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好!」沐晚輕喝,不躲不閃,揮劍力斬!
蛇信的速度很快,但,青雲劍更快!
「刷!」
青光一閃而過。
血線飛起!
蛇信被生生斬斷!
「嘶!」
海蛇吃痛,慘叫一聲,碩大的蛇頭「撲通」跌入漆黑的水中。
水花飛濺,象飛瀑一樣,嘩啦嘩啦作響,撲頭蓋臉的打來。
事實上,水幕之後,海蛇張開血盆大口,再次向沐晚飛撲過來。
如果換作是尋常修士憑的是耳力與目力,恐怕會先應對水幕。然而,沐晚此刻五感封閉,全憑氣息感知。水幕能掩住海蛇之形,卻掩不住它的氣息。
沐晚「看」得分明,笑罵道:「好畜牲!」一隻凡獸爾,竟然也這般狡詐!
當下,右腳猛蹬磚壁,左手捏成劍指,整個人化成一道離弦的利箭,衝破水幕。
「撲哧——」
青雲劍不正不偏,自海蛇的腹部刺入,劍身沒入一尺有餘。
唔,孽畜倒是長了一張好硬皮!
沐晚暗恨——如果不是靈力被封,孽畜已然是她的劍下亡蛇。
海蛇的反應也不俗。碩大的三角蛇頭立時下掃。
沐晚果斷放棄。只見她雙腿齊蹬海蛇的腹部,右手拖着青雲劍,順勢劃出一條兩尺來長的口子,再拔劍,反手斬向蛇頭。
「當!」
青雲劍斬在蛇頭正上方,竟然發出金石相撞之聲,火星子飛起老高!
虎口上傳來一陣劇痛,血如泉涌。
青雲劍險些脫手。
好強橫!這真的是一隻凡獸嗎?沐晚一時有些恍惚。
就在這一剎那間,海蛇呼的上來。在她的腰上飛纏一圈——剛剛那一劍,海蛇也被敲得腦殼疼。這畜牲精着呢。接連吃了兩次大虧,它充分認識到這一口活食絕不是那麼好生吞的。所以,它準備將之弄死,然後再吞食。
「咔嚓!」背上的行李木架當即被壓扁。
不過,也多虧它佔了地兒,使得海蛇還沒有完全貼身纏上來。故而。沐晚還有兩個拳頭寬的活動空間。
沒有猶豫第二嫡出。沐晚雙手舉劍,劍尖向內,劍身擦着自己的右腰。斜斜的刺入海蛇的腹部。
這一次,她使盡全力。
青雲劍沒入蛇腹兩尺有餘。
「嘶——」海蛇大痛,立時鬆開,欲抽身逃走。
想跑?門都沒有!
沐晚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握住劍把不放鬆。從而使得青雲劍牢牢的插在蛇腹之內。
「嘩啦——」隨着海蛇的快速逃離,它的腹部被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
它被生生的剖開了肚子!
鮮血噴涌而出。
海蛇「嘶嘶」狂叫。拼命的在水裏翻騰着。水牢裏全是它激起的水花。
而沐晚一邊緊握青雲劍,一邊施展「逍遙八步」,以蛇身為落腳點,與之周旋。無論海蛇扭頭去咬。還是試圖用尾巴橫掃,都無法擺脫沐晚與青雲劍。相反,它越掙扎。被開膛破肚的速度就越快。
蛇腸等內臟隨着血,一道流了出來。漆黑的水面瞬間被蛇血染成暗紅色。
海蛇瘋狂的扭曲。整個兒盤成一團,劇烈的翻滾着。
沐晚站在蛇身上,終於得以「看」見它的全容。這是一條有五十餘丈長的大傢伙。一隻凡獸,居然能長這麼大個!她不禁咋舌。
與之相比,水牢實在是太狹窄了。顯然,水牢根本就養不下它!也就是說,水牢的底部肯定有通道與外界相聯!
這時,蛇頭再次撲咬過來。
它欲垂死一戰,通紅的燈籠眼裏全是同歸於盡的瘋狂!
沐晚才領教過,怎麼可能與之硬拼?當即雙足輕點,翻身躍起,輕鬆避開。
蛇頭撲了個空,撞在磚壁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牆壁被它全力一撞,居然連道裂隙也沒有!
