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黑眸中盛滿了誠意,她笑道:「所謂合作,是建立在雙方地位平等的前提下,你懂嗎艾倫先生?」
她隨意抬了抬手,身旁滿眼呆滯的莉娜頓時渾身一顫,似乎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面部表情足漸由平靜轉變為驚恐。
不過是三五秒的時間,莉娜開始抬起雙臂胡亂揮舞,一邊揮舞一邊嘴裏還在低聲念着什麼,最後蒙在眼睛上的紗布突然便濕了。
她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來,全然沒了往日囂張跋扈的兇悍模樣。
親眼看着這一幕,擎蒼幾人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誰也沒有說話,誰也不敢問君臨夏莉娜怎麼了。
「喲,你們那是什麼表情?我有那麼嚇人嗎?」君臨夏調笑道。
食指微動,一點米粒大小的白色光亮從她指尖飛出,彈入哇哇大哭的莉娜額前,眨眼睛便消失無蹤。
莉娜哭聲頓止,頂着一頭髒辮的腦子左右轉了轉,迷茫的晃了晃頭,自言自語道:
「媽媽,莉娜想你......」
話說完,猛然驚醒過來,耳朵往君臨夏這邊偏了偏,進入夢境前的記憶瞬間回籠,意識到自己最最不想讓人看到的一面或許被人看見了,慌得連連倒退好幾步這才站穩。
「你......君琳!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問我啊?」君臨夏抬起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得一臉無辜:「我沒做什麼呀,不信你問他們?我正準備和你們談合作的問題呢。」
說完這些,突然挑釁的沖擎蒼幾人眨了眨眼睛,「有本事你們可以進來抓我呀。」
傑克幾人被她這眨眼睛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起莉娜剛剛那模樣,再一次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傻啊,那麼明顯的陷阱,傻子才過去呢!
莉娜轉頭偏向擎蒼等人,帶着警告意味的詢問道:「你們剛剛有沒有看見什麼?」
除了擎蒼,其餘人俱都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有時候有些事情,裝作沒發生比較好。
莉娜明明是瞎的,但此刻幾人的搖頭她似乎卻看得見,心中慌亂,一時間也沒來得及分辨幾人的回答是真是假,不過這心倒是放下了一半。
經過剛剛這次,她也知道靠近君臨夏有陷阱,緩步退到一旁,等着看她要說什麼合作。
擎蒼一直陰沉着臉,傑克等人習以為常並沒在意,但君臨夏卻知道,這個小伙子心裏正冒火呢。
這種感覺她理解,要是換是她一次次被同一個人弄得想打打不了,想殺殺不成,她也會生氣的。
不過嘛,現在他生氣的對象是她,那她可就沒辦法了,好戲還在後頭呢。
心裏早有主意,君臨夏開口道:「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周易八卦?當然,不知道也沒關係,我會給你們演示一番的。」
說着,她的目光掃到了最左邊的吳瀚身上,認認真真把他的長相看了個仔細,而後掰着手指掐了掐,做足了神棍樣,這才搖着頭可惜道:
「大叔,你這面相看起來可不太好啊,命中帶煞,先是剋死了你的妻子,後又剋死了你的孩子,嘖嘖嘖,你這煞氣忒重,早年年運氣好像也差,不過得貴人相助,時來運轉,有後福。」
她自顧自說着,起先吳瀚還以為她要弄什麼么蛾子,緊張到渾身肌肉繃緊,可聽她說着說着,冷漠的神情開始龜裂。
特別是當聽到自己剋死妻兒的話時,眼眶頓時便紅了,看着君臨夏那開開合合喋喋不休的嘴,他的視線足漸變得模糊。
孩子、妻子、朋友,一張張或笑或哭的畫面從腦海中划過,引得他嘴唇都止不住顫抖。
「你有多久沒有回去看過孩子和他媽媽了?」女聲關心的詢問道。
吳瀚一怔,雖然不想去回憶這些,但還是語帶愧疚的回道:「八年零七個月。」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這些秘密,但這東西沉甸甸的壓在心裏八年多,如今有一個人來問,他其實並不介意悄悄宣洩一下。
至少,說出來心裏好受多了。
「葬在哪兒?想回去看看嗎?」她又問道。
吳瀚輕輕點了點頭,又無奈搖頭道:「我沒有證件,一個黑戶又怎麼可能回得去。」
君臨夏點點頭,送給他一個安慰的表情,繼續發揮自己拿半桶水的相面技能,指着艾倫、傑克、莉娜、李基、擎蒼五人,挨個誘惑道:
「艾倫,首都星最繁華的紅燈區你想不想去?男人不去一次人生可不算完整哦。」
「傑克是吧?首都星上的黛麗絲專訂店,最美的衣服,最好的飾品,最性感的絲襪,你不想都來一件嗎?」
「金毛,咳咳咳,不,是莉娜女士,你想回家去看你的媽媽嗎?最好再帶上一件黛麗絲專訂,不管是老女人還是小女人,只要是女人,她就無法拒絕它帶來的愉悅!「
「李基先生,學無止境,如果你想在智腦方面更進一步,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最好的老師。」
「最後,擎蒼先生,你可以說說你想要的,金錢?美女?權勢?你要你想要的,我一定能夠滿足你!」
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君臨夏深深吸了一口氣,抱臂斜睨着擎蒼六人,朝他們露出了一個絕對自信的笑容,道:
「我想僱傭你們成為我的僱傭兵,只要任務完成,剛剛我說的這些,就是給你們的報酬!」
「報酬如此豐厚,我想再也沒有第二個像我這樣大方的人了。」
君臨夏笑着說道,語氣自帶豪氣。
可惜,她這些動作看在擎蒼等人眼中,那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避都還來不及,誰敢相信啊?
室內詭異的靜了下來,君臨夏看着擎蒼六人一臉的不相信,甚至是想笑的表情,自嘲般的嗤笑了一聲,無奈道:
「你們不相信我的話是嗎?我的話就這麼不可信嗎?我是個有原則的人,說了是公平交易那絕對就是,真的,你們看我真誠的眼。」
六人齊齊把眼帘垂了下來,望地。
君臨夏瞠目,只覺得自己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