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看,卻見念秋並不在房裏。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不由疑惑的道「咦?念秋人呢?」
聽到這話,趴在床頭的若水也抬起頭來,往周圍看了一眼,說道「沒見到,我剛剛回來的時候,也沒看到念秋姐姐。」
「奇怪,這麼晚,她去哪兒了?」
冉小玉不解,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迎頭就撞上從外面走進來的念秋。
冉小玉急忙說道「念秋,你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
念秋低着頭,像是在想什麼事情,突然聽到她說話,倒像是嚇了一跳,急忙說道「小玉姐姐。」
「你去哪兒了?」
「我,我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冉小玉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而且風聲呼嘯,幾乎是呵氣成冰,她不解的問道「這麼晚了,你還出去?」
「我,我出去散散心。」
「散心?」
冉小玉微微蹙眉,又轉頭看向她神情有些黯然的樣子,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她到底,還是有些委屈吧。
於是便也不多問,只拉着她的手走到屋子裏坐下,然後說道「今天皇上到娘娘這邊來,解決了一樁大事,皇上龍心大悅,賞了娘娘身邊的人每人一個金錁子。這是你的。」
說完,將一個金錁子塞到她手裏。
「我的?」
念秋一愣,說道「我又沒去服侍,皇上怎麼會賞賜給我呢。」
「不是都說了嗎,只要是娘娘身邊的人,都有賞。」
「……」
「連聽福,跟下面的幾個小太監,也有賞呢。」
若水在一旁聽着,有些疑惑,但似乎也明白什麼,急忙握住了雙手。
可念秋的眼角還是看到了,她的手心裏有兩個金錁子。
於是,在心裡冷冷一笑。
淡淡的說道「算了,我今天也沒去服侍,更沒出力,這賞賜也不該輪到我的,姐姐還是收起來吧。」
「念秋。」
「再說了,我又不缺錢花。」
她說完,便起身走到自己的床前,躺下睡了。
冉小玉見她連衣裳都不脫就這麼合衣躺下,顯然是不想說什麼,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輕嘆了口氣,稍微洗漱一下,吹熄了燈,也睡了。
寂靜的夜晚,每個人的夢,都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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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御書房。
到了晚上,風雪交加,方步淵終於回到了京城。
他甚至都來不及回一趟家,也沒有去北鎮撫司報到,便直接進宮面聖,走到御書房外的時候,正好看見內閣大臣顧亭秋從裏面走出來。
臉上的表情,是大事得以解決的一點輕鬆感。
一看到他,顧亭秋立刻笑道「方大統領。」
「顧大人。」
方步淵對着他行了個禮,兩個人倒也不多說話,打了招呼之後便錯身而過,方步淵走進御書房裏,只見祝烽坐在桌案後面,正看着面前擺放的一份走着,手中拿着御筆在勾勾畫畫的。
他上前道「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回來了。」
見是他,祝烽將筆放了回去。
抬手道「平身吧。」
「謝皇上。」
祝烽一邊將那摺子合上,一邊說道「朕命你去追蹤那潛逃的沙匪軍師,情況如何?」
方步淵說道「回皇上的話,微臣自沙州衛起,追蹤那沙匪軍師的行蹤,這一伙人,神出鬼沒,而且在路上,他們顯然發現了微臣在追蹤他們,所以,在抵達長江渡口的時候,兵分兩路。」
「兵分兩路?他們去了哪裏?」
方步淵道「其中一路,應該是武太歲——也就是熱月彎沙匪的一個匪首。微臣派了一隊人馬去追蹤他,如今,尚沒有消息傳回。」
「那,另一路呢?」
「另一路,應該就是沙州衛的軍師龍霆雲,他過了江。」
「過了江?他去了哪裏?」
「微臣一路追蹤,他過江之後,他們在浦陽附近又出現了一陣,但後來——就失去了蹤跡。」
祝烽一聽,皺起了眉頭「為什麼?」
方步淵急忙跪了下來,說道「皇上恕罪。過江之後,微臣等在接連的幾個縣鎮都遇到了桑農鬧事,人荒馬亂之際,失了他們的行蹤。微臣該死。」
「……」
祝烽微微挑眉,沒有說話,而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尖銳的光。
方步淵跟在他身邊多年,也深知這位皇帝陛下的賞罰分明,這一次,自己差事沒辦成,只怕是要被嚴懲的。
他在路上,倒是已經做好了這心理準備。
只低着頭,等待着皇帝的宣判。
過了許久,終於聽到皇帝開口,卻不是憤怒的呵斥,而是平靜得讓人有些心驚的語調,慢慢的說道「不,你不該死。」
「……」
「你無罪,你有功。」
「……」
「你倒是幫朕,確認了一件事。」
「……!」
方步淵大驚,抬起頭來,愕然的看向祝烽。
什麼?
而此刻,祝烽兩隻手交握着,雖然看上去一動不動,可手指間的力道,已經讓十指都繃得蒼白,手背上有青筋在突突的跳。
原本之前,消息還沒傳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從這一次桑農鬧事與之前不同規模的情況,猜測到,可能是有人從中操縱。
但,不能確認。
現在,從方步淵反饋的消息來看,自己的猜測,也許沒錯。
龍霆雲背後的人,果然又故技重施。
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正面的跟自己對峙,而是不停的在各地挑起各種事故,讓自己頭疼,讓自己去處理。
這個人,果然有一套。
這一次,他又借着桑農鬧事,鬧起了更大的事。
此刻,跪在下面的方步淵還有些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看着祝烽,祝烽再看向他,倒是很平靜,只說道「你下去吧。」
「……」
「另一路,追蹤武太歲的人馬若有消息,立刻來報朕。」
「……是。」
方步淵小心翼翼的給他磕了個頭,然後起身退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置信。
喃喃自語道「真的就這麼算了?」
「……」
「我還以為這一次,會人頭不保呢。」
說着,又回頭看了一眼,感覺到御書房內雖然氣息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卻一點殺氣都沒有。
皇帝,跟登基之初相比,真的,改變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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