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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芙蓉帳
嚴之渙繞路而行來到洛邑, 自是不可能掩人耳目, 他人還未回京城便被人參了一本,顯昭帝卻是把那摺子扣下, 頗有些耐人尋味的看着底下的群臣,半響後, 露出一個冷笑。
&朕讓大郎繞路而行去接德宗大長公主回京的, 怎麼?你們意見?」嚴之渙到達洛邑之前是派人送了信給顯昭帝知曉, 只不過先斬後奏, 顯昭帝收到信的時候,嚴之渙已在德宗大長公主府住了兩日。
顯昭帝話一出口, 便讓人驚疑不已,倒不是為了他話中所指,而是他那句大郎,在朝堂之上如此親昵的喚長樂郡王,顯昭帝此舉不可謂沒有深意。
寧川王眸色一沉,等下了朝後與他的岳父吏部尚書蘇大人同行, 低聲道:「大郎怕是要一飛沖天了。」這話說的很是咬牙切齒,甚至忿忿不平, 他不明白皇太子已逝, 為何聖人還要抬了別來打壓自己的兒子,難道他們就這麼入不得他的眼嗎?
蘇大人搖頭晃腦, 口中似在哼着小曲, 不經意間卻道:「王爺心態還是要放平才好, 沒有長樂郡王也會有別人, 至少以他的出身不足為懼。」
寧川王輕哼一聲,沒有在多言。
顯昭帝卻是在下朝之後直奔興慶宮,與衛皇后說起了德宗大長公主回京之事,更提及了裴蓁下個月十五歲的生辰。
衛皇后顯得有些意外,不想顯昭帝竟還會記得裴蓁的生辰,不由笑道:「您不說我也是有意讓阿姈為她大辦一場,及笄禮上臣妾更想親自為她插簪。」說道這,衛皇后眼底露出了憾色:「只可惜臣妾也出不得宮,這倒成了奢望了。」
顯昭帝聞言卻是一笑,道:「這有何難,那日蓁娘生辰便在你這興慶宮辦就是了。」
衛皇后一怔,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笑意頓在了臉上,之後似掩飾一般清咳一聲,之後才道:「太華又不是金枝玉葉,怎能在大明宮過生辰,沒得讓人說她輕狂。」
&娘是你嫡親的外甥女,況且,她又是德宗大長公主的外孫女,便在大明宮過一個生辰亦算不得什麼,在朕眼中,蓁娘之貴重與朕的幾個公主並無二意。」顯昭帝有心補償裴蓁,年節德宗大長公主回京時正好蜀地傳來喜訊,他便有意為嚴之渙賜婚,顯昭帝知把裴蓁許給嚴之渙是明珠暗投,他雖也惋惜,可也不得不委屈她,是以才會提出讓裴蓁的及笄禮在興慶宮舉辦,賜予她這份無上榮耀。
衛皇后卻不敢應下,頗有些遲疑之意:「這樣的榮寵於太華來說也太過了,臣妾知您素來疼愛她,可她到底非臣妾之女,如此榮耀着實打眼,更會惹百官非議。」說道,衛皇后笑了起來,頗有嬌嗔之態:「到時候怕是要參臣妾一本。」
顯昭帝手搭在衛皇后腰間,聞言把她往懷中一帶,笑道:「皇后也會怕不成?這是朕的意思,誰若敢有異議,只管讓他來尋朕就是了。」
衛皇后靠在顯昭帝胸口,微仰嬌容,口中輕笑道:「那臣妾就代太華給您謝恩了。」
顯昭帝微微一笑,把衛皇后摟的更緊了一些,柔聲道:「皇后只為蓁娘謝恩不成?難不成不為自己?」
衛皇后疑惑的眨了眨眼,嗔笑道:「臣妾要謝什麼恩?」
&後莫不是忘記了剛剛所言,朕讓蓁娘的及笄禮辦在興慶宮,可不是全了你的遺憾。」顯昭帝唇覆在衛皇后耳畔,含笑輕語。
衛皇后抿唇一笑,身子越發柔軟的倒在顯昭帝懷中,左手搭在他的肩上,美目含情,柔聲細語:「那聖人想要臣妾怎麼感謝您呢!」
顯昭帝大笑一聲,便把衛皇后打橫抱起,大步朝軟塌走去,沒多時,便傳出誘人的嬌吟聲,一室□□自不必提。
□□過後,顯昭帝抱了衛皇后去天頤池中蘭湯沐浴,手上愛不釋手的摸着那一襲溫軟細膩的肌膚,於她耳邊輕聲道:「朕有意為蓁娘賜婚。」
衛皇后眸中一冷,原本慵懶之色盡數消退,她轉過身來,望着顯昭帝,問道:「不知道聖人瞧中的是哪家兒郎?」眼中深藏着戒備之色,生怕顯昭帝色令智昏,會納裴蓁進宮為妃。
顯昭帝到不曾想過自己在衛皇后眼中是這般荒唐的形象,他含着衛皇后小巧粉嫩的耳垂,含糊不清的說道:「阿妤覺得大郎可是良配?」
衛皇后倒是不曾沉迷在情谷欠之中,雙眸異常冷靜,秀眉甚至蹙起:「聖人莫不是在玩笑?」不等顯昭帝開口,衛皇后便嬌聲一聲,伸手勾住顯昭帝的勁腰,手指遊走在他的後背上,嬌聲道:「您是知曉的,太華的婚事臣妾做不得主,她是母親的心頭肉,手中寶,只怕是捨得就把她這般嫁了呢!」
