~」
&婆。」我進屋的時候奶奶正在餵豬,聞到食物的香氣,貪食的小豬崽們叫得正歡。
&肋門(這麼)快就回來了?」聽見我的聲音,奶奶詫異的回頭。
&剛剛喊我們細娃扛花圈去墳山邊,回來路過屋門口,我就回來了。」我正趴在豬圈邊上看吃得歡暢的小豬,聽見奶奶問話就回了句。
&樣啊!你吃早飯沒有?」將潲桶放回廚房,奶奶又回來將我從豬圈圍攔上抱了下來。
&有。」我搖頭。
&洗個手,我們吃早飯了。」見我搖頭,奶奶招唿我去洗手吃飯。
&得。」我答應了一聲,去廚房洗我那揪樹葉揪得綠油油的手。
&子,你爺爺哪時候回來?」吃着早飯,奶奶問了我道。
&曉得。」我嚼着米飯,含煳不清道。
&慢點!」奶奶招唿我。
&嗯!」我點着頭,繼續往嘴裏送着飯。
不知道為什麼,和道士一起做早課這幾天,我總覺得餓,連帶着我的胃口都大了不少。好像我就跟着道士一起打打坐扎扎馬步啥的,也沒練其他的呀,怎麼會這麼餓呢?!搖了搖頭,我再往嘴裏送了口米飯。
&子,我們一起去墳上看看。」吃完早飯,我正百無聊賴的蹲地壩看螞蟻搬蟲子,屋裏收拾好碗筷的奶奶邊出來邊解着自己身上的圍裙道。
&啊!」我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拍着手掌歡快道。
&奶奶將解下來的青布圍裙往磨盤上一搭,過來牽了我的手道。
&子,你們早上去的時候陳家公公死了嗎?」走在路上,奶奶突然問了我道。
&啦!壽衣都換好了。」想了想,我很是篤定的說道。
&嗎?那入棺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麼?」聽了我的回答,奶奶繼續問道。
&棺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情啊!」見奶奶問,我想了想說道。
&體呢?」換了個手牽我,奶奶又問道。
&體啊!具體就是」於是,一路上我就給奶奶講了陳家老大想再用「黑貓借命」去救陳家公公的事情。當然,陳老大那段煽情場面我也沒忘了講。
&當真是可憐啊!」聽完我的講敘,奶奶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
&啊!他哭得好傷心,我看着都想哭。」說着說着,我感覺眼眶一熱,淚水又有要流出來的衝動。
&難怪,陳家老大肯定是捨不得的。」又嘆了口氣,奶奶停下來說道。
&什麼?」我疑惑了。
&為那陳家老大不是」我從奶奶口中了解到。原來陳家老大並不是陳家公公親生的,而是陳家公公外出的時候撿回來的。陳家老大從小就被陳家公公當親生的帶,還按年齡大小給他排了老大。老大成家後,陳家公公又怕他受氣,還硬拖着不讓分家。
&怪陳家老大那麼捨不得陳家公公。」聽完奶奶的話我感嘆道。
&啊!說得好可憐喲!再也沒有爸爸了。」奶奶也跟着感嘆起來。
&門又跨了?!快下去把土挖出來。」突然,一個很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了?!」抬頭間,我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陳家公公要下葬的地方了。
&叔。」抬頭看到道士立在一邊,我走過去拉了拉他的袖子。
&道士點頭輕應了一聲。
&煩人,哪門(怎麼)回事?哪門還沒下棺呢?」此時奶奶也走到了爺爺的旁邊,看了看停放在一邊的棺材,又看了看不住往外拋土的墓坑問道。
&曉不得哪門哩!」搖了搖頭,爺爺無奈的說道。
&底哪門回事嘛?」見爺爺這樣說,奶奶更好奇了,忍不住追問道。
&邊是黃娟(陳家公公的妻子)的墳山,這邊是陳家公公里墳山。」指了指那邊長了些草的舊墳,再指了指舊墳旁邊新挖的墳坑,爺爺說道。
&曉得!」奶奶點頭。
&們準備給黃娟和陳家公公圓墳。」爺爺道。
&們是夫妻,正應該圓墳啥!」奶奶理所當然道。
&啊!」爺爺點頭。
&是,現在圓不哇!」看了看正在往外面拋土的墳坑,爺爺無奈道。
&門圓不了?墳坑挖好就可以圓了啥!」看着已經挖好大半的墳坑奶奶說道。
&有肋麼(這麼)簡單!」爺爺搖了搖頭。
&門不簡單?」這下不止是奶奶,連我也跟着疑惑了。
&墳坑是早就挖好哩!開頭想把棺材下葬,哪曉得還沒抬過去,那墳山的土就垮到墳坑裏了。剛剛清好一次了,正準備往裏下棺,那土又垮了。」搖了搖頭,爺爺給我們解釋道。
&我點頭。這麼奇怪?!
&次了?」奶奶看着正在清土的墳坑驚訝道。
&啊!都耽擱大半天了。」嘆了口氣,爺爺點頭道。
&說,是不是黃娟和陳家公公生前關係不好,死了不願意和他圓墳啊?」突然,奶奶壓低聲音在爺爺耳邊小聲問道。
看了看長了草的舊墳,再看了看還在往外拋土的新墳坑,爺爺沒有說話。
可是,爺爺的這個樣子在我看來,也就是爺爺也這樣認為。
這讓我有點好奇,到底他們夫妻是有多大的矛盾啊?死了也不願意圓墳?!
&好了!」等了一會兒,墳坑裏不再往外拋土。
&鐺~」兩把鏟子被扔了出來,緊接着,兩個大漢也從墳坑裏翻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