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站在原地,看了很久,考慮了很久。
這裏才是真正的念海,猶如一方真正的世界,當年那位巨佬留下的念頭,比預想的還要多太多了,這些念頭所化的生靈,也太多了,明顯也太強了,說明這裏不只是念頭,可能當年那位巨佬的力量也逸散在這裏。
之前遇到的那片念,充其量也只是退潮之後,留下的一片小小的死水窪,裏面意外留下了幾條快要餓死的小魚。
眼下之地,才是真正危險的地方。
有那些存在的真正生靈,擁有着一些可能早已經失傳的東西,或者是跟外界截然不同的東西。
也會有真正的貘,遠比之前遇到的那些渣渣強太多太多的貘。
這裏的所有生靈,都是巨佬殘留的念頭所化,貘可以捕食他們,會變得多強,秦陽不清楚。
秦陽也不確定,這裏的貘會不會對自己感興趣,願意在吃慣了山珍海味之後,吃兩口發苦的小野菜。
在真正的念海里,所想既是真,萬一被某個強大的貘吞噬了自己無意間想到的念頭,萬一被它變成了真的……
萬一出現世界核平,萬一出現二向……
想到這,秦陽趕緊默念靜心咒,保險起見,又調轉方向,換了一些更容易吸引思緒的東西,比如想一些白花花的大腿什麼的……
好半晌,才將思緒平復下來,可剛才想到的那些思緒,已經化作無形,融入到這片念海里了。
一時之間,秦陽心裏莫名的有些複雜。
黑影這傢伙,平時只會放嘴炮,但這難道了關乎生死的時候,智商簡直是直線攀升,明智的不得了。
難怪他什麼都不願意多說了,自己竟然真的會思緒飄飛,總會不知不覺之間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不敢想了,太危險了。
死在別人手裏,技不如人也好,智不如人也罷,力不如人也行,總歸沒什麼好怨言的。
若是死在自己胡思亂想出來的東西手裏,實在是死不瞑目。
「秦陽,你想好了沒有,你要找的人,十有八九就在這裏,我雖然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片念海,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會來到這片詭異的世界,你想要離開,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裏面找答案,或者找到你要找的人問答案。」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想認慫都不行。」
「那你記清楚你進入這片念海的地方,以及什麼時辰進入的念海,這裏就是你以後上岸的地方,若是你忘了,你就會被永遠的困在念海的世界裏,如同念海里的生靈一樣,萬萬記清楚了!」
黑影的話沒說完,秦陽就開始拿出小本本,飛到半空中,將附近的地勢地形,目力所及範圍,上百里之地,盡數勾勒了出來,尤其是進入念海第一步的地方,更是畫的如同照片一樣。
就這,還有些不太放心,又跟周圍的參照物,詳細的標註了距離、高低……
忙活了大半夜,等到天色開始放亮的時候,才將小本本裝進封禁的盒子裏,存放到海眼裏。
等到第一縷朝陽,以橫掃天地之勢,掃過大地之後,林中的霧氣開始消散。
秦陽懸在半空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昨夜自己留下的那些痕跡,在朝陽的照射下,慢慢的消失不見。
他現在已經在念海的世界了,除非同樣的時辰,同樣的位置,才可以離開這片念海的世界。
這就是這裏跟那片死水窪不一樣的地方,死水窪里,根本不用擔心出不來。
而真正的大海,每一滴水的位置,在每一瞬都會變幻着位置,唯有屬於他踏入這裏第一腳留下的那個印記,才是屬於他的進出通道。
秦陽順着來時的路,向回走了一段,果然,一切都看似沒什麼變化,唯獨他一路走來時留下的痕跡,全部消失的乾乾淨淨。
念海的世界,不只是他看到的那片霧氣這麼大,霧氣籠罩的範圍,只是念海跟外面相連的部分而已。
飛在高空辨別了一下方向,稍稍思忖之後,還是落到了地面,按照計劃的路線繼續前進。
靠近到之前看到擁有人煙的地方時,秦陽行進的速度就變得更慢了。
他也不知道這裏的生靈都是什麼樣的,說不定他這個外人,對於這裏本地的生靈來說,反而是個怪物。
眼看炊煙裊裊,人聲漸近,隱約之間,甚至可以察覺到有一種古怪的波動傳來。
波動不是很強,稍稍推測,差不多有神海境界,但考慮到此處看起來身為荒僻,出現強者的可能不大,以此類推,念海世界裏,實力強弱,說不定比大嬴神朝還要強一些。
雖然他在大嬴神朝,其實也沒見過什麼真正的強者動手。
日頭漸漸西斜,夜幕開始降臨,崇山峻岭,茂密的樹冠之下,本就沒多少溫度,此刻台上尚未完全消失,就已經能察覺到陰冷的氣息浮動,絲絲陰氣自地下升騰而起。
以秦陽的體質和肉身強度,竟然也感覺到有一種沁入心脾的陰冷,順着他周身毛孔向着他體內鑽,不知不覺之間,竟然感覺有點冷。
秦陽心頭一緊,頓時提高了警惕。
