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謎團
秦府大廳內的戲正在上演,隻言片語間夏商便猜到了七八分。
家族爭權古來有之,各大世家的家主表面看着光鮮亮麗,地位尊崇,背地裏卻要操持族務,左右權衡,操勞的事情遠比享受的時候多。
家主不是那麼好當的,也不是個好工作。可在大權面前總有那麼些人要爭得頭破血流。
秦家,算不上什麼大門大戶,頂多在五十年前風光一時,因為那時的秦老將軍功成身退,以開國元勛的身份到來揚州為秦家開枝散葉。
如今,秦家沒落已是不爭的事實,所剩的便是一批對秦家唯命是從的老兵老將,還有便是那活化石一樣的老爺子了。可以說,不出二十年,秦家閉當走向沒落,最終一定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可就算這樣的家族,一樣有人對家主的位置虎視眈眈。
眼下的情況很明顯,秦峰動用全族之勢青山幫一個外人,關鍵其中暗藏危險,萬一出了事情怎麼辦?
作為一個家族的首領,秦峰的作為顯然是大大的不妥,必定會遭來一些閒話。
但是,若要把此事擴大到家族族會的高度似乎也有些過了。
現在,秦家所有的管事長輩齊聚一堂,又用小青山的事做文章,這背後肯定有人在操縱。
夏商心中明了,卻不便說明,唯有小聲對秦懷柔道:「夫人,看來岳父大人有要事商議,我們還是去別處吧。」
「可是」秦懷柔心中着急,此事因她而起,如今卻要明哲保身,棄父不顧?
秦懷柔還想說些什麼,夏商卻輕輕捏了捏小手示意。
秦懷柔心有擔憂,卻又不敢明着忤逆相公,這麼多人看着,怕又被落下把柄,只得跟夏商從屋內退出來。
退出大廳,兩人到了無人之處,秦懷柔便忍不住問出心中所惑:「相公,妾身父親為了救你冒着大忌諱觸動秦家所有力量,現在妾身父親遭叔伯們為難,相公為何」
「為何什麼?」
「為何」秦懷柔有些吞吐,那些難聽的字眼終是出不了口,看表情已是有些不悅了。
夏商淡淡笑着:「你是想說為夫為何臨陣退縮?」
「」
「懷柔,你還把相公當以前那個無情無義的紈絝?」
「不是相公,妾身不是那個意思相公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對對不起。」
高挑的女子含羞認錯時的姿態很美,夏商撫摸着身旁玉人兒的纖纖腰肢:「你家相公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在小青山時,見到岳父大人傾力相助自是感恩在心。況且又是懷柔的父親,岳父大人有困境,我如何能撒手不管?但我畢竟不是秦家人,在屋內我雖有千般言語能讓再座眾人啞口無言,卻終不是開口的時候。若我在那時開口,不管說什麼,都會對岳父大人不利。他人必說我目中無人,岳父大人慫恿外人插手家族事物,傳出去終歸不好聽。」
「那相公的意思是?」
「我想去拜會下老爺子。」
秦家老爺子來揚州已七十年了,如今已是百歲高齡。還鄉之後,在揚州一手創立秦家,以至如今光景。近些年,老爺子已不再主持家族事物,在家中深居簡出,低調生活,少有他的傳言。
夏商老早便想見一見這位活化石一樣的老人家,幻想過無數種相貌和體態,可當自己親眼見到時,老爺子的樣子大大出乎預料。
秦懷柔帶夏商到了一處偏遠的小院。
這裏沒有青磚綠瓦,只有一道竹籬笆,籬笆內一間草屋,草屋外有一片菜園,菜園內一個矮小的老農夫,一手拿着鋤頭,一手的握着書卷,模樣很不搭調,枯瘦的身材也有些怪異。
不論什麼裝扮,這樣的老人家也跟堂堂開國元勛,秦家老祖宗聯繫不起來。
夏商找老爺子的用意很簡單,不管族裏人怎麼鬧,既然老祖宗還活着,想要更換家主必定要經過老爺子的同意,只要能得到老爺子的支持,一切就簡單了。
老爺子活了這麼久,耳清目明,心裏清楚得很,所以跟他的交流並不吃力,而且目的性非常強。
夏商習慣這種談話方式,很快就跟老爺子打成了協議。
做完這一切後,夏商又去給岳母大人請安,之後便乘車回榆林縣去了。
許久沒有歸家,家裏是何模樣還不得而知,夏商心急得緊,一路風景也沒心思欣賞了。
此時此刻,柳莊事件表面上塵埃落定,死了不少人,撤了不少官。但暗地裏的波動和影響還沒有結束。
朝廷一方的影響似乎沒有想像中的大,反倒是江湖勢力和民間組織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因為白蓮教的突然出現不但沒有得手,甚至連皇帝是誰都不知道,反而得到了被全部剿滅的信息。
更有傳言水月仙子柳莊一戰中遭遇神秘高手,最終隕落,生死不明。
此事恐怕的是所有江湖中人最讓人心寒的一個消息了。
連水月仙子都沒能擒住皇帝,反而被皇帝身邊的高手重創,可想朝廷所掌握的力量有多可怕!
不過,整件事還存在不少謎團,也有極少數人知道其中的關鍵。
比如仙兒
三日前的夜裏,仙兒和仙兒師父親眼看到水月仙子以玉簫天音神功秒殺近十位同門高手,葉閒也傳達了水月仙子的要求。所以在流雲仙蹤,以及白衣教少部分人中是知道水月仙子真實情況的。
但並不代表水月仙子在柳莊就沒有受傷,當日還有高手在暗中觀察,親眼見到水月仙子被神秘人重創,其傷勢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從身受重傷到恢復實力,這絕不是靠自身力量能完成的。
這期間,水月仙子身邊必定發生了什麼奇遇。..
昏暗的小屋內,仙兒站在一邊,不遠處的床上,仙兒師父和一人相對坐着,兩人目光對視,眼中竟泛着一絲淡淡的紅光,詭異非常。
仙兒師父表情平靜,聚精會神。
同坐之人卻渾渾噩噩,人事不知。
再看此人衣着,赫然是那曾說喜歡月海棠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