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再沒發呆了,上車後就直接回家。他用兩個小時時間把兩室一廳打掃得一塵不染,馬桶也刷得能喝水。然後又健身兩個小時,再沖個冷水澡,接着開電腦上網上遊戲。魯林他們剛驚訝幾句,楊景行又說只是來看看,然後下線了。
看了一會陶萌的照片後,似乎也無聊,楊景行就躺在床上聽音樂去了。六點的時候,母親打來電話,挺吃驚:「今天怎麼在家?吃飯沒?」
楊景行說:「吃了。」
蕭舒夏擔心:「一個人不無聊?給你租房子也沒用!」
楊景行說:「不是房子沒用,是我沒用。」
蕭舒夏笑:「你還知道!馬上十九歲了,成人一年了!」
楊景行求情:「別說這個。」
蕭舒夏威脅:「沒着落我天天念!」
楊景行換話題:「爸爸呢?」
蕭舒夏舒服:「做飯。專業沒女生就去其他專業看,學校沒有就去其他學校,你那麼多朋友……」
楊景行說:「你說我二十八才准結婚,再等幾年。」
蕭舒夏怒了:「和結婚有什麼關係!我警告你,別推三阻四!我現在就這麼一個心愿。」
楊景行笑:「你這麼年輕,先換幾個其他的。」
蕭舒夏越加囂張:「你再不爭氣,我就給你想辦法了。」
楊景行受不了:「把電話給爸爸。」
楊程義拿過電話後在老婆的擠眉弄眼中嘆氣:「你媽說他沒面子。」
楊景行笑:「只可能是我的原因?」
楊程義哈哈:「總不會是我。從小就說要全面發展,你也該發展了。」
楊景行說:「不能盲目發展。問你個事,你總資產有多少?」
楊程義很吃驚,看老婆了說:「問這個做什麼?」
楊景行說:「要是我沒出息,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老。」
楊程義說:「我就兩樣資產,一個你,一個你媽。」
楊景行失望:「只能靠自己了。」
楊程義說:「人只能靠自己……撞牆了?」
楊景行說:「沒有,我掛了,有事。」
楊景行是掛了,可蕭舒夏又打過來了:「問題沒講清楚你敢掛電話!」
楊景行說:「我有事。」
「有什麼事?」蕭舒夏不信,然後神秘:「你姨媽有個生意夥伴,他女兒在浦海財經大學,也是大一,我有照片,你上網,我發給你。」
楊景行說:「我去買東西。」
蕭舒夏說:「漂亮!比劉苗苗她們好看多了!」
楊景行說:「不說了,我掛了,上廁所。」
蕭舒夏哈哈:「我聞不到。」
楊景行說:「我不習慣。」
八點左右,楊景行又接到劉苗的電話:「昨天沒給我們打電話!」
楊景行說:「昨天有事忙。」
劉苗很不高興:「忙什麼!你在哪?和誰一起?」
楊景行說:「一個人,在家。雪雪呢?」
劉苗說:「準備回家了。」
楊景行說:「早點休息,明天上學。我有事,先掛了。」
「喂喂喂!」劉苗連連叫,「你到底在幹什麼?」
楊景行說:「大便!」
劉苗斥責:「噁心!你給雪雪說。」
楊景行譴責:「沒義氣。」
除了幾個電話,楊景行一直很無聊,坐在沙發里玩手機,玩到十點半後就下樓去吃宵夜了。很餓,吃了很多。
星期一早上,陶慶輝陪嚴重沒睡好的女兒吃早餐,而且早有安排:「這幾天讓司機送你,阿姨陪你。」
陶萌點點頭,還對柏珊說:「謝謝。」
陶慶輝又說:「中午爸爸過去,陪你吃午飯。」
陶萌說:「不用。」
陶慶輝堅持:「奶奶想去看看。」
楊景行早上八點到校,直接去了四零二。坐到十一點半,他又驅車出了校門,沿着以前的老路線去老地方。他在那一帶繞了幾圈後又回了學校。
遠在石陵的付飛蓉很意外地接到老闆的電話:「餵。」這是她離開浦海後的第五次,而且不是節日,沒有考核。