用神識探查,動靜實在是太大,萬一引來什麼古怪的東西,思來想去,眼睛一眨,瞳底一道金光閃過,向着周遭望去。
陰影林木的遮掩,瞬間化為烏有,任何特別的東西,都能被其看的真真切切。
刨除那些沒什麼特別的林木,隱約之間,就能看到林中有不少不認識的花草上,籠罩着一層白色的光暈,區別就是光暈的厚度亮度不太一樣而已。
除此之外,就再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秦陽俯下身,看着腳下一株形如茼蒿一般的雜草,怎麼看都沒看出來它有什麼特別的,可是既然破妄之瞳和破虛神目都能看出來不一樣,這東西就是一株靈草了,而且品階還挺高的。
嘗試着將靈草挖出來,靈草卻在離土的瞬間,飛速枯萎,化作飛灰飄落。
秦陽沉默了一下,不懂的這種靈草的採集之法,簡單粗暴的挖出來,翻了禁忌……
拿出小木鏟,重新對另一株青草施展採集技能。
光暈籠罩靈草,幾個呼吸之後,手中握着新採集到的靈草,上面的根須已經消失不見,綠葉也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最後一根光禿禿水嫩草莖。
「這個東西看起來是沒有毒的,要不,嘗一口?就算是有毒,應該也毒不死我……」
嘗試着咬了一小口,一種很溫和特別的力量,就順着他的四肢百骸擴散開,體內的暴烈之氣,都隨之降低了不少,甚至滲入體內的陰冷氣息,也隨之被逼退。
這些力量融入到他的真元之中,秦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有一絲截然不同的真元力量隨之成型,比之原來的更加醇厚,其內有一種中正平和,不偏不倚的味道。
而這,就是不少走正統修行,走正途的修士,最夢寐以求的狀態。
己身修行,中正平和,醇厚穩固,代表的是根基穩固,行的便是最好的康莊大道,一步一個腳印,速度未必快,可必然會穩步提升。
實力越強的修士,這種狀態就愈發難得。
因為越強的修士,想要進步,就會變得越來越難。
「黑影,這是什麼力量?」秦陽感受着這種力量,緩緩的問了一句,其實他心裏也已經有了猜測。
「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說,這是天大的機緣,縱然可能有同樣大的危險,可這次機會,錯過了,你就再也不可能遇到了,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已經消失了很多年的天地元氣。」
「這就是元氣啊……」
「你修行的都是流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經典,在那個年代,都是以元氣修行的,各種好處,不用我多給你說了,你只需要對比一下上古年代出現大能者的可能,和你們這個年代出現大能的可能就明白了。」
秦陽點了點頭,心裏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靈氣,來自於天地萬物,無數的生靈,無論是人也好,還是花草魚蟲也罷,他們就是支撐靈氣孕育的功臣。
而元氣,便是天地本身孕育出來的,本質上是要高一個層次的。
之所以這裏有許多古里古怪的東西,可能就是因為這裏有元氣。
正因為不偏不倚,所以無論是生靈,還是山石草木,天地之間任何東西,都有可能化生靈智,誕生意識,成為一個生靈。
這裏各種古怪的東西,可能會遠遠比外面多的多。
正想着呢,就見林間,有一縷陰風,平地而起,似從大地之下鑽出,呼嚎陣陣,短短几個呼吸之後,山中嗚嗚的鬼哭聲,隨之響起。
跟着就見前方有兩道灰光飛起,在半空中撞到一起,再次落如林中,一陣咆哮爭鬥之聲也隨之響起。
秦陽伸長了脖子,遠遠的看了一眼,耳邊隱約聽見的,也都是一些污言穢語,不堪入耳,需要消音的話,想來這倆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東西,仇挺大的。
大體上勉強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是因為爭女人才打起來的。
真俗,竟然在這裏遇到了爭風吃醋,打吧打吧,最好同歸於盡,女人就便宜別人了。
心裏默默誹謗了一句,秦陽果斷的向着側面前行,準備繞開。
誰知道看熱鬧會不會被卷進去。
向着右邊前行不過里許,就又聽到前方也有人在打架,打的陰風嘶嚎,鬼哭陣陣,像似一團黑氣在那裏翻滾。
隱約聽見的,似乎還是倆貨在打架,滿嘴的污言穢語,又是因為女人……
秦陽心裏暗嘆一聲,這裏的生靈可真是沒追求,竟然又是爭風吃醋。
再次換了一個方向,竟然又遇到三個人在打架,依然是一樣的理由。
甚至後方,也有倆在打……
秦陽心裏一個咯噔,不對,這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這裏的怪物智商實在是感人,想要攔着他,都想不出來第二個理由麼?
