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陶萌還沒上車呢,楊景行的依依不捨就被同學們發現並且取笑了,蔣箐是意猶未盡:「班長,元旦再聚一次呀?」
陶萌搖頭略遺憾:「元旦沒時間。我也想過放在元旦假期,但是更多同學元旦都沒時間,所以……」
蔣箐其實是對楊景行好心:「那沒機會了……擁抱一個吧,零三三唯一一對。」還推楊景行一把
楊景行臉皮也厚,還跟陶萌商量:「你就做做好事,帶個頭,給蔣箐立個榜樣,這麼多人等着跟暗戀擁抱呢。」
陶萌扯嘴角,算是大度一笑:「算了吧,不帶壞頭。」
大家笑鬧一下,暗戀蔣箐的隊伍勇敢抗議班長。蔣箐是鬆口氣,不過陳惜瑤還是組織:「都這排隊啊,別搶。」
陪同學們樂一下後,陶萌再次跟幾個新成員拜拜,好像還和薛亦涵熟悉了,然後就上車,揮手道別。
班長走了,大家也惜別着散了,好些明天還要上課的有事的甚至趕飛機的。住在酒店同學們像是送客,楊景行也沒着急走,代駕都還沒叫來。
譚東這時候還沒決定下來,是住下來還是連夜趕回曲杭呢。幾個外地同學一致挽留,可以繼續聊一聊,也要安全起見。
楊景行講義氣,送譚東回酒店入住,也算是加入零三三班非浦海同學的小圈子,對同學們和今天的聚會評頭論足一下。不過現在的評價和高中時不一樣,沒有看不慣誰不喜歡誰或者胡說八道了,更成熟或者美好一點。
大家的觀察都挺仔細的,同學的女朋友確信陳惜瑤的雙眼皮是割的,或者邵磊的女朋友挺可愛的,亦或董卓瑞以前是悶騷現在是明騷了……
一個同學會勝過高中三年,以前沒說過幾句話的同學也能跟楊景行深入探討了:「陶萌比以前好玩了,能開玩笑了。」
譚東也笑:「剛開始我還有點擔心,怕拉下臉了……看樣子還行啊。」
楊景行不要臉:「總要給點面子……其實我也怕,提心弔膽的。」
同學們嘲笑,不過依然覺得楊景行雖敗猶榮,還挺好奇具體經過。
楊景行就無可奉告了,房間也不去了,陪小團體在大堂坐談了一會,接到代駕的電話後就告辭了。
這代駕,連停車場都不熟悉,電話說了一陣才碰上頭。代駕就很歉意,解釋自己很少來這一片,因為代駕生意其實也是劃地盤的,然後自己打車過來花了多少錢,有小票,楊景行說了報銷的……
楊景行點頭表示沒問題。
代駕還是有點記憶力的,看着楊景行,很懷疑:「我以前是不是給您開過車?」
楊景行笑:「您還記得……很久了,去年。」
四十多歲的婦女努力回憶:「對對對,是去年……天還不冷。」
回頭客就沒問題了,上車出發。代駕還挺好心,說楊景行這樣叫自己過來多不划算的,這酒店多的是代駕啊。
楊景行說:「我喜歡熟人……您女兒上大學了吧?」
代駕喲呵呵:「跟您聊過呀?我這張嘴……剛上大一,東華大學,學服裝設計。」
楊景行說:「好……」
代駕也覺得好:「東華大學以前叫中國紡織大學,國家二一一工程。她姥姥以前就在紡織廠做工,二廠……」
楊景行聽了一路老百姓自己的故事,可能是聽眾當得比較專業,所以代駕還謝謝上了,把他送到後還想着打個折。
楊景行說自己也不是常客,打折也就免了:「下次見您,您兒子也該上大學了。」
代駕這就高興地操心起子女的就業問題來,覺得楊景行怎麼也算個金領,應該也剛走出校園的,所以想打聽打聽……
楊景行進屋就上網,不過沒班長動作快,聚會照片已經上傳校友錄。陶萌只是君子之交地表達了見到同學的愉快對其他同學的想念,並沒有描述盛況。好在留言不少了,能讓沒來的同學想像出今晚的聚會很歡樂,比如楊景行一個俯臥撐省五萬塊什麼的。
楊景行也留言:明年暑期,希望更多兄弟姐妹賞臉邵磊。五十四個同學,最好來一百單八將。各位還單身的美女帥哥加油啊,共勉。
十一點多,楊景行還在無聊刷新校友錄呢,任初雨打電話來了:「你到家了?」
楊景行說:「到一會了,你們散了沒?」
任初雨說:「你走一會就都回房了……他們成雙成對的,我們沒意思。」