&後不喜大郎嗎?朕已有重用他之意,這才想把蓁娘嫁給他。」顯昭帝自覺和衛皇后是夫妻,夫妻本為一體,他這個心思倒無需瞞着她,況且,顯昭帝目光沉了沉,這也是給她尋一個依靠不是。
&妾怎麼會不喜歡,只不過事出突然,實在叫臣妾……嗯……有些意外。」衛皇后身體後仰,玉臂卻纏在顯昭帝的脖頸上,口中急促的喘息聲溢出。
顯昭帝低笑一聲:「皇后既沒有不喜,那朕等姑母回京便與她商議此事了。」
衛皇后咬了咬唇角,身子繃的越發的緊,輕輕的打着顫,口中溢出嬌媚的口申口今聲,只盼着這場□□儘早結束,好叫她能讓人傳話到沛國公府,讓妹妹知曉此事。
晉安郡主得了信時已是第二日,她神色倒是不見異樣,只等內侍走後卻臉色一變,冷笑連連,怒火在心頭翻湧。
溫媽媽見晉安郡主臉上帶着薄怒,美目中燃燒的火焰足矣把人燒成灰燼,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口中勸道:「縣主說了,易怒傷身,皇后娘娘不管傳來什麼消息,您都別急,一切還有大長公主殿下呢!」
&人要為太華賜婚。」晉安郡主咬牙切齒的說道:「想把我的太華嫁給長樂郡王。」晉安郡主雖不至於輕看嚴之渙,卻從未想過把女兒嫁給一個生母卑賤的庶子。
溫媽媽一愣,又知晉安郡主素來心高氣傲,哪裏肯讓縣主嫁給一個生母卑賤的庶子,哪怕是皇孫,這樁親事在晉安郡主眼中只怕也不甚匹配。
&人便是想要賜婚,也會知會大長公主殿下的。」溫媽媽其意是德宗大長公主必然不會同意這樁婚事。
晉安郡主氣的嘴唇都微微發抖,好一陣之後才咬牙道:「你說的對,我不能先亂了陣腳,聖人就算是要賜婚,也會問過母親,只要母親不同意,聖人不會把太華嫁過去的。」
溫媽媽勉強一笑,附和着晉安郡主的話道:「就是,只要殿下不願意,聖人也不會勉強的。」說完這話,溫媽媽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
晉安郡主看了她一眼,眉頭皺起:「媽媽有什麼直說就是了,怎麼這般吞吞吐吐的?」
&奴是想,縣主及笄後,婚事總是要提上日程,便是沒有長樂郡王也會有其它人。」溫媽媽低聲說道,她是從德宗大長公主府陪嫁到沛國公府的,一直跟在晉安郡主身邊,自然知她的心思,可皇太孫顯然已經不是晉安郡主屬意的人選了,總是要另擇他選才是,總不能為此耽誤了太華縣主的婚事。
&就把太華嫁進寧川王府,也不會把她嫁給長樂郡王。」晉安郡主冷笑一聲,這話顯然是在賭氣,她若真有此心,年節的時候便會與德宗大長公主商議了,又哪裏會惹出顯昭帝想要賜婚這樁事來。
嚴之渙尚不知自己被未來的岳母如此嫌棄,眼下他還在討好未來的小嬌妻與德宗大長公主,因帶了女眷上路,自不能像往日那般連夜趕路,正好也叫幸苦一路的士兵有了歇息的時間。
嚴之渙騎馬護在載了裴蓁和德宗大長公主的馬上旁,不時又輕聲詢問一番,正巧見路旁有一老嫗與小童采了枇杷果回城去賣,便讓趙勇買了來。
&嬌可要嘗嘗看?這是剛采的,新鮮着呢!」嚴之渙含笑問道,因得了德宗大長公主的話,他這一聲「嬌嬌」喚的極其自然。
裴蓁撩開幔帳,雖不喜他這般喚她,卻也奈何不得,只瞧了瞧他提在手中的籃子,輕哼一聲:「又不曾洗過,怎麼吃?」
嚴之渙倒沒想到這層,他倒沒有這麼講究,這枇杷果黃燦燦的,又不髒,他剛剛還嘗了一個,味道甚是甘美。
他讓趙勇提了籃子,自己摘了掛在腰上的水囊搖了搖,見裏面還有小半的水,便勒住了馬,從籃子裏挑了幾個黃澄橙,個頭又大的枇杷果仔細的洗了起來,然後拿着帕子包着,快馬追上了馬車,朝裴蓁笑道:「都洗乾淨了,你嘗嘗看。」
裴蓁一怔,也猜到這水是哪裏來的,她也不是存心想要為難他,只不過因他喚自己「嬌嬌」便忍不住想要刺他幾句,卻不想他竟拿了自己飲用的水來給她洗果子,這離進城還尚有一段很遠的距離,如今天又熱了,他在馬上曬着日頭不用想也知口乾舌燥的緊。
把手探出車窗外,裴蓁接過嚴之渙手上的果子,眼眸微垂着,只把那黃澄橙的枇杷果在手裏把玩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半響後,才又掀開幔帳,把兩個果子拋進了嚴之渙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