四方都有人在打架,而且全部是爭風吃醋。
當我是智障麼,會相信這種理由。
一咬牙,秦陽就準備硬闖出去,這會也顧不得晚上天空中會不會出現什麼特別的怪物,也顧不得是不是太扎眼了。
一躍而起,沖天而去,向着下方俯視了一眼,就見那些還在打架的傢伙,竟然不打架了。
密林里,有一處處沒有樹冠遮掩的空白地帶,從高處俯瞰而下,就能看到每一處空白地帶,都有一方墳塋。
九座墳塋列成一個環,圍着中心的一座墳塋。
九個樣貌身形,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男子,分別都立在一座墳塋前方,唯獨中心那座墳塋什麼都沒有。
此刻這九個男人,齊齊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看着飛到半空中的秦陽,陰冷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張大網,將秦陽籠罩。
秦陽試圖飛遁而走,卻發現無論如何飛遁,都是在原地,根本沒法飛出這片墳塋的範圍。
秦陽冷笑一聲,露餡了吧,這些混蛋,想要留下自己,還裝什麼蒜,用那種蹩腳藉口打架。
看了看之後,重新落到中央的位置。
他剛落下,就見那九個男人,都已經來到了中央,將秦陽圍在中央。
不等秦陽說什麼,也不等他動手,就有一個男人先指着另外一人怒罵出聲,幾句污言穢語之後,才說到了正題。
「我們相爭不下,正好有人來了,我們就問問,讓旁人來給講講理,黛娘十六歲出閣,嫁入我家,相夫教子,黛娘是不是應該是我的?」
「放屁!你個倒霉鬼,黛娘嫁入你家,不到一年你就死了,黛娘大好的年華,改嫁到我家,有何不對?」
說着,兩人就當場打了起來。
而剩下的人,則繼續七嘴八舌的繼續。
「你們都死了,我才是跟黛娘最後的丈夫,我們一年同亡,依然是夫妻,你們憑什麼跟我爭!」
「打死你個龜孫!」
又有人打起來了……
秦陽站在原地,摸了摸腦袋,一臉愕然。
這會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幾個混蛋還真不是想不出來藉口了,而是真的在爭風吃醋啊。
九個男人,一個女人……
聽他們三言兩語的說,秦陽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女人長的國色天香,美艷無雙,二八年華就被第一個男人娶進了門,可是不到一年,男人死了,女人就改嫁了。
後面又是不到一年,男人又死了。
如此一連嫁了九個男人,這些傢伙色迷心竅,壓根不管是不是能承受得住,前面那麼多前車之鑑,就是沒人信。
一直到第九個男人死了之後,女人也因為意外死了。
九座墳,環成一圈,將那位女子的墳圍在中間。
死了也要繼續爭風吃醋,整天打打打。
眼看九人又繼續開打,秦陽眼睛一轉,身形一晃就要再次逃走。
可是就在秦陽逃走的瞬間,九個快打出狗腦的傢伙,瞬間罷手,九人的目光,齊齊盯着秦陽,一種古怪的力量,將秦陽困住,不讓秦陽逃走。
秦陽放棄逃走之後,這些人就繼續對噴,噴着噴着就打了起來,又沒人理會秦陽了。
可只要秦陽想逃,這些混蛋就會立刻一起出手,將秦陽留下來。
如此兩次之後,秦陽就放棄了。
看着這些混蛋打的不歇火也沒人理他,他就站在那看戲。
一直等到朝陽橫掃而來,九個混蛋的身形,就同時化作一道幽光,飛回到各自的墳塋里。
這裏又陷入了沉寂。
然而,就在秦陽覺得,終於過去了的時候,他發現,他走不出這片九夫墳的範圍。
如同有一層看不到的空氣牆,將他阻攔在這片不到十里的範圍內。
站在其中一座墳塋的前面,墓碑上的刻字,都已經被風化,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字了,秦陽拍了拍墓碑,一聲長嘆。
「我一向是不太喜歡挖人墳的,不過這是你們逼我的,你們爭風吃醋,關我屁事,困着我幹什麼!」
嘗試着去挖墳,卻發現,墳塋竟然都無法觸碰到,如同是另一個世界的幻影。
九夫墳再加上中央那座墳,全部試了一遍,秦陽就放棄了。
可能這裏的規則就是這樣,白天是沒人能觸碰到的,到了晚上才可以,可是晚上就又要面對那九個混蛋。
在墓地里硬生生的等了一天,到了日落時分,平地起陰風,鬼哭狼嚎的嗚嗚聲,再次響起,九個混蛋一起從墳塋里蹦了出來。
又圍過來的幾個混蛋,然後不等他說話,這幾個混蛋自己說幾句,又開始重複昨天的情況。
