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那兩個傢伙帶過來!」宮長海一揮手,下命令道。
不一會兒,四名士兵押着兩個衣衫襤褸,鼻青臉腫的興安軍騎兵走了過來!
兩個人一看就是草原上的漢子,雖然被俘,可眼神之中那桀驁不馴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
「你們兩個叫什麼,什麼部隊的?」鐵猛沉聲問道。
「韓天沐、包不仁!」
「博王旗的?」鐵猛略微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哼!」
「媽的,兩個兔崽子,好大的脾氣!」宮長海當場就炸了,還沒見過這樣的俘虜。
「宮大哥!」鐵猛輕喝了一聲。
宮長海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悻悻然做了下來,剛才要不是鐵猛喚他這一聲,早就給這兩個傢伙兩記老拳了。
「你們兩個是那個部隊的潰兵?」鐵猛冷淡的問道。
「興安警備軍騎兵第二軍!」
「看你們倆的樣子,不像是普通的士兵,說吧,你們都擔任什麼職務?」
「我是連長,他是排長!」那個叫韓天沐的潰兵道。
「你們怎麼弄成這副摸樣?」
「鬼知道,突然遭遇了一支騎兵,穿着我們興安軍的軍服,招呼不打,上來一通摟火,我們都給打懵了,然後就跑,結果又讓你們給撞上了,我們兩個人困馬乏的,這才被你們抓住!」韓天沐解釋道。
「這麼說,要不是你們人困馬乏,我們還抓不住你?」宮長海怒道。
「我們兩個人自由在馬背上長大,騎得戰馬也是我倆自己養大的,如果不是力乏,在這草原上,你們能抓住我倆?」韓天沐語氣不屑道。
「好,有種,我宮長海就喜歡有種的漢子!」宮長海不怒反笑道。
「知道襲擊你們的騎兵是什麼來歷嗎?」
「不知道,不過看他們的打法。倒是很想是日本人!」韓天沐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日本人在興安軍中當教官,這一點他還是比較熟悉的。
「日本人偽裝成興安軍襲擊了你們這支正牌的興安軍,這可真有意思了!」宮長海笑道。
「也許日本人把他們當成是咱們了呢?」鐵猛道。
「鐵老弟。也許真的是這樣,日本人並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馬,他們這一個營三百多人,一人雙馬,這跑起來。氣勢也不差!」宮長海道。
「既然有人做了咱們的替死鬼,那麼日本人此刻必定是暴跳如雷,他們的目的暴露了,就是想把咱們截殺!」鐵猛道。
「沒說的,干他娘的!」宮長海出身低微,粗話連篇,鐵猛也好不到哪裏去,兩人都是從底層上來的,這也是兩人十分投緣的緣故!
大家都一樣,沒有誰瞧不起誰的地方!
「你們倆能從日軍中殺出來。想必是有些本事的,我這個人不記仇,給你們兩條路,一條是跟着我干,以後別說排長、連長,就是給你一個旅長、師長都沒問題,第二條路嘿嘿,你們蒙古人怎麼對待俘虜的,你們自己最清楚!」
韓天沐與包不仁兩人眼中流露出一絲震驚,他們以為他們必死無疑了。沒想到還可以選擇!
他倆又不是什麼蒙古貴族,最多也就是比平民混的好一些,要不是有點兒本事,這才混到今天的位置。
「長官要是給我一個營長。我就跟你干!」韓天沐把心一橫,伸頭是一道,縮頭也是一刀,這個時候不談條件,等歸順了再談就沒機會了!
「好小子,你們是真是膽大包天了。兩個死到臨頭的傢伙居然還敢要官兒?」宮長海樂了,這倆俘虜抓的太有意思了,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膽大的傢伙!
為了做官連命都不要了?
「長官給不給吧?」韓天沐豁出去了,反正話都出口了,再收回來就不是蒙古漢子了。
「我手下的營長可都死一等一的人才,好漢,所有空缺也都有人了,這要是給你一個營長,就得有一個人下去,你說我要是答應你了,他們能答應嗎?」宮長海反問道。
「那就拉出來比試比試,我輸了,給您當馬夫,我贏了,營長我幹了!」
「好,我不知道你是狂的沒邊兒呢,還是有真本事,來人,把老子手下的營長、連長們都叫過來!」宮長海被激起興趣來了,一個俘虜,居然敢這麼大膽,真要是有本事,那可是好兵料子,收服了,能頂一個營!
