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妃看着極度壓抑情緒的柳燕,索性過去坐在她身邊,伸手撫着她的背:「不怕,沒事的啊。沒人敢輕看你。」
柳燕極力控制住情緒,再發聲時,聲音帶着輕顫:「我了解過案子的經過,這個小姑娘愛上網,因為上網跟我爸認識。我爸告訴她自己是國家保密局的領導。然後小姑娘就非常崇拜他,兩人見面後發生了關係。小姑娘還介紹同學跟我爸認識。」
陶妃驚訝:「你父親多次和這個小姑娘發生丨關係,而且都是小姑娘自願的?事後大人發現才將你父親告了?」
柳燕點頭:「對。雖然小姑娘可憐,我爸可恨。但是我跟她不一樣,她在本質上已經甘願貪圖享樂了。」
陶妃手頓了一下:「我想我可以幫你,給你父親爭取在量刑上減輕。好讓他出來不找你茬。但是有一點兒,你不能做違法的事。還有不管他手裏有什麼把柄,記住,他不敢拿出來。他拿出來等於在給自己的罪行添加證據。而你,是個乾淨的姑娘。過去發生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也沒有人知道,讓這件事就埋葬在過去。現在的你,非常優秀,是多少小伙仰慕的對象。」
柳燕苦澀的笑了下:「做起來很難。」
陶妃握着她的手沒再說話,這個案子接了,對她自己來說也是一次考驗,不存在輸贏。只要讓小姑娘的家人不滿意,讓社會不滿意,所有的罵聲都會沖她而來。
她不該幫一個強丨奸丨犯說話。
晚上九點多,咖啡廳要下班時,陶妃才帶着柳燕離開。
送柳燕回部隊的路上,陶妃仔細斟酌開口:「柳燕,明天咱倆簽委託協議,然後我要去見見你父親。」
一直沉默的柳燕突然抬頭:「如果,我是說如果現在我告我父親和當年的事,能贏嗎?」
陶妃驚訝回頭掃了眼神色平淡的柳燕,輕輕搖頭:「不行,一是沒有證據,二是庭審時,會細問當年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太殘忍你會受不了的。」
柳燕垂下眼皮沒再說話,看不清她到底想什麼。
陶妃送完柳燕回家,三個孩子還沒睡,在客廳看動畫片,空氣里還有香甜的奶油味。
笑着過去在三個小朋友面前蹲下:「為什麼這麼晚還沒有睡呢?」
小朵兒笑着坐起身,伸手去摟着陶妃的脖子:「姥姥說今天是我和哥哥的生日,也是媽媽的受難日,所以我們要謝謝媽媽給我們生命。姥姥說媽媽生我們很辛苦很疼的。」
陶妃莫名的覺得眼底發酸,笑着拍了拍小朵兒的脊背:「也謝謝小朵兒和小周幾,讓媽媽的人生這麼美滿。」
小周幾淡定的看着媽媽:「以後我要給媽媽買好多好多腦白金,這樣媽媽吃了就能長生不老。」
陶妃撲哧樂了:「小傢伙,廣告要少看啊。你只要好好學習,媽媽就很開心啊。」
小周幾瞪眼看着媽媽,這麼開心的時刻,為什麼要說學習呢?
盧敏聽到聲音從臥室出來,笑着過去在小周幾身邊坐下:「以後不許這麼說我們小周幾啊。最近小周幾學習態度非常好,英語已經能說簡單的句子了。而且也愛看書了啊,剛才跟小朵兒一起看了好幾本畫報呢。」
陶妃趕緊伸手摸了摸小周幾的臉蛋:「那對不起啊,是媽媽口無遮攔了。」
盧敏好奇:「你晚上出去幹什麼啊?連孩子的生日都顧不上?」
陶妃覺得這是柳燕的私隱不好多說,含糊的說道:「有個案子需要過去跟當事人溝通一下。」
盧敏也沒追問:「那要小心點兒啊。」
陶妃笑着安穩:「放心吧,現在我活的可節約了。」
晚上給兩個孩子洗完澡,看着兩人睡覺了,陶妃也閒不住,上網查找類似案例。
第二天一早去辦公室,杜律師聽說陶妃要接柳大年的案子,十分的不贊同:「這個案子社會輿論原本就傾斜在受害人一方,你不管怎樣做,都會被嫌棄和指責。」
陶妃不在意的笑了:「柳大年罪大惡極,卻罪不致死。」
杜律師看着陶妃堅定的模樣,嘆口氣:「所以咱們律師的名聲被傳的不好聽,很多人認為律師就是鑽法律的空子,誰給錢就幫誰啊。」
陶妃笑着反問:「難道不是嗎?」
杜律師愣了一下,也笑起來:「這麼一說確實如此啊。」
十點柳燕準備到律師事務所,跟陶妃簽訂了委託合同,簽完字有些猶豫的說:「嫂子,律師費我能晚兩個月給你嗎?」
陶妃知道柳燕把身上的積蓄都給了梁多多,這幾個月的工資恐怕也被柳大年要走了,擺擺手:「這個不急,我先去調案宗,看看案子的具體經過,回頭有什麼事咱們在溝通。」
等柳燕走後,陶妃準備齊資料,去調取柳大年在公安機關做的筆錄資料。
柳大年的口供上顯示,一共跟十三個女人發生過丨關係,這些女人都是從網上找來的對象,除了十五歲的王小雙,其他十二人均為成年人,目的都是為了嫁入豪門。
柳大年聲稱,雖然跟這麼多女人發生丨關係,卻沒有要任何一人的錢,開房吃飯的錢都是他花的,對一些長的漂亮的女人,他還主動會給買些小禮物。
而十五歲的王小雙,他給對方買過小零食,還請對方吃過肯德基!
陶妃看着就氣的胸口疼,柳大年的無恥,王小雙的無知。
小零食和肯德基就能讓她脫了衣服,跟一個又老又丑的男人發生不當丨關係。
從檢察院出來,看着灰濛濛的天空,悶熱的天氣讓她感覺喘不上氣。
心情也格外的難受,十五歲的孩子,要說什麼都懂,確實不具備完整的心智。要說什麼都不懂,卻已經懵懂知道兩性丨關係,也具備一定的辨別謊言的能力,卻偏偏會上當受騙。
陶妃坐在車上緩了好一會兒,決定去找林萌萌吃個午飯,訴說一下心裏的憋悶。
林萌萌最近也忙,夏天是入市盜竊的高發期,他們都被抽調去做痕跡檢查,這會兒看見陶妃就急吼吼的說:「我時間很短啊,只給你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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