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全是血色,更紅了,更深了。
熱血的感覺,充斥了全身,呼吸聲,急促的如同發動機的氣缸,呼哧呼哧的越來越快。
而我眼前,不是訓練場,是那間辦公室!
站在我面前的,不是約翰遜,是另一個人,一個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他拿着斧子,竟然惡狠狠地看向我。
我大吼一聲,仿佛雙眼冒出了火焰,右手一劍就砍下去。
他拿斧子一頂,擋住我的劍。
我接着左手猛地向前伸去,一個突刺直插胸前,他被迫向後退去。
整個房間居然也跟着向後退去,讓我們始終保持那個位置。
我一個轉身,反手都打了過去,寒風在空中劃出一道華麗的曲線。他巨斧防禦,接着又是一揮,我側身一閃,接着左手橫劍又劃出一條曲線,劃爛了他的衣服。
「我他媽的什麼也沒幹!」
我撕吼着,發泄着我的憤怒。右手一個上挑,他把斧子立過來,擋住,但這次我速度更快了。上挑還沒完,左手接着跟上,後背一仰,使足了腰勁,一下揮了下來,他立刻往左一側躲過,但略微有些搖晃的身體,已看出他有些力不從心,儘管我揮了個空。
他接着抬起斧子想砍我,我向後一跳,接着用力一蹬,飛起一腳,他措手不及,直接中招,腿甩到他的臉上。
我這一腳又快又狠,力度大到直接把他抽到了地上。
他來不及起來,我就跳上前,「啪」的一聲,雙腳死死地踩住他的雙手。然後,我兩劍一併,雙手握住兩劍,向上拼命拉起。
「呀!!!」我釋放所有的力量,向下扎去。
這時感覺什麼人在拉我,拼命拉我。
衝過來兩個人,是校長和我那班主任!他們把我握劍的手,卡得我無法動彈。
我完全沒有注意到為什麼我的班主任是一張女性的面孔,因為我已經抓狂。
我還在使勁,想要往下扎,想要釋放仇恨。
最後有人猛踢我的小腿肚,把我絆倒了,我後仰着摔在地上,針刺的火辣辣的疼的感覺,瞬間出現在我的大臂上。
我瞬間沒了勁,但是熱血還在我的全身着,我像只跳出水的魚,一個勁地掙扎,但是三個人牢牢地把我上身控制住。
我的呼吸慢慢平緩了起來,血色也開始慢慢褪去。
我閉上眼,呼吸越來越平緩,的血潮,也開始慢慢退下,慢慢平息。
待終於平息之時,我睜開了眼。
眼前又變回訓練室的水泥天花板,兩個人,高夢雲和勞爾,滿頭大汗。
高夢雲的眼睛是黑色的,沒有眼白的黑。
我看看高夢雲,再看看勞爾,兩個人滿臉的疲倦,面無表情。
我這才明白我幹了什麼。
他們鬆開手,擦了擦臉上的汗,大喘着呼出成噸的二氧化碳。
我坐起來,身上卻一滴汗也沒有,但是身體熱的好像是進了塔斯特魯沙漠一樣,倒不是很累。
此時,約翰遜,還在地上嚎叫,雷正坐在那裏,給他處理雙手和臉部。
我們三個人什麼話也沒說,並排着坐着,我也不好意思過去看約翰遜。
「你的雙手骨折了。雖然你是,但也估計得要一個周。」雷搖搖頭,「我得讓茱莉婭和其他醫生給你做個手術了。」
「啊,疼死了,別碰那裏!」肌肉男大叫。
「拉娜,呼叫茱莉婭。」
不一會,茱莉婭過來了,看了看約翰遜,搖搖頭也說要做手術。
「過來幫個忙,傑克,」雷招招手,「把他扶起來。」
我滿臉歉意的走上前,和雷一起把約翰遜扶起來。
「抱歉。」我對約翰遜說,看見他左臉還紅腫着。
「沒啥抱歉的,太他媽厲害了,打得好,啊,別碰那裏!」我把手挪挪地方。
我們把雷扶到實驗室,雷又打電話叫了幾個鎮上的人過來。
「這怎麼弄得?」有個大夫看見了約翰遜的傷,驚呼着問。