「宮大哥,現在天色已晚,要比試的話,明天吧。」鐵猛提醒道。
宮長海想了一下道:「也好,你們說人困馬乏,現在比試也不算公平,既然這樣,那就讓你們休息一晚上,吃飽喝足再比試!」
「多謝長官厚義!」
「帶下去,給他們一頂帳篷,吃的,喝的按照我們的戰士的標準!」宮長海命令道。
「宮大哥,你這樣做怕是不妥吧,他們……」剛才人在,鐵猛不好出言反對,現在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自然要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了!
「鐵老弟,你也領兵多時,難道還看不出來,這兵跟將的不同?」宮長海撕咬了一口牛肉道。
「蒙古漢子極重義氣,也非常重承諾,你跟他們講什麼家國大道理,他們未必會懂,但只要他們願意跟你干,那就是刀山火海也不會皺眉頭,只要你將心比心!」宮長海笑道。
「原來是這樣,我誤會了!」
「鐵老弟一看就知道是個重感情的人,這韓天沐是人雄還是狗熊,明天就知道了!」宮長海道,「他要真是個人才,給他一個營長乾乾,也沒什麼,我這騎兵師遲早得擴編,一個營長不算什麼!」
「日本人明天肯定還會出動飛機搜尋我們,所以我還要請宮大哥做誘餌,把日本人引過來,剛才我仔細觀察了查干諾爾的地形,南邊這一片叢林。也就是我們現在藏身之處,這裏有一處下凹之地,兩邊是茂密的叢林,如果我們能夠將日軍引誘之這裏。那麼就可以來一個瓮中捉鱉!」鐵猛在地上劃拉道。
「日本人的隊伍里肯定也會有嚮導,他們會不會上當呢?」宮長海點了點頭,他承認鐵猛的這個計劃如果成功的話,肯定能夠重創日本人,但是日本人也不是傻子。總不會一頭闖進來吧!
「日本人並不知道咱們派出了多少援兵,你明天帶一個團誘敵,最好跟日本人接戰後,佯敗,引誘日本人過來,我帶一個團在這裏設伏,你看這樣如何?」
「萬一日本人不上當呢,那板垣征四郎可不是省油的燈!」宮長海問道。
「如果日本人不上當,那咱們就另外想辦法!」鐵猛道。
「好吧,就先這樣。希望日本人能上當!」宮長海點了點頭,如果用計不成,那就只能打一場真正的中日騎兵對決了!
「休息吧,明天可是一場惡戰!」
沽源成功堅守第一天了,土匪聯軍被擊潰,車隊和沽源的安全暫時沒有大礙,但是從外面反饋來的消息,卻讓守城的博爾朮等人感到一股壓力!
劉黑七的匪軍跟原來的土匪聯軍聯手了,這樣一來新的土匪聯軍實力大漲,兵力比之前更多。而且戰鬥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沽源城內招募了一千新丁,但這些人最多也才學會如何放槍,協助守城還嫌不夠,真正的戰鬥就別提了!
所幸的是城內的物資還算充足。但是土匪們切斷了外界的供應,這沽源城內的糧草物資遲早有耗盡的一天。
如果不能在這個時間內擊退土匪聯軍,內部就要奔潰了!
新的土匪聯軍中軍大帳,劉黑七毫無爭議的坐上了主帥的位置,而白三閻王只能退居其後,暫居副帥。
白三閻王在撤退前遭受打擊。吐了一大口血,此時整個人顯得有些萎靡,臉色更是相當難看!
一個黑,一個白,正副統帥有些相映成趣的味道。
原來土匪聯軍的當家們與劉黑七麾下四大金剛,那是分列左右,涇渭分明。
兩方人雖然聯手,但還沒有到融洽的地步,劉黑七心太黑,居然要七成收益,這讓白三閻王十分憤怒和不滿,後來在日本人的調解之下,變成了六四分賬,這才勉強答應聯合!
形勢比人強,如果白三閻王不答應劉黑七的條件,那麼之前死了那麼多人,遭到那麼大的損失豈不是一點兒都沒撈着?
這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則死去的弟兄的撫恤更是一筆大數字,這趟買賣虧大了!
