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妃實在太震驚了,一年多了,只要有關於索丨馬里的新聞,她都要仔細關注,怕有戰亂,怕有軍人受傷。
餘光嘿嘿樂的跟一圈人打招呼,最後才跟陶妃興奮的說道:「我一回國就聽說我九哥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陶妃看着個頭又躥了一截的餘光,黑了不少也壯實了不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回來三天了,我想給你個驚喜。」餘光一樂露出一嘴大白牙。
盧敏趕緊讓胖姨去準備飯菜。
余東那邊笑着攔下:「我們吃過飯過來的,一會兒就走。」
陶妃嗔怪的看着餘光:「你這孩子,怎麼在外面吃了飯才來。怕嫂子不管你飯啊。」
餘光嘿嘿笑着,用手在陶妃腦袋上比了一下:「嫂子,我可都二十了,你當還跟你一樣高那會兒啊,還把我當小孩子看。」
陶妃撲哧樂了:「又虛報年齡,你今年是十九周歲,我記得你的生日是冬天,還沒過呢。」
餘光笑的看不見眼睛:「快了,快了。」
「這次回來多長時間啊?」
餘光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一個月。」
「那還不錯啊。」
余東在一旁解釋:「餘光的爸爸,我叔在京城住院,病情比較嚴重。餘光又是家裏的獨子,所以組織特批他回國的。」
陶妃拍了餘光肩膀一下:「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一回來就給我打個電話啊,叔叔在哪兒家醫院住院?明天我去看看。」
餘光擺手:「不用,不用,我爸手術很成功。」
陶妃瞪眼看着餘光,餘光撓頭:「在腫瘤醫院,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你家還有誰來了?住在哪兒?別住賓館了,住我家去。」陶妃關心的說。
餘光緊忙擺手:「沒事,沒事,我九哥給安排好住的地方了,我媽和我大媽過來的。」
陶妃只能叮囑餘光:「要是還有什麼事一定開口,缺錢缺人都開口啊。」
「放心吧嫂子,我不跟你客氣的。」餘光笑眯眯的說。
陶妃心裏卻有些難受,這個傻孩子心裏肯定難受卻不會說出來,當初余東犧牲的時候,後來也天天笑眯眯的。心事卻比誰都重,生生把自己練成一個優秀的狙擊手。
余東和餘光小坐了一會兒離開,陶妃跟餘光又確認了一次餘光父親住院的科室和病房,和探訪時間,打算明天中午時過去探望。
陶妃送兄弟倆離開,防止餘光又塞錢,特別小心警惕的看着餘光。
餘光直撓頭:「嫂子,你看我怎麼跟防賊一樣。」
「你想多了,大熱天的趕緊回去。」陶妃笑着退了好幾步,看着餘光上了車。
等余東緩緩開車前行時,餘光迅速推開出門跳下來,跑陶妃跟前扔了一卷錢,又飛奔着上車。
陶妃哭笑不得了,平時辛苦的訓練,這會兒用在送禮上了。
撿起地上一卷錢回家,餘光這孩子心眼實在。只要他喜歡的人,他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對人好。
回屋時,盧敏跟何芸還在議論:「這個餘光年齡不大,他父親應該也就四十多歲吧,這麼年輕怎麼會得了這麼嚴重的病呢?」
盧敏嘆息:「這病啊,現在是不分年齡了,就是可惜餘光還是個孩子呢。」
陶妃剛才沒有細問餘光父親到底得了什麼病,只是能讓組織安排餘光回國,肯定是下過病危通知書的。
梁多多坐了一會兒急着去公司,急急跟大家告別。
鍾媛媛也要回去,褚喬自告奮勇的要送鍾媛媛回家。
兩人已經聊的相見恨晚了,準備出去再聊一聊。
陶妃送走褚喬和哭唧唧的褚天澤還有鍾媛媛,回來幫着胖姨打掃衛生。
小周幾一直老實的坐在奶奶身邊,腳丫子不停的踢着趴在腿邊的二二,眼睛卻一直盯着陶妃。
媽媽進進出出,跟這個說話,跟那個說話,就是不跟他說話。是不是真的不愛他了?
想着想着用些難過的紅了眼圈。
小手背使勁揉着眼睛,太難過了,媽媽要是不喜歡他了,爸爸又不在家,他怎麼辦啊?
陶妃收拾完餐廳衛生過來,看見小周幾彆扭的小模樣,過去在小周几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眼神故意不看小周幾。
小周幾坐着揉了半天眼睛,從沙發上爬下去過去抱着陶妃的退,仰着小臉:「媽媽,對不起。」
陶妃低頭看着他:「為什麼對不起?」
「不弄了,以後都不弄了。」小周幾說着都快哭起來了。
陶妃摸摸他的腦袋:「那好,媽媽就原諒你這一次。」
小周幾卻不樂意:「媽媽,你說沒關係。」
陶妃繃不住笑了:「好,沒關係,下次可不是對不起就能解決啊。」
小周幾這才放心了,摟着陶妃的腰,臉埋在她的懷裏。
二二也放鬆的趴下,生怕小周幾再挨頓揍,那它心裏就該難受了。
兩個小朋友的三歲生日就在這麼哭哭笑笑的氛圍里度過。
第二天一早,陶妃去辦公室忙完手頭工作,跟杜律師打了聲招呼離開。先去銀行取了一萬塊錢,用信封裝着準備去了給餘光的父親。
這些錢是當初張浩他們的捐款,她把那些錢做了投資理財,現在已經有四萬多了。
到醫院門口,買了個水果果籃。。
陶妃知道餘光的父親病情很嚴重,卻沒有想到是肺癌。
人還在重症監護室沒有出來,餘光和媽媽李鳳芝坐在住院部大門口的台階上,等着病人從病房出來。
陶妃過去在余媽媽面前蹲下,伸手握着她的手沒有說話。
余媽媽紅腫着眼睛難受的哭訴起來:「怎麼好好的得了這個病呢?我就說別抽煙被抽煙,肯定就是抽煙害的。他才四十三歲啊。」
餘光摟着媽媽的肩膀:「沒事,肯定沒事的,醫生不是說了,手術很成功嗎?等我爸醒過來就好了。」
陶妃也小聲安慰:「現在醫療技術很好的,肯定會沒事的啊。」
余媽媽還是哭,陶妃只能靜靜蹲着,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的,癌在常人眼裏是不可戰勝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