「訓練。」雷乾脆利落,「孩子,你先出去一下吧,沒事的,我們還讚嘆你的動作呢。現在要處理約翰遜的傷了。」
「傑克,沒事!我沒問題的!」約翰遜喊道,憑他那性格,我想像着他豎起大拇指的樣子。
我離開實驗室,坐回會議室的座位,翹起腿,雙手交叉放在膝上。我估計我臉色很難看。
「很厲害啊。」勞爾走進來。
「然後把老師揍傷?」我一拍桌子沖他大叫,嚇了他一跳。我覺得有些失禮,低下頭,「對不起。」
「嗨,沒事的,我們都很欣喜的,雷這個實驗直接逼出了你當初的狀態。」
我慢慢回憶,剛才我乾的那些事。
沉默了一會。
「不僅僅是這事,我看到的,」我把頭埋進雙臂里
我咬了咬牙,在想說與不想說之間徘徊了許久。
終於我擠出了那四個字。
「是我父親。」
沒有聲音了。
勞爾也不再說話了。他怎麼回答?
「我差點殺了我父親,我他媽的在幹什麼?」我靜靜地說,「到你們給我打了鎮靜劑之後,我才冷靜下來,才發現那是約翰遜,這也讓我深深地愧疚!」
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不再說話,我或許應該哭。
但是,哭?
早就忘記什麼是哭了,什麼是哭的感覺了。
更忘了怎麼去哭。
惡魔,不能哭。
哈哈。
我心裡冷笑着。
黑暗的臂彎里,似乎也閃現出了我詭異的微笑。
下午,高夢雲照常給我講課,給我一些比較小的案件分析,告訴每一部分都是怎麼考慮的,怎麼策劃的,這對我來說,倒是新鮮玩意。
「刺客的學問在於,如何策劃出完美的謀殺,或者是讓人無法直視的強大。」她這句話我記得最清楚,「而你完全可以兩方面都做到。」
我不時還在回味上午的事,我打算問勞爾我父母的下落,但想了想又收了口。
我要是見到我父親,也變成那個樣子,哈哈。
高夢雲繼續講一些細節上的東西。
「完美的謀殺,就是不留痕跡,這才是關鍵,除了你要策劃很長時間以外,你還要考慮好每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細節決定成敗,這可不是你數學老師常說的嚇唬你的,這可是真刀真槍的實戰。」
多多少少,我也有點心不在焉,高夢雲很生氣的問我怎麼回事,我正好也在氣頭上,就跟她說讓她問勞爾。
她聽完勞爾的解釋之後,也說不出一個字,只是憐憫的看了看我,說讓我歇一會,我氣也消了,所以很誠懇地給她道歉,雙方也互相理解。
一個下午,我基本上就和高夢雲在這些小小的案子中分析來分析去。我儘可能的集中精力,不去想上午的事。我自認為分析案件我還是很在行的,但是每次高夢雲都能指出來我哪一個點沒有考慮到,比方說我在簡述兇手是怎麼逃出現場製造密室的時候,就忽略他最可能的逃生路線高度。高老師就給我指出來,那是10米,太高了,云云。
到了六點,一天的課程結束後,我坐回會議室。
「拉娜,約翰遜,狀態匯報。」
「約翰遜,手術,完畢,正在修養。」
我打開手提電腦,檢查郵件。
居然有約翰遜的一封郵件。
傑克,打的相當漂亮。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現在我想想,你當時這一腳,肉眼看上去基本上都成模糊的一團了,根本來不及反應。
我的手術已經做完了,一個周,就沒問題了。
等我傷養好了,我會再和你打的!
我苦笑一聲,感嘆道:「天。」
還有一封郵件,老闆的?
我已經收到約翰遜的語音報告。
想必天下所有的敵人,都不能忽視你的力量。
我在關注,更在欣賞!
