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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章伸手拿過齊鶴手裏的酒,笑,「既是十五哥的情面,我喝一杯算不了什麼的。」
一杯下肚,沒有什麼反應,幼章現下還是清明的。
邶夜亦自斟了滿滿一杯,一口飲盡,十分痛快,而後放下酒杯,說,「今日本也是順道路過,進來看看的,既你們玩得正濃,喝過這杯酒,我就先走了罷。」
帛林喜不自勝,「好嘞,十五哥,我送你出去。」
帛林走過來,要扶他起身,邶夜卻推開了他的手,與下頭的幼章說話,「十三,你一道來送。」
「哎,好。」
走到正門,邶夜一腳已踏出了門檻,回過頭來,與幼章說話,「前幾日,大哥找你了?」
「嗯,遣我說了幾句話,」想了想,而後又加了句,「沒有多要緊。」
他點點頭,便明白了,伸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這事你也不必擔心,我已經明白要害了。」
那便好。
幼章點頭,「好。」
只有帛林還不清楚內里的事,問,「十五哥你明白什麼事了?」
「問這麼多做什麼,回去喝你的酒去,」送到這裏,邶夜也擺了手,「行了,都進去罷。」
二人恭送了邶夜遠去,直到他走遠,帛林仍納悶,「你說好端端的他怎跑來了,還沒坐一盅茶的時間,就又走了,圖什麼呢?真真讓人不能理解。」
「十五哥我是不能理解,但你我多少知道了些,」轉身進屋子裏,幼章問,「說罷,什麼事,這樣興師動眾的,值得你借這個小聚的幌子。」
「這回還真沒什麼事,」帛林湊耳輕聲與她說,「是齊鶴,她有事,一會你就知道了。」
今日的酒烈,三兩盅,人大多就喝趴下了。
幼章揉揉腦袋,後知後覺地發現這酒勁興許上來了。
再定眼的時候,發現齊鶴不在了,轉了兩圈,還真沒找到人,便問前頭的帛林,「齊鶴呢?」
帛林拉她到一邊,「不是與你說了嗎,她是在家裏拘了太久,伯父給了她門禁,這才想出這個法子,跑了。」
跑了?「那一會尋人的丫頭問起來——」
「就說喝多了找個旮旯睡了去,她便是囑咐我這樣說的,一會問起來的時候,你也這樣說就是了。」
「這時候走,走去哪,外頭必有守着的人,若出去了,伯父怎麼會不知道。」
「不必從正門走啊,」帛林朝外指了指,「翻牆走了。」
到底有多要緊的事,還翻牆出去了,實在不可思議。
一路搖搖晃晃地也回去了,進了院子,丫頭伸手來扶她,「哎,這怎麼還喝上了?」
本來也無事的,而後又在推辭間添了一杯,她這才走路不甚清明。
定眼看了看,「無事,我好着呢。」左右沒看見疏影人,問,「疏影呢,怎麼沒見着她?」
「在院子裏收枝呢,」說話間,姑娘已邁步去了,香涎上來扶她,「來,我領你去。」
院子裏的這棵樹,到了冬季,枯得很,疏影正在樹下着人修剪輪廓,幼章看了看,覺得無趣,「不必剪得整齊,春來了,它就又長開了。」
疏影聽到,驚了一時,「姑娘,」今日怎麼管起這等閒事來了,「你這是飲了酒罷。」
「是呀,鬧酒瘋呢,」香涎深知她的秉性,「隨她罷,鬧一鬧,就回去了。」
丫頭便不管她了,任由她靠在牆邊,她心燒,卻伸着腦袋來看院裏的光景。
靠着靠着,神智有些不清,頭轉了過去,將半邊身子搭在了牆上,伸手來,摳了摳牆上的碎石,無意地呢喃了句,「葛思珉……」
這會沒了聲息,香涎過來扶她,回頭朝疏影無聲地說了句,「睡着了。」
扶着她,就進屋歇去了。
一牆之隔,此時的牆這頭卻是另種光景。
葛思珉在廊下站了有一時,靜而無聲,視線指對牆面,就這樣看着,身後的三千,也不敢擾。
後頭忽然傳了碎續的聲響,三千支身,自然過去看了看。
再回來時,自家三爺還是站在廊下,眼裏瞅着的,仍是那面牆。
似與方才一樣罷,又不大一樣。
好像有了些什麼變化,是三爺的模樣麼。
三千不是不知道這牆那頭住着誰,這才有了現下的煩擾,「三爺。」
「嗯?」葛思珉幽幽轉過身來。
「鄰院的那位八小姐,又來了?」
葛思珉擺擺手,「就說我不在府中,外出了。」
「說了,可,」可人家是直接翻牆進來的,暗衛聽到聲動,從鄰院來的姑娘,伸手都不敢阻撓,任憑她進來了,「這位八小姐說不信,已經往這裏來了。」
抬頭看自家三爺,沒看錯,三爺的眉頭是皺了皺。
三千便明白了,「三千這就去辦。」
轉頭亦是朝那裏的牆面看了看,葛思珉微微嘆了口氣,喊,「你傳句話。」
蘇家的家風,興盛儒雅,家裏的公子,既是習武,多半也與一般的粗人不一樣,便是這府里的八小姐,是一點也沒看出來隸屬於蘇家的人。
「讓開,別攔着我,我知道這人就在裏頭呢。」
三千便來了,伸手止退了左右,近來與齊鶴說話,「八姑娘。」
齊鶴才住了手,笑了笑,「你怎麼又回來了?」
拍一拍身上的衣裙,她也走來,「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是為那日的事,道一聲謝的,你反覆攔着我做什麼呢。」
「姑娘,」三千如實道,「那日的事,我家三爺出手相救,本就是舉手之勞,我家三爺言行慎謹,稀罕清淨的日子,姑娘三番五次硬闖我府宅,就不知到底是言謝還是為了什麼別的。」
「我……」
「三爺讓我傳句話給姑娘,姑娘聽好。」
「救你本是看在厲平的面子上,莫要叨擾,言謝心知,便不要過多以此事銜報,今日你越府一事,自會與厲平說一聲,望你知有分寸,能明白我的苦心。」
他,「他真的這樣說的?」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齊鶴一顆心碎開不說,羞憤才要緊,「好看得起他自己,不煩他就不煩了,誰稀罕啊。」
一個躍身,三兩步,翻越了牆頭,就過去了。
三千囑咐左右,「日後這樣的,都給我照死的攔下。」
「是。」
回想了一下,對遠處看戲的東流說了句,「這姑娘身手不錯。」
東流沒理他,轉身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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