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鳳麟,那是個什麼東西!生來不祥的烏鴉!現在還連話都不會說了,比烏鴉還不如!
我真不明白你祖父和父親在想什麼,居然會答應這門親事!他就連你一根頭髮絲兒都配不上……」
慕大夫人憤怒已極,口不擇言:「就是她在搞鬼……自己是只雞,插上鳳凰的羽毛就把自己當成真鳳凰了……」
「噓……」慕瑤堵住慕大夫人的嘴,責怪道:「看來她這次對你招惹不輕。」
慕大夫人是知道的,慕老夫人房裏那架松鼠繡屏就是慕大老爺的原配、賢郡王嫡幼女趙虹茹繡的。
按她說,那種不吉利的破東西早該劈了當柴燒了。
可慕老夫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一直留着。
慕蓉居然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夸那繡屏繡得好,想要借去做擺設。
這明擺着就是故意噁心她。
只是因為她不願被慕蓉擺弄,不肯讓慕瑤嫁給顧鳳麟。
可是憑什麼?她天賦這麼優秀的女兒,憑什麼要因為慕蓉被毀掉?
慕大夫人哭了起來:「我作的什麼孽,嫁了你爹這麼一個窩囊廢,就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
慕瑤淡定地遞塊帕子給她:「別哭了吧?有什麼用?讓他們聽見,又是你受氣。你別急,鳳源和兩位堂姑母也不樂意的,讓他們去急。」
慕大夫人眼睛一亮:「你和鳳源見過了?」
慕瑤微微一笑,輕聲而堅定地道:「你放心,這個神官夫人,姑姑做得,我也做得!憑什麼讓她風光一輩子?」
她有一個長處,是慕蓉這輩子都趕不上的。
佔着這個長處,顧氏和慕氏就不敢真的怠慢她。
總有一天,她能得到她所想要的。
母女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傍晚時分,慕蓉裹着火紅的狐裘登上馬車,與慕氏女眷依依惜別。
放下車簾,侍女阿月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她嗤笑一聲,不屑地道:「她不高興?那就對了,我就是要讓她不高興!我還沒死,尚且輪不到她們作威作福。」
迫不及待回到家中,命侍女將兩架繡了松鼠的繡屏都拿出來:「快,對比一下,究竟是不是一個人繡的。」
京中最優秀的兩個繡娘站在繡屏面前,又摸又看又嗅,最終道:「稟夫人,這繡品的確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只是一架更久遠些,一架更新些。」
「年頭久的這一架繡屏雖然也很出彩,但手法不及新的這架純熟傳神。」
慕蓉一下來了精神:「那以你們說,新的這架繡屏到底有多新?」
兩個繡娘商量許久,很是慎重地道:「應該是近幾年的東西,不會超過五年。」
打發走繡娘,慕蓉看着那兩架繡屏笑了起來:「真有意思,一個死掉的人,似乎又突然活過來了?而且是在那麼一個偏遠的地方。去,把當年的事情弄清楚,我要知道趙虹茹是不是真的死了。」
趙虹茹的死活與她並沒有什麼關係。
可她就是喜歡挖人私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這些年來,她用這一招,笑着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