「唉。」
我切到討論區。
「老闆啊!你別這樣好吧!」我無奈的看着討論區的又一個熱度最高的帖子。
兩個視頻,已經傳到了討論區上,老闆的樓主。
視頻一個是我的那神槍手般的槍法,以及那雙紅色的眼睛一個是我暴打約翰遜,以及當時我的模樣:
血紅色的眼睛,惡狠狠地充滿仇恨的臉,身體上長出那些金屬光澤的東西。
我看了看我的衣服,完好無損,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下面還有一群客戶的人,拍手叫好,而刺客的人,則在讚嘆或者表示擔憂。
我感到吃了死耗子一樣難受,搖了搖頭,「拉娜,呼叫勞爾。」
勞爾來到會議室。
「能不能解釋一下老闆的這種做法,這都快成為所有小組的最大的競爭對手了,我可不想瞬間豎起這麼多敵人。」
「做廣告唄,他現在手裏已經有好幾個大訂單呢,點名道戶的讓你去做,現在還在談判。」勞爾一臉欣喜的笑容。
「我真擔心哪天有個小組接到刺殺傑克卡莫爾的命令。」
「放心,你的保密級別是絕密,沒人知道你在這。」
「感覺自己的頭就別在褲腰帶上。」我諷刺道。
「別那麼提心弔膽。」他說,「要打枱球嗎?你得放鬆一下。」
「算,玩牌吧。」我說,「我現在居然有點希望懷特在這。」
我們拉上懷特,他倒好,拍手大叫沒問題,把筆記本仍在一旁接着就出來了。
打了兩局德撲。
我實在不想一直讓懷特一把清,所以故意用五爛或者說叫高牌輸了一局。這讓他得意的很是自在。
這時有個人推門進來。
「啊,高姐,來來來,三個人了。」
高夢雲建議我們四個人去弄點吃的,說白了她是餓了。
「哦,哎呀,我的錯,太抱歉了,我忘了和內務室說準備晚餐的事了。」勞爾接着沖了出去,我們三個大眼瞪小眼,頗有無語之情。
「不打了吧,我去充飢,晚上還要訓練不是?」
「不用了。」高夢雲擺擺手,「約翰遜取消了那些東西,你現在這體質,用不到,而抗擊打能力和a能力提升,目前由於只有約翰能用鞭子抽出來對你能造成傷害的力度而巫士型的人還沒到,所以,今晚上你可以說是無事可干。」
「真好,我可以仰望星空了。」
「我晚上要重新制定計劃,你的表現稍稍超過了我的預期。陪懷特喝酒打牌吧。」
我看了看懷特那滿懷期待的樣子。
「哦,我可不想一晚上都在德撲里度過。」
「傑克,咱不能這個樣子,做人要厚道啊。」
我和高夢雲一起無視他。
「那我給你幾個案子,你慢慢看看吧,有一個挺著名的,聯合銀行巴空那分行搶劫案,劫匪以極快的速度拿走了保險櫃裏的一樣東西也就是目標,7組的傑作。晚上發郵件給你。」
高夢雲離開了。
「你不如先去吃飯吧,估計勞爾已經快弄好了。」我說。
「好吧。」他點點頭。
我上樓吸了一包血。
一晚上,我就一直在看那幾個案件報告。
7組確實厲害,長話短說,他們直接開了一輛越野車,衝進銀行裏面,開槍打死警衛後,直接炸開了保險庫,又用迷你炸彈炸開了保險箱,5分鐘的時間,就拿走了目標物,3個人又重新坐回車裏,警察這才到門口,接着上演追擊大戰,而3人直接開進了沙漠,弄得警察也不敢繼續走,派了直升機繼續跟着,但是到最後直升機也被迫返航。三人最大的特點在於,利用炎熱的中午掩蓋了熱感,就這一點,衛星很難抓到他們的軌跡。他們跑到了一處山洞,換了輛車,然後接着狂飆,橫穿整個沙漠。
我合上筆記本,叫拉娜熄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