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從晚上七點一直維持了五個小時,凌晨時分,搶救室的燈終於熄滅,大門從內部被人拉開。
一直守候在外邊的燕東來與李浮圖立即迎了上去。
「燕先生,幸不辱命,傷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不用燕東來開口,戴着口罩的主刀醫師主動報喜,沒辦法,外面這些凶神惡煞的漢子帶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其實在搶救的時候,他這個主刀醫師恐怕才是最緊張的人,這個傷者被送進來的時候,是院長親自出面迎接,而且當救治的任務十分『幸運』的落在他頭上的時候,院長還嚴厲叮囑了他。其實不用院長的『提醒』,燕東來是做什麼的,恐怕東海人都清楚。
這個主刀醫師很明白,從接手這個救治任務開始,他的命運就和這個傷勢嚴重的男人休戚與共,如果傷者出不了急救室,不光是面臨失業的問題,恐怕他也很難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身中七刀,三刀在後背,兩刀在胳膊,最嚴重的兩刀在腹部,出手的人相當狠辣,每一刀都深可見骨,腹部那兩刀更是刺入傷者身體四公分,要是角度稍微再偏移一點,就會刺穿腎臟,那樣的話就算大羅金仙在世恐怕都無力回天。
萬幸啊。
主刀醫師抹了把額頭上汗水。
「謝謝。」
聽到醫師的話,燕東來明顯長長鬆了口氣,隨即扭頭往後看了眼,然後立即有一漢子上前給醫師遞上一個準備好紅包。
「燕先生,不用這樣,救死扶傷乃我們醫生的職責所在。」
雖然收病患家屬好處已經算是常態,但這醫師哪敢接燕東來的紅包,連忙推辭。
「這是你應得的。」
燕東來示意一眼,那漢子立馬把紅包塞到了對方白大褂的口袋裏。
主刀醫師不敢再拒絕:「那就謝謝燕先生了。」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燕東來看向被幾個護士推扶着的病床。病床上的孫青昏迷不醒,面無血色。
「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恐怕在未來半年內,傷者是不能再進行劇烈運動了。」
主刀醫師話說得很含蓄。
燕東來點點頭,之前孫青渾身浴血的場面他看在眼裏,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值得慶幸了。
「麻煩了。」
「應該的。」
主刀醫師誠惶誠恐,隨即扭頭對幾個頭都不敢抬的小護士道:「把病人送回病房。」
「李老弟,已經快一點了,你回去休息吧,這有我派人守着,出不了什麼事。」
知道自己呆在這裏也起不了作用的李浮圖點點頭,看着孫青被推走,「要是孫哥醒了的話,還希望燕老哥能第一時間通知我。」
燕東來點點頭,神色陰沉道:「那是當然,我也想知道究竟誰這麼膽大包天!」
……
第二天中午兩點,接到燕東來電話的李浮圖趕往醫院。
作為燕東來的心腹干將,孫青在醫院受到的待遇明顯要比何採薇的母親蕭淑要強上太多,不僅住在環境和酒店差不多特護病房,而且有四位護士進行二十四小時輪流看護。
特護病房門口有八名大漢把手,見到李浮圖走來,不約而同恭敬叫了聲李少。
李浮圖點點頭,推門而入。
病房內,孫青已經醒來,但看上去難免還是有些虛弱,不過能這麼快醒過來,情況已經算是不錯了,要是換作普通人,恐怕即使能堅持送到醫院,也撐不過搶救台。
「李少……」
看到李浮圖,全身幾乎都纏着繃帶的孫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我現在這情況,只能躺着說話了,還希望李少不要見怪。」
李浮圖走向病床,搖道頭:「孫哥,該說抱歉的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
孫青搖搖頭,咳嗽了一下,「是我技不如人而已。」
李浮圖和燕東來對視一眼。
燕東來隨即看向孫青,眼神沉凝:「孫青,究竟是誰傷的你?」
「……我不知道。」
孫青緩緩吐出口氣。
「在發現那所武道館不對勁後,我去查了它的經營人,發現是一個正經的倭國商人,而且根據出入境記錄顯示對方一年半之前就離開了東海,最詭異的是,那所武道館從註冊起,就根本沒對外營業過,也從不招收學員,我認為這間武道館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倭國殺手的一個據點,帶人想去一探究竟,可誰知道對方似乎早有準備,發現我們後直接出手……」
燕東來皺眉問道:「對方多少人?」
孫青沉默了下,緩緩開口:「兩把刀,一個人。」
李浮圖瞳孔不禁收縮了下。他雖然沒有見過孫青出手,但孫青既然被燕東來那麼器重,想必身手不凡,在明知道那所武道館有問題的情況下,所帶的也肯定都是好手,可即使是這種情況,面對對方一個人卻差點被全殲?
燕東來也明顯很是震驚,眉頭緊鎖:「對方使的是雙刀?」
孫青點點頭,看了眼李浮圖:「除了李少之外,他是我見過最強的人物,他的刀……太快了。」
「你還記不記得對方的長相?」
孫青點頭:「一輩子都忘不了。」
燕東來沉聲道:「我派人去找畫家,你進行描述把他長相畫出來,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挖出來!」
「對方發現暴露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恐怕這個時候早已經離開東海了。」
孫青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雖然燕東來在東海翻雲覆雨,但是如果對方現在逃離了東海,甚至逃離了龍國,天大地大,去哪抓人去?
「難道那些兄弟就這麼白死了不成?!」
在自己的地頭上,心腹干將被人重傷,二十名手下身亡,燕東來的憤怒可想而知。
「燕老哥,不用着急。」
李浮圖靜靜道:「我認為對方現在仍然還在東海。」
「李老弟,你怎麼知道?」
燕東來皺眉,孫青也不禁看向李浮圖。
「直覺。」
李浮圖眼神幽暗,嘴角微微上揚:「那個如狗一樣的民族,受了傷後,如果不狠狠咬你一口,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