秦陽嘴角抽抽,牙疼。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幾個混蛋壓根就沒想他走。
偏偏在這個世界,經過長年累月下來之後,這九個混蛋的實力還挺強……
秦陽覺得自己不玩命,未必能打得過這九個混蛋。
「各位,你們能不能不要再打了?你們不是讓我評評理麼?那咱們就說說。」
話音落下,九人立刻圍了過來,直勾勾的盯着秦陽。
「評理可以,咱們能不能先握個手。」
「幹什麼?」
「習俗,不成麼?」
幾個混蛋互相看了看,就一起點了點頭。
秦陽跟幾個人各自握了握手,心裏忍不住失望,這幾個混蛋竟然不是死人。
可他們身上陰氣雖重,卻沒什麼鬼氣和死氣,也不像是鬼物,誰知道是什麼詭異的東西。
但握手之後,秦陽差不多就確定了,這幾個混蛋聯手的話,自己可能真不是對手。
再者,還有一個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的黛娘,看墓碑上的名字,似乎是叫黛拉,黛娘可能是這些混蛋叫的暱稱吧……
這個能剋死九個男人的女人,恐怕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最主要的,是他們的手段,自己也不太了解。
思來想去,還是謹慎一點,用嘴炮來對付吧,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率先使用武力。
「好了,你們想讓我怎麼評理?」
「你就說黛娘屬於誰?」
「對,你就說該屬於誰!」
所有混蛋都點頭附和。
「其實,我們講道理,每個人都曾經擁有過,對吧?現在爭這些沒有意義的。」
秦陽好聲好語的準備給講道理,可惜話沒說完,就被個沒禮貌的混蛋打斷了。
「不行!只能屬於一個人!」
「對,只能屬於一個人!」
秦陽看着這些傢伙咬牙切齒,對着其他人橫眉冷對的樣子,心裏無名怒火升騰而起。
我說你大爺!
我怎麼說?
我說誰,都會瞬間得罪其他八個。
這八個混蛋不把老子活撕了才怪。
「那就不屬於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你什麼意思?」
九個混蛋眼神一凝,陰冷的目光盯着秦陽。
「你是不是要跟我們搶黛娘?」
「我早看這個傢伙不對勁了。」
「沒錯,他落在黛娘旁邊,圖謀不軌!」
「他要是不說屬於誰,就是想自己搶黛娘!」
秦陽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這些混蛋都是什麼鬼東西,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吵着他的腦殼都快炸開了。
拿出肅靜牌插在地上,真元灌入其中。
「都給老子閉嘴!」
一道光暈擴散開,耳邊聒噪的聲音,無數被省略掉的污言穢語,也終於消散了。
秦陽將肅靜牌插在地上,直接搬出來了佛骨金身所在的棺材,直接打開了棺材蓋。
佛骨金身之上的佛光逸散開,就見九個混蛋身上浮現出一絲絲微弱的鬼氣和死氣,可是再起照耀之下,九個混蛋依然完好無損。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眼中的陰冷消散了一些。
秦陽的雙鬢滴落一滴冷汗,乾笑一聲,趕緊將佛骨金身又收了起來。
「咳……這是我的長輩,拿錯東西了,不好意思。」
佛骨金身都對他們沒用,徹底證實了之前的猜測,這幾個混蛋根本不是鬼物,也不是死人,誰知道是什麼古怪東西。
動手計劃,再次被擱淺。
可怎麼解決眼前這幾個蠻不講理,實力卻有很高,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混蛋呢。
秦陽的腦袋裏,念頭急轉,猛然看到身後黛娘的墓碑之後,秦陽的腦袋裏,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環視一周,冷眼看着這些混蛋,秦陽高聲大喝。
「看看你們這些混蛋,有什麼好爭的,都是一群自私自利,只有佔有欲的混蛋。」
話音一落,空氣里的壓力,驟然暴漲,九個混蛋眼底的陰冷驟然暴漲。
秦陽後退一步,指了指墓碑,繼續高聲暴喝。
「怎麼?講道理你們不愛聽,就要將講道理的人打死不成?你們問我幹什麼?我跟這位姑娘有什麼關係不成?我跟你們評什麼理?我跟這位黛娘評理才是真的!