是楊景行的聲音:「吃飯了嗎?」
付飛蓉說:「吃了一點。」
楊景行說:「不到一個月了,好好努力。過幾天去看你。」
付飛蓉說:「……好。」
楊景行又說:「問問你嫂子他們,誰想去就給我打電話。」
付飛蓉嗯。
然後楊景行又給李鑫打電話,問了一下歌詞的進展。李鑫念了幾句,楊景行提了一丁點看法。兩人約好星期三或者星期四下午見面,那時候應該天晴了。地點嘛,李鑫還沒決定。
吃了午飯後,楊景行又回去北樓,進了三零六。五個女生在,王蕊對楊景行幸災樂禍:「昨天她們被罵慘了。」
劉思蔓抱怨:「誰說對我們好!?」
何沛媛也不高興:「我都不敢接活了。」
楊景行從齊清諾手裏接過dv,看了一遍昨天二胡部分的訓練錄像後說:「不錯啊。」
邵芳潔有點鬱悶:「你們老賀有點過分。」
齊清諾對楊景行說:「你惹的禍,遷怒我們。」
楊景行認錯:「對不住。」
齊清諾說:「今天早啊,一點半不到。」
楊景行問:「年晴一次過關?」
齊清諾從包里拿出帶子:「自己看。」
年晴的確是高手,恰到好處的節奏和力度把握把龔曉玲所說的那種慢慢鋪陳開的雲開霧散的感覺,也就是聽覺的喜悅表現得挺到位。架子鼓在這一段中的運用完全不用於搖滾或者爵士,那種充滿旋律感的節奏也相當新穎。只是諸位配角還不是很默契,還有一個就是架子鼓到底是厚重感不足。
王蕊也來回味了一下,並為楊景行惋惜:「可惜你昨天沒來。」
楊景行說:「是很可惜。」
劉思蔓不信:「怎麼會可惜?」
楊景行看完了年晴的表現後對齊清諾說:「不愧是好姐妹。」
齊清諾笑:「等會親她一個。」
楊景行放下dv,周圍看了一眼後說:「我去買點水。」
楊景行托着兩箱水剛開始上樓的時候,喻昕婷從後面追上來:「我幫你。」
楊景行說:「我輕鬆。」
喻昕婷伸手幫忙撐着點,說:「盼盼給我打電話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看她?」
楊景行說:「這個周末。」
喻昕婷遺憾:「可惜我不能去。」
楊景行說:「去了也沒玩的。」
喻昕婷又問:「你去幾天?」
楊景行說:「星期六去星期天回……暫定。」
喻昕婷問:「你一個人?」
楊景行說:「她嫂子也去。」
喻昕婷再問:「兩個人?」
楊景行點頭。
喻昕婷說:「齊清諾上次去了。」
楊景行說:「她現在走不開。」
喻昕婷把楊景行送到三樓,進三零六看了一眼後才下去上小課。
兩點不到,三零六到齊。齊清諾整理好隊伍,先來一遍給楊景行聽聽。教室門沒關,因為有幾個同學在外面參觀。大家都是同行,也不用跟看見明星似的要撲上去,就觀望觀望,可能看一會就走了。
加上雙排鍵,架子鼓,二胡部分,整首樂曲已經快被通關了,時長達到二十二分鐘左右。值得欣慰的是,前十幾分鐘三零六已經很熟練了,一些沒完善的小細節和偶爾出現的小紕漏可以原諒了。
到底訓練這麼長時間了,十一個女生都有專業狀態,連蔡菲旋也很認真。楊景行垂着頭聽,偶爾抬視線看看某個女生,用鼓勵的眼神。
才進行到一半,賀宏垂和龔曉玲進了教室,賀宏垂看楊景行的眼神還有點不高興。三零六沒受影響,繼續兢兢業業。
進行到後半段,賀宏垂開始皺眉,而且關上了教室門隔斷外面那些討論或者誇讚聲。結束了,女生們還沒完全收工,賀宏垂就嚷開了:「昨天的老問題!今天沒有新內容,必須處理掉!」
兩個大問題,一個是架子鼓部分配角們對節奏感的配合,以及那種循序漸進的感覺把握。二是二胡部分整體的不足,小問題若干若干!