雖然只有四成收益,但如果能到手,起碼這一趟買賣還能少賺一點兒!
有了錢糧,又可以擴充隊伍,把之前的損失彌補回來!
該死的劉黑七,就是吃准了這一點才狠狠的壓價,要不是日本人從中幫忙,這個虧他真是吃定了!
劉黑七打仗,素來謹慎小心,這就是他能夠縱橫華北十數年還能活的好好的原因之一!
土匪聯軍新敗,士氣低落,需要穩定軍心後再戰,立刻進攻是最不可取的。
「沽源城內的守軍是東抗一支精銳的部隊,他們的裝備要高過我們,如果強攻,那是得不償失的,就算我們能夠攻入城內,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相信白副司令已經見識到了,是吧?」
「劉兄說的是,我太輕敵了!」白三閻王哼哼一聲道。
「白副司令是不了解我們的敵人,這是一支不同於國內任何一支其他軍隊的軍隊,他們崇尚進攻,擅長防守反擊,白副司令輸的一點都不冤,日本人都栽在他們的手中,可見他們的厲害了!」劉黑七又道。
「那劉司令又有何破解之法?」損失最為慘重的唐二虎,八百人的隊伍,最後就剩下三百人,能戰不足半數,可謂是元氣大傷。
「破解之法談不上,我們要做的就一個字,等!」劉黑七道。
「等,等什麼,等他們的援軍到嗎?」
「不,是等他們的援軍覆沒!」劉黑七站起來大聲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盛島先生,貴國關東軍已經有所行動了吧?」
盛島角芳訕訕一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怎麼會讓把柄落到劉黑七手裏呢,這可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
「如果東抗的援軍覆沒,那麼我們就可以馬上發動對沽源的攻擊,在此期間,我們只需將沽源團團圍困就可以了,如果東抗的援軍沒有覆沒,那才是我等真正發力的時候!」劉黑七道。
「我認為劉總司令說的有道理,咱們剛敗過一仗,弟兄們死傷不少,如果再戰,未必就能夠攻下沽源,而且東抗肯定會派出援軍,到時候就算我們搶到了車隊,還是要面對人家的報復,你們說是不是?」一個聯軍小頭目道。
「咱們只要盯住車隊,進退自如,何必如此拼命呢?」
「對,對……」
「你們是不是都害怕了?」唐二虎雙目赤紅的質問道,他損失很重,報仇心切,當然不同意劉黑七等下去。
「二虎兄弟,眼下弟兄們傷亡過半,正需要養傷恢復戰鬥力,如果現在進攻,又有多少勝算呢?」
「我,我,我就是不甘心……」唐二虎氣呼呼的坐了下來。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計劃,那就這樣吧,大家都回去休養生息吧!」
「媽的,這劉黑七也是個沒種的軟蛋,佔了大頭,居然讓我們等,等他娘個球……」
「唐二虎,你說什麼?」
「說劉黑子是軟蛋,咋啦?」
「唐二虎,你再說一遍?」
「我說劉黑子是軟蛋,咋啦,咋啦,我還就說了……」
「唐二虎,你個王八蛋,老子斃了你!」衝動的劉克仁拔出配槍就要對唐二虎開槍!
「王八蛋,你有槍,老子沒有嗎?」唐二虎不甘示弱的也掏出了自己的配槍!
「混賬,老三,把槍收起來,有這麼拿着槍對着自己人的嗎?」劉黑七眼中殺機頻閃,憤怒的走下了帥位!
「大哥!」
「來人,把劉克人架下去,重打二十軍棍!」劉黑七下令道。
「大哥……」
「二虎兄弟,對不起,是劉某馭下不嚴,令你受驚了,不過,打仗不是好勇鬥狠就能夠贏的,論武勇,諸葛亮恐怕連曹操帳下一個小兵都不如,但他卻能統帥七十萬蜀軍,靠的可不是好勇鬥狠,而是這個!」劉黑七指了自己的腦袋,笑吟吟的解釋道!
「劉司令,我唐二虎一時犯渾,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唐二虎冷靜下來了,知道自己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
「沒關係,二虎兄弟這一仗損失很大,情急之下難免情緒激動,這是可以理解的!」劉黑七道。
「謝謝劉司令!」唐二虎感激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