楊景行覺得:「單身才好,你看看譚東,以前多活潑的熱血少年,現在老氣橫秋了。」
任初雨咯咯:「是,我覺得他……他女朋友話也不多。」
楊景行哈:「譚東就是薛亦涵改造的,你說呢。」
任初雨感嘆:「真想不到……原來你和陶萌剛發照片到校友錄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會被改造……」好笑。
楊景行嘆氣:「我沒譚東有福氣。」
任初雨不屑的:「什麼呀,這就就好……譚東他們沒去過你學校呀?」
楊景行說:「沒有。」
任初雨鄙視了:「那你讓王凡璇去!她跟你比譚東還好?」
楊景行說:「學校也不是我的,當時巧合……」
任初雨問:「去你們學校要學生證嗎?」
楊景行說:「不用,也沒什麼好看的。」
任初雨又問:「你明天在學校嗎?」
楊景行說:「不去,外面有事。」
任初雨高興了:「那好,我明天我自己去看看,反正沒事……好歹我也是學過幾年琴的,圓個夢。」
楊景行擔心:「你幾點飛機呀?」
任初雨說:「十點,我七點過去,來得及。」
楊景行問:「你單獨行動?不跟他們一起?」
任初雨好像還是老樣子:「跟他們也沒聊的,沒意思」
楊景行變卦了:「我也是浦音一份子,你真想賞臉光臨,我肯定要接待你,不過你這時間太緊張了。」
任初雨挺客氣:「不用你接待,我就問問你要不要學生證,能去就行了。」
楊景行說:「其實要證件,你這麼好看醒目,保安一眼就認出來了,只能我帶你進去……你爭取八點到學校,半個小時足夠了,八點半出發去機場,怎麼樣?」
任初雨好像很猶豫:「……你說真的?」
楊景行強調:「真的要我帶你進去。」
任初雨嘻一下:「那麻煩你早起……譚東他們去不去?」
楊景行說:「單身漢才早起,不打擾他們睡懶覺。」
任初雨有點嬌嗔:「你好那個……我打車過去要多久?」
楊景行說:「早上最多也就半小時,你過隧道給我打電話……」
任初雨答應:「好……明天應該不會下雨吧?」
楊景行說:「不影響。你早點休息,先不說了,我這還有點事。」
任初雨嗯:「好……晚安,明天見。」
近十二點,王蕊給楊景行發來短訊:你們還在聚會沒?我們還沒完。方便的話打個電話過來,特警都問起你了。
楊景行回短訊:特警不錯,陪老婆過聖誕。
王蕊可能挺不方便的,好一會才回信:你過來唄,超好玩。
楊景行說:你們繼續,我準備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剛過,任初雨就給楊景行打電話來了:「我上車了……一會了,快到隧道了。」
楊景行很是埋怨:「這麼早?學校沒開門呢。」
任初雨笑:「怎麼可能……新西蘭都中午了,我時差沒倒過來。」
也不知道任初雨坐的什麼閃電出租車,不到十分鐘,短訊又發來:我到了,等你。
楊景行儘快,只讓任初雨站在浦音大門口等了幾分鐘。楊景行還挺紳士,下車幫任初雨把行李箱放後備箱:「算是遲到,等會送你去機場。」
任初雨嘻:「……你們同學也好早啊,好勤奮,背大提琴小提琴的,好多。」
楊景行點頭:「所以我學鋼琴,上車。」
任初雨上副駕駛,觀察一下,再看楊景行:「……明明不用學生證的。」
楊景行嘿,也看任初雨,疑問:「就沒有既保暖又這麼漂亮的衣服?」
任初雨謙虛:「一般啊……隨便帶了兩套,冬天衣服家裏都有……這是教學樓?」
楊景行點頭:「新修的,琴房在上面……」
停車後,楊景行想起來:「你吃早餐沒?」
任初雨飯問:「你呢?」
楊景行搖頭:「你那麼早。」
任初雨很大方:「我請你……」
大冬天的早上七點半,校園裏還遠不算熱鬧,兩個人邊走着,楊景行邊給任初雨簡單導遊一下。
任初雨還記得:「你的四零二教室在哪?」
楊景行說:「不是我的了……」
食堂里人也不多,不過有熱情的師弟師妹問候師兄好,甚至會對任初雨點頭微笑或者你好。