但是海蛇自個兒卻把自個兒撞得眼冒金星,搖搖欲墜。
沐晚乘機縱身一跳,落在它的七寸處,雙手舉劍,用力斬下。
「嚓!」
手起劍落,鮮血噴出。海蛇被她自七寸處被斬成兩截。
「叭!」碩大的蛇頭無力的墜落,掉進水裏。
但是,蛇身反而翻動得更加猛烈了。
頭,隱隱作痛。剛剛與海蛇一戰,沐晚的體力和神識都損耗巨大。無力再躲避。是以,她飛身躍起,將青雲劍插進一條磚縫裏,蹲在劍上。
在山澗里,行李木架被沐晚用軟藤條加固過。這會兒,它雖然被箍扁了,卻還沒有壞。裏面的東西都還在,不過,全部變得濕溚溚的。
沐晚取出狼皮水囊,仰脖連灌兩大口重生腹黑小夫妻。
她深吸一口氣,頭痛的症狀消失。又從第二層取出一枚濕透了的柿餅,她小心翼翼剝開外面那層薄皮,只吃裏面的果肉。
一隻柿餅下肚,胃裏湧起陣陣暖流。三息之後,沐晚的體力全部恢復。
這時,海蛇屍體也漸漸變成蠕動,幾十息後完全消停,團在狹小的水牢裏。
沐晚跳下去,踩在海蛇的屍體上,用青雲劍剝下一大截比較完好的蛇皮——行李木架只是凡物,能禁得起幾下折騰?而裏面穿的東西又至關重要。所以,她準備將剝下來的蛇皮刮洗乾淨後,蒙在行李木架的外面。
因為堆着海蛇屍體的緣故,水牢裏的水面大大上升。水牢裏的水雖然不能飲用,不過,用來清洗剝下來的蛇皮卻是無妨的。沐晚花費了近半個時辰才將剝下來的蛇皮刮洗乾淨。按理說,曬乾之後,才好使用。而現在條件有限,哪有那麼多講究?她留出干縮的餘地,將蛇皮鬆松的蒙在行李木架上。
不知不覺。將近個把時辰過去了。
死門已經領教過了,現在,沐晚準備見識一下生門。好吧,經過剛剛的奮戰,她對國師大人所謂的「死門不死」深表懷疑——難道葬身蛇腹,就是「不死」嗎?
不知「生門不生」又當何解?
沐晚低頭,飛快的掐算起來——先前。她已經推算出生門的方位。不過。經過剛剛一戰,她擔心水牢之中的方位發生了變化。保險起見,她重新掐算一番。
結果。這一算,她心中大驚。
方位果然發生了變化。
新的生門竟然轉移到剛才的死門位!
那死門呢?
她繼續掐算。
呀,死門竟然不見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還有第二條海蛇?
沐晚看了看只差七尺來高就要漲到頂的水面,很快推翻了這個判斷。水牢空間有限。再也容不下第二條幾十丈長的超大海蛇。
先前還能二選一,現在是只有一道生門。完全沒得選。沐晚吐出一口濁氣,斂神用劍尖挑起那截蛇尾,奮力砸進死門區域。她要看看,這回。又會放一隻什麼東東出來。
一入死門,蛇尾「轟」的一聲,不見了!
「唧——」。從裏頭傳出一聲尖利的獸吼。
緊接着,一道銀色的身影從死門裏飛掠而出。
「阿百?」沐晚驚呼。與古百相處了這麼久。她對他的氣息熟着呢。
但是,此刻,古百的氣息古怪得很,與平時完全不同:不但與凡獸沒什麼兩樣,而且氣息的外圍蒙着一圈血紅色的光暈,就和剛剛的那條大海蛇一樣。
所以,沐晚反應過來,不敢貿然伸手去接住飛撲過來的毛團。施展「逍遙八步」,她側身避開邪帝聖寵之神醫萌後。同時,用神識聯繫古百:阿百,醒醒!是我!你怎麼了!
很慶幸,她還能用神識聯繫上古百。
後者身形一晃,血紅的眼睛裏閃過一道遲疑。
右腳輕旋,沐晚乘機轉到他的身後,伸手封住它後脖子上的大穴——這是古百無意中透露的。這一處要穴被封的話,就是他的母皇也會動彈不得。
立時,古百象個毛球一樣,直往下墜。
沐晚這才伸手,穩穩的接住他。
「唧唧唧……」古百瞪着一雙血色紅眸,呲牙裂嘴的狂叫。
連人話也不能說了嗎?沐晚心中發酸,在蛇屍上站定身形,輕輕撫摸他的後背,軟聲說道:「阿百,我是你沐姐姐呀。你不認得我了麼?」
古百仍然瘋狂的叫喚着。完全已經沒有理智可言。
看到他這副樣子,沐晚不禁垂淚,哽聲說道:「阿百,我該怎麼幫你?」大穴不能久封。超過半個時辰,還不解開的話,古百的性命堪憂。可是,若是解開穴道,眼下他神識不清,恐怕他會性命相拼。
等等,神識!她心中一動,立刻從背上解下行李木架,取出一隻狼皮水囊,蹲在蛇背上,將古百放置在膝頭之上,說道:「阿百,我餵你喝些水。」
古百當然不肯喝。「唧唧唧……」叫得更加瘋狂。
可惜,他現在完全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沐晚扳住他的嘴,往裏灌水。
事實上,沐晚「見」它這般抵制,也不敢多灌,試着給他灌了一大口。
「咕嚕……」
一口水入喉,古百絕望的閉上血紅的眼睛,蜷縮在沐晚的膝頭上,簌簌發抖。
沐晚嚇壞了,顫聲叫道:「阿百!阿百……你回答我呀,別嚇我……」
一息!
兩息!
三息……
十息過後,沐晚卻感覺象是過了百年!如果不是發現蒙在古百氣息外圍的那圈血色光暈在一點兒一點兒的變淡,她簡直要發狂。
終於,古百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血色紅眸也明顯淡了許多,現在變成了粉紅色。
「沐姐姐……」他的聲音又沙又啞,「我總算找到你了……」
「阿百!」沐晚抱着他,喜極而泣。心中已然明了:大海蛇肯定也是只靈獸。
該死的妖塔!好端端的靈獸一進妖塔,生生的變成了凡獸不說,還迷失了本性,變得狂性大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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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峰多謝書友白謹涼的月/票,謝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