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6
仙靈的眼睛一閃一閃的發着亮光。
能搬進昊日居,離王爺如此的近,自然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沒想到這麼容易,周芷清這個蠢貨,果然經不起激,三言兩語,她就主動向自己發出了邀請。
這一刻,仙靈明了了心想事成的含義。
只是這幸福來的太突然,她有點承受不住。
仙靈伸手,下意識的想要去撫胸口。心跳的太快,她歡喜的簡直要暈倒了。
可瞬間,仙靈的心又沉寂下去,幽怨的道:「芷清你說的好容易,我怎麼敢往王爺身邊湊?再說我人微言輕,說什麼王爺怎麼會聽?唉……」仙靈再度惆悵的嘆了口氣「我其實真的只是好心,可不是妒嫉你啊,芷清,我就是覺得,你這裏房間這麼寬敞,一個人住怪冷清的,有個人給你做伴,你也不至於寂寞不是?」
能把事實顛倒,黑白抹殺,也算是本事。
周芷清看着仙靈笑,並不說話。
仙靈伸手去握周芷清的手,大眼裏滿是懇求:「要不,芷清你替我去跟王爺求個恩典吧。這府里人誰不知道,你和王爺……呵,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芷清,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我就是覺得,你是最了解王爺的人了,你說句話,說不定王爺就聽呢?不都說枕頭風,枕頭風最管用了麼。」
仙芝眉頭一皺,攔着仙靈:「仙靈,你今兒是怎麼了?說的這都是什麼話?你不敢開口,怎麼就叫周姑娘開口?」
仙芝很是不悅,仙靈這是打的什麼主意?她要搬到這裏來,那是她自己的事,憑什麼讓周姑娘開口?這事成了,那是王爺的恩典,若是不成。可不是叫周姑娘替她挨罵挨罰了?再說,王爺這都冷待周姑娘多長時間了,話里話外都是在往周姑娘傷口上撒鹽。
有這麼做人的麼?
仙靈不大高興的瞧着仙芝,嫌她太多事。捂着嘴笑道:「仙芝姐姐,我哪裏說錯了?咱們和芷清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情份不同尋常,這點小事,她是舉手之勞。總不會不幫我?我倒確實可以自己去和王爺說,可那怎麼一樣?畢竟,王爺肯格外高看芷清一眼,可不會多看我一眼。」
周芷清蹙了蹙眉,眼神平靜的望着仙靈,道:「你說的也不算錯,既是我邀了你過來住,自然該我去求王爺。只是,王爺能不能答應,我可不敢說准。」
仙靈看來是有早就有這謀算的。自己不過遞了句話,她還就趁機纏上來了。越是這樣的人越是不好甩脫,不過是說句話的事,成不成全在嚴真瑞呢。
仙靈大喜,便不管不顧的扯了周芷清的衣袖,搖晃了幾下,道:「芷清,可說定了,你一定要跟王爺說,一定要求王爺答應啊……」
半是撒嬌。半是威脅,大有周芷清若是不答應,她就不罷休的模樣。
周芷清的視線掠過仙靈的手,看她毫無收回手的自覺。只得強自壓制着心中的不喜,淡淡的笑道:「我可沒說定,這又不是我說了能算數的,你若不信我,大可不用我替你去王爺跟前說。」說時似笑非笑的威脅她:「快放手,你要再纏着我。我可不替你去跟王爺說了。」
仙靈一時就呆怔在那,她怎麼也沒想到,周芷清會突然反悔。
仙芝忍不住笑出聲,對周芷清道:「周姑娘,你別理她,憑什麼她的事要你向王爺開口。」
仙靈眼圈一紅,鬆開周芷清的袖子,垂頭道:「我不理你們兩個了,你們都欺負我。」她控訴周芷清道:「我恨你,你給了我希望,卻又泯滅我的希望。」
這恨字說的極其兇狠,竟不像是開玩笑,而是真的恨。
周芷清一時倒怔住,隨即又冷笑 起來。才要說話,仙芝站起來嗔着仙靈道:「這是怎麼說話呢?周姑娘也沒答應你什麼啊?再說這事,周姑娘也做不了主,得王爺說了算才成。」
仙靈索性撒潑,跺着腳看着周芷清:「我就恨,我就恨,我就恨——」
看仙靈像個無賴似的無理取鬧,周芷清倒一靜了,只淡淡的一笑,朝着仙靈道:「你恨我也沒用,要是你恨我就能讓你得償所願,我巴不得你恨呢。」
「你——」仙靈一跺腳,轉身朝着仙芝哭道:「仙芝姐姐,你瞧芷清說的都是什麼話?不是她剛才親口答應了要跟王爺說的嗎?」
仙芝無耐,只得勸解着仙靈:「有話好好說,動不動就哭,算怎麼個意思?你在王府的時間比周姑娘長,王爺什麼性子,別人不了解,你也不了解嗎?你讓周姑娘怎麼給你打包票。」
周芷清眼神驀的一厲,道:「仙靈,我只說試着向王爺開口,可並沒有說一定能幫你辦成,怎麼?我替你辦事就一定要替你辦成,否則就是跟你結仇了是不是?」
周芷清從來就不是個吃虧的,她又不傻,不會讓誰都把她當成冤大頭一樣作賤。仙靈就算再瞧不起她,也不至於就敢這麼明目張胆的欺負到她頭上來吧?