先解決相對容易的架子鼓部分。打鼓也是很累的,一遍又一遍下來,年晴脫了外套,然後開始擦汗,可她是問題最少的一個。
楊景行比以前積極而且囉嗦,抓住每一個人的不足說一通,連齊清諾也不放過:「這段重了一點,最好別用分層,你考慮一下……兩台比較方便?」
齊清諾無壓力:「沒問題……剛剛分心。」
楊景行又看高翩翩:「翩翩,也是這裏,顫音別太重了,影響節奏。」
高翩翩點頭。
龔曉玲表揚楊景行:「對,昨天沒來,今天工作補上來。」
楊景行表揚年晴:「打得很好,只是底鼓進來的時候,在稍微輕一點,後面雙踩也是,不然爆發力不夠。」年晴是雙踏板單底鼓,腳功不俗。
年晴點頭:「了解。」嚼着口香糖喝了口水。
楊景行似乎把該說的都說了,賀宏垂就發佈命令:「再來。」
第一節課結束,賀宏垂問楊景行:「你下午不走?」
楊景行搖頭:「不走。」
賀宏垂說:「那你在這,我們還有課。」
喻昕婷又上來了,不過是和李迎珍一起。李迎珍當女生們的面批評楊景行:「一節課沒上過,不用學了?」
楊景行搖頭:「不是,有點忙。」
喻昕婷借花獻福:「您喝水。」
李迎珍沒客氣,對楊景行說:「明天下午上課!」
楊景行答應。李迎珍又關心一下三零六的進展,並叮囑:「好好練,珍惜機會,不要認為來得容易。」
楊景行點頭,被李迎珍瞪一眼。
看楊景行今天比較積極,王蕊幾人圍着他聊天,蔡菲旋也來湊湊熱鬧:「你女朋友喜不喜歡購物?」
楊景行笑笑。王蕊奇怪:「有不喜歡的麼?」
楊景行說:「你們要準備服裝,齊清諾跟何沛媛把關。」
王蕊抗議:「憑什麼?我跟她們不搭調。」
邵芳潔哭喪着臉:「我要減肥。」
何沛媛安慰:「有我在,你太苗條了。」
齊清諾也安慰王蕊:「你走豪放野性路線。」
王蕊害羞:「人家是淑女。」
楊景行笑笑,喝水。
架子鼓進行得差不多了,二胡部分才是難題。楊景行一個小節一個小節地揪毛病講,還拿起二胡示範,簡直有點興奮。
難得老師不在,劉思蔓也撒嬌:「怪叔叔,人家剛做手術啦。」她那腱鞘囊腫吸液根本不叫手術。
王蕊鄙視:「婦女,你好意思?」
劉思蔓提議:「同意她是婦女的舉手。」
王蕊似乎是公敵,得到了全票贊成。女生們很樂,包括王蕊自己。
齊清諾笑完了說:「認真點,今天難得。」
女生們順着老的的視線看楊景行,他確實挺想認真的樣子,於是都配合一下。
四點,上完小課的喻昕婷上來旁觀。五點,賀宏垂來驗收,承認二胡部分的演奏效果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於是重頭來一遍,六點前就解散了。
要約會要回家的都趕快了,喻昕婷跟邵芳潔柴麗甜一起,問朝樓上走的楊景行:「你不去吃飯?」
楊景行說:「你們先去,我等會。」
喻昕婷問:「你吃什麼?我們幫你叫。」
楊景行說:「不用。」
喻昕婷的視線從楊景行的背影移到柴麗甜臉上,柴麗甜說:「我們先吃。」
楊景行在四零二坐下後開始彈琴,彈的是《綻放》。沒感受一會,齊清諾推門進來了,問:「不餓?」
楊景行說:「中午吃多了。」
齊清諾笑:「你也能吃多!?」
楊景行點點頭。
齊清諾坐下,問:「衣服怎麼配?」
楊景行說:「豐富一點,風格統一。」
齊清諾有點為難:「我不太了解你的審美。」