任初雨有點選擇困難,要仔細看一看再決定吃什麼。被音樂學院的學生問候好幾次後,她都有點不適應了,小聲告訴楊景行:「都好禮貌啊,你們同學……感覺像,古時候,師兄好……」說得好笑。
楊景行說:「我也是好不容易熬到今天。」
任初雨嘿:「以前你的師兄師姐是不是也像你?好正經好威嚴!」
楊景行點頭:「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
任初雨咯咯樂:「……就吃麵條吧,都想吃。」
楊景行還是刷卡,兩碗。
端着麵條找座位,任初雨很是羨慕,這音樂學院,連食堂大媽都這麼有修養這麼和藹可親的:「……她笑眯眯的,好溫暖啊。」
楊景行說:「你國外待久了,中國人都熱情溫暖。」
倆人面對面坐下,楊景行大口大口不怕燙,任初雨卻斯斯文文不擔心時間,還邊吃邊觀察環境,慢慢地有點心虛了,小聲:「哎,楊景行……好像都在看我。」
楊景行好笑:「新來個美女當然都看……你大方點啊,抬頭。」
任初雨不抬:「陶萌來的時候……不被圍觀啊?」
楊景行不要臉:「禮貌,都遠遠看。」
任初雨又小心觀察,然後嘻嘻猜測:「你現在是不是也是白馬王子?」
楊景行也埋頭:「我還要做人的,你小聲點……」
不過楊景行也不是絕對師兄,還有同級同班的,經歷過北樓守夜人年代的互相之間更熟悉的,人家就會來近距離看美女,也不需要對楊景行表示多少尊重。
楊景行也是區別對待,會介紹一下:「高中同學,任初雨。」
浦音學子依然是禮貌:「歡迎歡迎……你們聊,你們吃。」
吃完麵條,還是去走走看看。校園裏人也多了起來,任初雨是確定了:「真的都在看我,看我們!」有點懷疑,有點不安。
楊景行就勸:「別這么小氣,看看怎麼樣。」
任初雨大約想到了:「可能……以為我是你什麼人?」很是憂心。
楊景行嘿:「我又風光一回……你忍住,挨點凍,我們再走三圈。」
任初雨真是好心,都練出來了,再有人問候師兄好,她都主動回應點頭微笑了,讓楊景行更風光。
去北樓的路上,遇上老師了,平時也沒多親熱的,今天滿臉花開:「楊主任,今天是有什麼事……這位是?」
楊景行說:「我高中同學,來學校看看。」
老師當然更懂禮貌更熱情,朝任初雨伸手:「你好,熱烈歡迎,小姐怎麼稱呼?」
楊景行介紹:「她叫任初雨,這位是梁老師。」
任初雨當然也會禮貌:「梁老師好。」
梁老師連連點頭:「任小姐,第一次來浦音?」
任初雨點頭,微笑:「對,第一次。」
梁老師燦爛:「肯定是楊主任的貴客,一般人不會親自陪啊。」
楊景行呵:「梁老師就愛開玩笑。」
任初雨也只能呵呵。
梁老師依然燦爛:「不打擾你們雅興,任小姐多走一走看一看,學校很多地方都有楊主任揮灑的才華,音樂廳、北樓、琴房……」
楊景行訕笑:「謝謝梁老師。」
一轉身,任初雨又擔心起來:「什麼主任?」
楊景行說:「跟陶萌高中時候的主席差不多,陶主席,好不好笑?」
任初雨很懷疑:「他是老師啊……好古怪啊。你是尖子生對不對?」
楊景行點頭不要臉:「算是。」
任初雨有點嘲笑:「多尖?」
楊景行嘿:「貴客我才親自陪。」
任初雨皺鼻子鄙夷:「切……揮灑的才華,好好笑啊。」
楊景行點頭承認:「迂腐的一面……所以昨天大家都說,高中才是最純潔快樂的時光。」
任初雨點頭:「其實大學就是進入社會了……現在覺得尚浦算很好,老師也不歧視不帶有色眼鏡看人。」
楊景行說:「但是假如我們倆就這樣在尚浦走一圈,同學和老師也一樣看,還盯得更緊。」
任初雨想着就怕:「我可不敢……那棟樓比較漂亮,幹什麼的?」
楊景行說:「圖書館……我也揮灑過才華。」
任初雨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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