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後,一個戴着獠牙面具的男人朝文國公走去,他手裏拿着刑訊逼供的鐵烙。
鐵烙被火燒得通紅,在昏暗的密室里顯得十分醒目。
方才文國公的注意力都在顏芷楓身上,沒有注意到這裏還有其他人。
看到那紅彤彤的鐵烙,文國公瞳孔縮到極致:「你敢!老夫是朝廷命官!是國公爺!傷害本國公,你可知會被處以極刑?」
「看來你一點兒都沒認清自己的處境。你以為,沒有我的同意,你還能離開這裏?」顏芷楓手肘撐着椅子的扶手,手支撐着下巴,玩味一笑。
文國公臉色變了變:「你敢殺我?」
顏芷楓淡笑道:「有何不敢?不過要不要殺,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文國公表情一變再變,不知其心裏在想些什麼,地牢裏只剩下細微的呼吸聲和火星爆裂的聲響。
「只要本國公死在這裏,蔣笑也別想活!」文國公忽然陰沉沉地說,眼神陰鶩地盯着黑暗中的顏芷楓,「你以為我會沒有防備嗎?我已經吩咐下去,但凡老夫有任何不測,立刻殺了蔣笑。」
顏芷楓眼睛眯了眯,射出危險光芒:「你在蔣國公的身邊安插了眼線?」q8
「沒錯,只要我死了,蔣笑也別想活。」
「誰說我要你死?」顏芷楓冷冷一笑,「把你囚在此處一輩子就夠了。沒了你,誰還敢告蔣國公?」
文國公聞言,神色劇變。
這個人好生聰明!
「別跟我耍花招了,快說吧,我沒什麼耐心。」顏芷楓語氣涼薄。
見文國公依然不說,顏芷楓道:「給他點顏色瞧瞧。」
拿着鐵烙的人上前兩步,被烤得赤紅的鐵烙向文國公的胸口壓下去。
尚未貼近,文國公便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溫度,剛才一直死撐着的文國公再無法逞強,急急說道:「好,我告訴你!」
啊!
在他話音未落下的一瞬間,燙到極致的鐵烙也落在了他的胸膛。
呲!
登時一股燒焦的味道瀰漫在地牢裏,青煙裊裊。
文國公疼得暈了過去。
施刑的男人探了探文國公的鼻子,對顏芷楓說:「小姐,他昏過去了。」
「嘖,真弱。」顏芷楓不屑地撇了撇嘴,「把他弄醒。」
很快一盆水從文國公的腦袋上潑下。
冰冷徹骨的水流到被燒焦的傷口,文國公疼得醒過來,慘叫連連。
「閉嘴,再吵就多來一下!」顏芷楓被他的叫聲吵得耳朵都快聾了。
文國公有氣無力地罵道:「你……你這個言而無信的……」
「一點小小的警告而已,讓你知道,最好乖乖配合我,否則……你一定不會想面對那種情形。」顏芷楓調侃,聲音陡然轉冷,「說,陷害蔣國公的證據在哪裏?」
文國哆嗦着嘴唇道:「在……在我房間裏。」
「哪個房間?」
「寢室。」
顏芷楓眼中精光一閃即逝,心道,難怪在書房裏翻遍了卻什麼線索都沒找到。
「都有哪些證據?」
文國公聲音變得更加虛弱了:「一些書信。」
「還有呢?」
「沒……沒了……」
顏芷楓接着問:「人證是誰?」
「是……是……」
文國公話沒說完,頭忽然低了下去。
顏芷楓身子一正,看着下屬去查看情況。
「死了。」
顏芷楓聞言微驚:「死了?」
文國公的死活她根本不在乎,可她正打探到關鍵處,這個時候斷氣,未免太巧了些。
她站起身,走到文國公面前,檢查了下文國公的身體。
她懷疑文國公身上是不是被人下了毒或蠱,否則突然這麼死了,實在蹊蹺。
她讓人把文國公放下來,平放在地。
檢查完後,確定文國公並非毒發身亡,也不是中了蠱,真的只是死亡,死於心肌梗塞。
這老東西,嗓門大,跟蔣國公對罵的時候中氣十足,真沒看出來有心臟病。剛才被鐵烙一燙,疼痛過度,竟刺激到心臟死了。
顏芷楓站起身,說道:「把他埋了。」
找不到人柳家還會抱着希望,不會狗急了跳牆。
但文國公方才說的話她也不得不重視。
從密室里出來,對身邊的墨蘭說:「我等下得去天牢看看,你派個人跟我去,讓他暫時留在天牢,暗中保護外公。」
「好。」
「文國公的房間,等一下叫人去找一找證據。」
離開密室,顏芷楓帶着墨蘭安排的一名下屬前往天牢。
避開天牢的獄卒,顏芷楓來到關押蔣國公的牢房前。
左右看看,確定無人後,對裏面的蔣笑道:「外公!」
蔣笑躺在石床上睡覺,聽到聲音,訝異地轉身,看到牢房外面站着一個穿着獄卒服飾的瘦小男子。
「楓……楓兒?」
蔣笑看清對方的臉,面露驚訝。
「外公,文國公死了。」顏芷楓低聲說道。
蔣笑震驚:「怎麼死的?」
顏芷楓把之前發生的事告訴他。
蔣笑沒想到事情會那麼巧,然而已經發生,外孫女也是為了他好,他無法說出指責的話。
「你沒被發現吧?」文國公死了,早晚會被柳原等人知道,要是他們知道是外孫女害死了文國公,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沒有,我蒙着臉。」顏芷楓讓站在旁邊的人過來,「外公,我不能久留,不和你多說了,這個是我的人,叫阿善,我讓他留下來保護你。若有危險,他會護你離開。」
站在一旁的阿善對着蔣國公點了點頭。
蔣笑剛才聽她說過文國公派人在他身邊,因而知道外孫女安排此舉何意,沒有拒絕。
「我知道了,多謝你,楓兒。趁着現在沒人過來,趕緊走,以後別再冒然進天牢了。」
顏芷楓點了點頭:「外公你也多加小心。」
蔣笑點了點頭,看着她離開。
顏芷楓離開天牢,將身上獄卒穿的獄服脫下來,扔到一個只着中衣的獄卒身上,悄然離開。
她回到吟風閣,墨蘭把從文國公府找到的證據交給她。
「果然是一些偽造的書信,是蔣國公和西屬王爺的往來書信,如果不是早知道這些都是偽造的,單看上面的印章還有筆跡,的確會以為是真的。」墨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