你們爭了這麼久,問過人家黛娘的意見麼?你們這是疼愛黛娘,放你娘的屁,你們就是自己佔有欲。
你們這是把黛娘當成什麼?你們爭奪炫耀的戰利品麼?
你們讓我評理,那我就給你們評理,你們我誰都不選,讓黛娘來選,別人說的都不算數。」
九人一言不發的步步緊逼,秦陽一步一步後悔,直到退到了墓碑旁邊,直接坐在了墓碑旁邊。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今天有本事就把講道理的人,活活打死在黛娘的墓前,讓黛娘好好看看你們都是些什麼嘴臉,自私自利,不把女人當人,只把女人當成附庸品的混蛋!」
秦陽義正言辭的吼完,身子繼續悄悄的向後挪了挪,眼角瞥了瞥身旁的墓碑,心裏暗暗嘀咕。
黛拉姑娘啊,你可給點力啊,老秦我今天臉都不要了,化身婦女之友,專門為你代言,狂拍了一通馬屁。
你要是不給點力,老秦我就只能跟這些混蛋玩命了,而且我覺得我十有八九是打不過這幾個古里古怪的東西了。
「黛姑娘啊,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吧,看看這些人的嘴臉吧,我可是講理不講親,冒死說真話的真君子。」
眼看九個混蛋壓在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他又如同被困在這裏的時候。
就見墓碑里一隻白皙纖細的手,微微一閃,一巴掌抽在了走在最前面那個男人的臉上。
一個耳光將其抽的,嗷嗷叫着倒飛了出去。
秦陽暗暗鬆了一口氣。
穩了。
果然,這個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嘰嘰喳喳喊個不停,蠻不講理的,都是些渣渣。
墓碑里一道道光暈閃耀,一位婀娜多姿,身材好到平生難見,一襲輕紗白衣的女子,背對着秦陽,站在那裏。
霎時之間,剩下八個,連同捂着臉,一臉委屈的男人,都是訕笑着不敢炸毛了。
「黛娘,你終於出來了。」
「是啊,黛娘,我想你想的好苦。」
「黛娘……」
黛娘冷哼一聲,沒理會其他人,而是轉過身,看向秦陽。
她的長相如何,秦陽已經沒心思看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那一雙似水含情的雙目上。
僅憑一雙眼睛,無盡的魅惑之意,就自然而然的逸散開,讓他覺得,世間怕是再也沒有比之更美的東西了。
念頭一轉,秦陽瞬間催動狂暴秘法,壓下了心頭所有的情緒。
後背里一層白毛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男人如此瘋狂了。
這女人的眼睛,不但似是有無盡柔情,更像似有恐怖的穿透力,直接穿透一切防護,直接勾到了男人的心窩裏。
秦陽站起身,眼神冷靜之極,絲毫沒有半點動容受到魅惑的樣子,揖手行禮。
「姑娘不必多言,在下仗義直言,速來是講理不講情面!」
「你,不喜歡我麼?」黛娘神情略有些意外。
「姑娘美貌,在下平生僅見,自然是欣賞之極,觀之即賞心悅目,可是在下已經有心上人了,萬萬不會再容下其他女子,縱然是心裏想想也不會。」
「先生高義。」黛娘立刻面露佩服之色,微微一福,對秦陽伸手虛引:「拖延了先生形成,實在過意不去,聽先生一席話,頓感知己,若先生不嫌棄,請收下此物,當做賠禮。」
黛娘將一根看似普普通通的青玉簪遞給秦陽,而後轉頭看向那些男人,嬌喝一聲。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過來給先生賠罪,難道真像先生所說,你等皆將我視為貨物不成?」
九個混蛋大驚,哪裏敢承認這種話,連忙走上前,苦着臉給秦陽道歉。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諸位不必客氣。」秦陽面無表情的回了句。
然後對黛娘一拱手。
「姑娘,我心念佳人,不敢多留,告辭。」
「也不知是何等女子才能得先生如此鍾情不二,先生不必客氣,慢走。」
這一次,順順利利的離開了九夫墳,秦陽散去狂暴秘法,一身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還好老子機智啊,也沒去得罪黛娘,不然的話,就真死定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