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曉得媽媽長什麼樣子。
不過能想像到,一定很漂亮吧,封旭身邊的女人她見過幾個,都挺漂亮,如水一般溫軟柔和。封旭喜歡溫順的女人。
媽媽回國了。
會帶她離開封家嗎?
封媛抿抿唇,端着蛋糕和香檳,一步步朝宮小白走去,每一步都如履平地,不像踩着高跟鞋,倒像穿平底鞋。
宮小白見她走過來,主動掙開宮邪的懷抱,「我去找封媛玩。」
宮邪揉了兩下她腦袋,「去吧。」
他得打電話問問司羽是什麼情況,現在還沒過來。
不遠處,封旭和封檸站在一起,眼見封媛走到了宮小白跟前,露出如出一轍的笑容。
封檸拂了拂裙紗,笑得諷刺。
宮小白一定想不到自己被好朋友親手出賣吧,想像一下她知道真相的表情,她都忍不住勾起唇角。
「爸,那藥多久能發作?」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封檸偏頭問道。
封旭看向老劉。
他先前將意思傳達給老劉,是老劉一手準備的。
「拿了個五分鐘的。」老劉低聲回。
封家旗下的產業明面上有酒店、餐飲、服裝、珠寶等,背地裏還是留了先前漂白的酒吧、夜總會等場所,那些地方,這種藥多得是,想要什麼藥效就能配出什麼藥效。
為防出現意外,他選了藥效發作時間最短的。
封檸唇齒間喃喃了一聲,「五分鐘……」
那不是喝下去轉眼就發作了?
會逮着男人就撲上去吧?
哈,她等着看宮小白的笑話。
封檸端起剩下的蛋糕,笑盈盈地遞給其他賓客。
封媛走到宮小白臉上,已是汗流浹背,臉色蒼白,她想見媽媽,想讓她帶她離開封家,可,她不想傷害宮小白。
她該怎麼辦?
當她走出第一步時,已經晚了吧。
已經晚了,封媛,開弓沒有回頭箭。
宮小白不客氣地從她手裏接過蛋糕,咬了一口,舔着嘴角的奶油,「媛媛你冷不冷啊?臉色看着好白。」
「啊?你呢,你冷嗎?」封媛心不在焉地笑了一下,遲遲沒將手裏的香檳遞給她。
宮小白拿着小叉子扎了一塊獼猴桃餵嘴裏,「不冷,我穿了大衣。」低低地偷笑,她提起白紗裙擺,「而且,我裙子裏穿了保暖褲。」
封媛垂眸看了一眼,她裙子下面露出的一截小腿果然穿了肉色的打底褲,還是加厚版,想笑,卻笑不出來。
背後有一道視線,一直緊緊跟隨她,像一道有形的利劍,扎得她痛不欲生,備受煎熬。
是封旭的眼神。
封媛抿抿唇,將手裏的杯子慢騰騰遞過去,「吃蛋糕還挺膩的,喝一口香檳吧。」
宮小白舔了一口奶油,偷偷瞄了一眼宮邪,她答應了他就喝一杯,可是她覺得這個香檳的味道真的超級醇香甘甜。
宮邪在跟一個先生說話,沒看她這邊。
「謝謝。」宮小白伸手接過,封媛卻死死地握住杯子。
「媛媛,你趙阿姨找你說幾句話。」身後,傳來封旭低沉渾厚的聲音,最後幾個字加重了音,好似在警告什麼。
封媛身子一抖,下意識鬆開了手,讓那杯香檳落入了宮小白手中。
遲疑一秒,她飛快地朝宮小白用口型說:別喝。
宮小白看到她嘴唇動了兩下,愣了一下。
她說的是,別喝?
在班裏,一般情況下都需要保持安靜,上課又不能總掏手機,很多時候她們之間的交流,通過扔小紙條,或者,直接用嘴型,無聲交流。
時間長了,很容易通過嘴型判斷對方說了什麼。
宮小白很確定,封媛剛才說了「別喝」這兩個字。
她抬頭看向封媛。
她已經被封旭拉着去見一位雍容的貴婦了,貴婦笑語盈盈地握着她的手。
什麼意思?