仙靈一哽,滿面惶恐的看向仙芝。仙芝不理她,在心底嘆氣,仙靈就算再口無遮攔,心直口快,也不該做人如此不厚道,周姑娘又不欠她的,她做什麼要如此咄咄逼人?
仙靈只得又轉向周芷清,露出一個十分無辜而天真的神情道:「芷清,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周芷清最恨這樣的人,不管他做錯了什麼,從來都只說一句話:不是我的錯。
言外之意,就是都是別人的錯。
很不幸,仙靈恰恰是這種人,她就連委婉的道歉都這樣討人嫌。她不去反思自己的態度和語氣,反倒要賴周芷清誤會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還用誤會嗎?
周芷清似笑非笑的打斷她,道:「你不用再說了,我都明白。」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轉向仙芝道:「仙芝姐姐,你瞧我昨天繡的這朵蘭花怎麼樣?」
仙芝無耐的瞥了一眼仙靈,便和顏悅色的回應周芷清道:「拿來我瞧瞧。」
周芷清繡的不算太好,但對於初學者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仙芝鼓勵道:「周姑娘繡的很有蘭君子的風骨呢……」
仙靈在一旁呆了片刻,見她二人親密無間,有說有笑,不由的眼裏掠過一抹戾色,但也不過一瞬間,便又湊過來,這次只挨着仙芝,半個身子都靠了上去,朝着周芷清笑道:「芷清這是你繡的?咦,這是什麼?倒像是一把雜草……」
要不怎麼說有的人就是天生沒趣呢。你再不會說話,也該有份自知之明,一次兩次只當你是開玩笑,可三次五次總是有意無意的往人心口上戳,就是故意了。
剛才周芷清和仙芝說的十分明白,繡的是蘭草,可仙靈偏要故作幽默的來一句「雜草」。
仙芝很是生出一種無力感,她真心覺得自己帶仙靈來是個大大的失誤。下意識的看向周芷清,連她都不願意再替仙靈辯白「心直口快」了。
偶爾這麼口快一回,那是可愛,可處處次次都這麼「口快」,那便是嘴上無德。說輕了,惹人不喜,說的再嚴重一點,早晚禍從口出,仙靈將來是要攤上大事的。
周芷清並無惱羞成怒的意思,她壓根就不願意再理仙靈了。
她不在乎自己跌入地獄時的境遇,再難再疼,是她自己選擇的,她得忍着。
人這個時候,原本就是雪中送炭的就少,但有那麼一個兩個,就足以做為此生的安慰。周芷清不奢求,可她最討厭的就是起起伏伏中,有些自以為世故聰明的人自以為看透了形勢,下死力的要踩她。
踩也就踩了,還一副又要利用、又要不屑的清傲之態,這是最讓人憎惡的。
周芷清不由的就懊悔剛才口快,竟答應邀仙靈過來住。不是她虛偽,原本那句無心之言就是客套,可誰想仙靈逮住機會便纏上了,愣是甩不脫了呢?
周芷清便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是啊,我只會把蘭花繡的像一把雜草,你不怕跟我住的久了,也會沾染上我的蠢笨之氣?那你可就得不償失了。」
仙靈先是怔了下,隨即又歡喜起來:「芷清,你答應叫我搬過來住了?」
周芷清眼神變都沒變,唇角窩了一個笑影。
仙芝撫額長嘆,這麼長時間,她怎麼就不知道仙靈還有這種顛倒黑白,自說自話的本事?她當真聽不出來周姑娘的嘲弄戲謔之意?她怎麼就敢拿雞毛當令箭?
她哪知道仙靈就是故意的。
周芷清不是個好相與的,仙靈早有領教,她既決定鑽營過來,也不是沒有門路,可走周芷清的門路,她走的理所應當,還不用記情,當然極盡所能的壓榨周芷清的利用價值。
她和水蛭似的纏上來,大有不吸飽血絕不罷休的意味。
可周芷清是誰?她做慣無賴久了,只不過在嚴真瑞面前沒有發揮的餘地罷了,可是打發一個仙靈,還是綽綽有餘,當下便一搖頭,道:「沒有,我不敢答應,不然玷污了你,這責任我可承擔不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