楊景行說:「你們決定。」
齊清諾計劃:「等天氣暖和一點。彈一段,好久沒欣賞過了。」
楊景行問:「什麼?」
齊清諾不在意:「隨便。」
楊景行彈《親愛的朋友》,齊清諾看着他的眼睛,但是兩人視線沒接觸過。
聽完後,齊清諾問:「怕自己魅力四射?」
楊景行問:「你不回家?」
齊清諾說:「吃了回,沒事……你不吃?」
楊景行說:「你先去,我等會。」
齊清諾走了。
彈了一會琴後,楊景行去揭開了架子鼓上的防塵布,然後就是不間斷的製造了幾個小時的噪音。
可能是生物鐘的原因,一到十點,楊景行的雙臂就打不下去了,於是他坐了半個小時,然後又開始。
半夜十二點一刻,楊景行到了付家燒烤。點了不少吃的,然後跟付飛蓉嫂子說目前還不確定會去石陵,但是她可以先準備好:「……多半會去。」
付飛蓉嫂子不好意思:「你太忙了。」
星期二中午,楊景行又開車出去了。星期三,也是如此。這天有點陽光,楊景行和李鑫下午兩點在李鑫家附近的一個咖啡館見面。
李鑫的歌詞是手寫的,已經完成。但是楊景行卻不打包票,說保准不還會要求修改一些地方的長短,韻腳,或者情緒,李鑫表示理解。
見面時間只有半個小時,講清楚後楊景行就結賬告辭了。回學校的途中,他給甘凱呈打電話,說一個月之內交貨。
甘凱呈顯然為難:「太久了,能不能快點,一兩個星期……等你幾個月了!」
楊景行說:「這首肯定比《豆蔻》好。」
這是聽眾說了算!甘凱呈說:「那你好好做,我給老總說。你把歌詞給我一份,李鑫不太會用電腦!」
甘凱呈拿到歌詞後又給楊景行打電話,問他的構想。楊景行說得很好聽,可甘凱呈還是保守態度:「先做,有問題找我。」
星期四中午,楊景行停車走進了老地方。服務員問怎麼多天不來,楊景行說今天也就他一個人。要了兩個常點的菜吃了後,楊景行就回學校了。
下午又是三零六的練習,到蔡菲旋的電結他部分了。楊景行在這一段巧妙的用電結他做主線,突出比較的卻是當配角的民族樂器,比較另類新奇,但是效果很好。
電結他楊景行沒多少研究,還好齊清諾很懂行,能和蔡菲旋商量並提出建議。楊景行就負責其他人的提醒提升。
手下兩元大將出馬,賀宏垂輕鬆了好多,不用吹鬍子瞪眼了。賀宏垂看楊景行似乎有了點自覺性,就問他這周末怎麼打算。
楊景行說:「我要去一趟石陵。」
賀宏垂又來氣了:「你是來讀書還是談戀愛?」
楊景行不回答。齊清諾說:「他公司有事。」
賀宏垂問:「什麼事?」
楊景行說:「歌手在那邊,去看看。」
賀宏垂懶得細問:「什麼時候回來?」
……
解散後一起下樓,齊清諾問楊景行:「請到假了還是一起過去?」
楊景行說:「我和盼盼嫂子一起。」
齊清諾笑:「是沒什麼好玩的。晚上不寂寞?」
楊景行搖頭。
齊清諾建議:「寂寞就打個電話。有人給你打,上次是我放煙霧彈了。」
楊景行說:「效果好。」
齊清諾感嘆:「再好也是個煙霧彈,沒殺傷力。」
楊景行笑。
齊清諾奇怪:「哎,玩笑也不開了?別玩深沉啊!」
楊景行還是笑,說:「回不回家?送你車站。」
齊清諾傷感:「福利降級了?」
楊景行說:「我回家。」
齊清諾說:「不用了,我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