封媛親自把香檳端給她,卻告訴她別喝。一轉眼,封旭又急匆匆地拉走她,難道……她低頭看着手裏的杯子,裏面的淡黃液體輕晃,散發着香甜的味道。
這裏面有東西?不能喝。
宮小白抬起杯子,靠近唇邊,抿了一口,沒吞下去。
「別喝,轉移到空間來,我幫你看看。」鳳皇的聲音清潤飄渺,似踏雪而來,不留痕跡。
他陡然出聲,宮小白嚇得差點將嘴裏的香檳咽下去。
是啊,她怎麼把她隨身攜帶的寶貝給忘了。
鳳皇只說了不能用空間作弊,沒說不能幹別的。
她催動意念,將嘴裏的酒轉移到空間,擔心一口酒太少,鳳皇察覺不出什麼,她仰頭把杯子裏的酒全部喝進嘴裏,然後,全部轉到空間裏。
嘴裏除了殘留一點清甜的香味,什麼都沒有,美滋滋。
封檸抬眸的時候,自然看見宮小白喝光了那一杯加了料的香檳,愣了一秒後便笑了,事情進展得太順利,她都有點不敢相信。
宮小白看到了封檸,正確來說,是盧珍珍。她在笑,笑得很張揚,毫不加掩飾,那是象徵勝利的笑容,那樣得意洋洋。
宮小白想了想,似乎明白了。
盧珍珍和封旭聯手威脅了封媛,讓她把加了東西的香檳給她喝,封媛無力反抗,卻又不想傷害她,給了她提醒。
恰是這時候,鳳皇的聲音響起,一貫不疾不徐、風輕雲淡的語調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催情藥,裏面加了催情藥。」
宮小白:「什麼?」
鳳皇語調稍頓,又恢復了清清淡淡的調子,「催情藥,吃下去少頃便會發作,神志不清,需要與……男子交合才能緩解。」
宮小白:「……」
鳳皇:「居然對你用這種藥。」他聲音里溢出絲怒氣。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宮小白有點委屈,還有點後悔,「你要是早告訴我,我就乖乖喝了,然後把宮邪……嘿嘿。」
鳳皇:「……」瞬間從她腦海中消失無蹤。
宮小白看了一眼封旭,那個男人也正好在看她,眼神銳利陰沉,如一條伺機出擊的冷蛇,隨時準備噴出毒液。
收回目光,宮小白在想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宮邪。
她並非什麼事都不清楚,宮家和封家將來要合作,她沒能阻止上官婧嫁給霍錆,就不能阻撓宮邪跟封家合作。
就算說了,她也沒辦法解釋,她喝了下藥的香檳,一點事都沒有,該怎麼跟他解釋這一點?他警惕性那麼高,無論怎麼撒謊掩飾都不能矇混過關,況且,她一點都不想騙他。
「想什麼呢?」宮邪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在她鼻子上擰了一下。
她呼痛了一聲,皺了皺鼻子。
看到水晶吊燈下,他一張英挺俊美的臉龐,她頓時下定決心,暫時不告訴他。
宮小白突然抱住他,臉埋在他懷裏。他喝了很多酒,身上沾了酒香,不是香檳的味道,是純正的紅酒,散着濃郁的香氣,聞着就昏乎乎,想睡覺。
「怎麼了?」周圍有許多人看過來,宮邪臉色微微一變。
宮小白搖搖頭,「困了,想睡覺。」
不遠處,目睹這一切的封旭和封檸父女倆登時着急上火。
他們想要看宮小白出醜,而不是成就宮邪的好事!
眼下,宮小白撲進了宮邪的懷裏,那麼後果……
封旭握緊拐杖,他決不能錯失今晚的良機。
「爸,該怎麼辦啊?藥效已經要發作了吧。」封檸擰着眉,着急道。
「我去支開宮爺。」封旭提步朝宮邪走去。
宴會廳的大門再次推開,一身深藍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臂彎里掛着煙灰色大衣,清雋白皙的面容上掛着一副無邊框眼鏡,紳士十足地朝在場的眾人淺露微笑,然後走到宮邪面前。
「不好意思,臨時有台重要手術,來晚了。」司羽輕挑唇邊,看着宮爺懷裏臉色酡紅的宮小白,「小丫頭,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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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為毛都猜會便宜了宮爺,我有點方(⊙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