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逸晨?果然是他!
大腦轟的一聲,隨即便是仿佛靜止了一樣的安靜。
所以舞會當晚表哥送她回家時,在路上開玩笑說,要介紹給她的那個朋友,也是他咯?
可是……
心中雖是疑問片片,嘴上卻沒停下的說:「嗯,我陪周曦一起去上美術課,授課老師,就是他。現在呢,他剛到我們公司做了建築總監了。所以這樣說來,我和他,也算是認識吧。」
輕描淡寫地把和邱逸晨相識的前因後果,在電話裏頭和程東陽一筆帶過,卻不成想,話音剛落,就聽程東陽在那頭情不自禁的罵了句,「靠!這個死小子!」
表哥雖然愛憎分明,但一向談吐優雅,情緒穩定。
難得一見他反應這麼大,顧念忍不住心裏納悶:「哥,你怎麼了?」
「喔,沒什麼。」眼見再怎麼生氣,也不能把實話給說擰巴了,「突然想起來他欠我好幾十萬塊錢沒還……」程東陽隨口找了個由頭,就把顧念的疑問給搪塞了。
只是,嘴上雖然說着沒什麼,心裏卻一直無聲地畫着圈圈:邱逸晨你個重色輕友的傢伙,曬着我首席設計師的職位不做,居然跑去顧念那裏做總設計師?!
不過……突然一個猛子反應過來什麼:「你們一獵頭公司,招做設計的,是在搞什麼?」壓住了半分力道的火氣,程東陽還是好奇了一句。
「哦,我現在在秦朗這裏做策劃了,所以……」
聽到這句,程東陽突然就不吱聲了。
下面的話都不用顧念細說,心裏就已經憋屈得,出現了綿延不絕的褶皺。
一直在這倆祖宗面前「不太受待見」也就罷了,眼下兩個人居然背着他,集體跳槽?!
一個不留神,兩個人就都被秦朗給收了。
得罪大舅子也不是這麼個玩法。
但好在他向來護短,想到邱逸晨捨近求遠去幫他妹妹,也等於是變相幫他了,心裏還稍稍平衡些。
只不過,他這死心眼兒的妹妹,都跟別人在一起了,邱逸晨還這麼飛蛾撲火的,何必呢?
而終於確定了,邱逸晨就是那晚舞會上的假面男之後,顧念卻奇怪:
明明和她猜測的是同一個人,邱逸晨也肯定見過她。
為什麼每每問及邱逸晨,他們是否曾經見過的話,他都要態度堅決的,和她說謊呢?
而且,既然那個在舞會上主動邀舞的人是他,在那次活動之後,為什麼再見到面,就突然對自己冷冰冰的?
難道只是因為那天她說謊,虛報了自己的身份?
這也……太小心眼兒了吧?
可是,他在舞會開始前就能一眼就認出她來,就證明他早就在那之前在哪裏見過她了呀?
該不會,又是程東陽在舞會上,給他暗中指點的吧……
想想就一身冷汗。
顧念忍不住在黑夜裏嘆息一句:
她哥這交的,淨是一些什麼莫名其妙的朋友啊?o(╯□╰)o
***
老師說過,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所以天邊的太陽才剛冒尖兒的時候,顧念就已經先過鬧鐘,睡意全無地爬了起來。
打足了晨練後,還能吃口飯,洗個澡的余份兒,六點半就已經整頓好自己,搭了條毛巾在肩膀上,打算下樓先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做做拉筋松骨之類的準備工作去了。
誰知……
步子剛邁到客廳,就已經見到周曦在沙發上,半抱着膝蓋坐着。
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目不轉睛,不知道有什麼好事兒,嘴邊還笑嘻嘻的,周身都散發着一種難以言說的生命力,神采飛揚,電力十足,看着簡直比她還精神。
「嘛呢,好好的床不睡,跑沙發上裝什麼皮卡丘?」
剛才洗漱的時候還沒見到客廳里有人呢,才一轉眼的功夫,周曦就已經穿戴整齊地驚現在了眼前。
這丫頭從昨晚開始就神出鬼沒的,不太正常。
這大早上的,她又不晨練,動作比自己都快,又是玩的哪一出@( ̄- ̄)@
正好奇跟個木頭人似的,她說什麼都沒點兒反應的周曦,是不是在夢遊,就見周曦倏地回神,眨眨泛酸的大眼睛,不走心回道:「噢,我在思考問題呢,你呢?這一大早上的,是……要幹什麼去啊?」
好麼,還跟她玩上轉移話題了。
不像周曦掖着藏着的,不透明,顧念則抖了抖身上的運動衫,坦誠交代:「去晨練!」
「晨練?」眼中不由得色彩繽紛了一番,顧念大學四年,除了數學以外,唯一拿過A以下的,就是體育了。
所以都不用周曦問,看着她吃了一驚的表情,顧念就意會了道:「噢,秦朗說我身體太虛,要增強一下體質……」
「噗」的一笑,周曦差點兒沒從沙發上掉下來:「你們又不着急生包子,閒着沒事兒增強什麼體質?」
忽地又反應過來什麼,瞪大眼睛在顧念身上飛快地掃了一圈:「該不會你們已經……那個……然後……呃,又有事兒瞞着我吧?」
三條粗重的黑線,瞬間便從額頭上翻滾而下,顧念分分鐘被周曦不着調的腦洞,雷得整個人里焦外嫩。
之前秦朗讓爾東找房子時候,就羅列過極為嚴格的篩選標準。
距離,條件,價格,每一樣的比重都要像天平上的砝碼,調整得剛剛好。
然而寸土寸金的N市,從來就不缺財大氣粗的住房客。
所以能遇上像周曦家這種,價格和其他兩樣標準一樣高的房子。
顧念搬進來的那一刻就確定了,周曦和她之間的交情,定然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
因為,雖然住周曦家不要錢,但要命啊同志們!
一個毛巾飛過去「砸」在周曦臉上,顧念用行動,全面否認了周曦的不實猜想。
結果腦子裏的胡思亂想還沒來得及散出去,顧念剛一陣風飄到樓下,打開樓門,就先撞上了那個,悠然玉立在晨光里的人。
寬鬆版型的運動套裝,迷之瀟灑地罩在他筆挺精壯的身上,還沒開始晨練呢,就已經呼吸急促,再加上剛剛周曦打趣過她的話,心裏莫名就一陣躁動,耳根也不由得極速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