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契丹耶律大石找回了新帝,還有耶律楚材,自然是按照他原來的算計,奪路而逃,之後會在約定好的地點會師之前所部。
這些細節都不便細說,耶律大石雄才大略,怎能忽視?
可是這逃命歸逃命,新帝耶律休心裏還是有些掛念的,便找了個休息的時候來問問耶律楚材。
「叔叔,我心中真的很掛念姐姐的行蹤。」
「陛下,你應該自稱朕。」
「叔叔莫要如此,已經共患難,何必如此生分?」
「陛下隆恩……那個,公主的事情,小臣也實在是不知呀。」
「那,叔叔不是會……」
「哦,也對,且容小臣卜上一卦。」
耶律楚材又是拿出了他的龜甲跟古錢,然後就嘩啦嘩啦的搖了起來……
「嗯?竟然是……陛下!大吉呀!」
「啊?是嘛?」
耶律楚材非常的高興,因為眼前的這個卦象是,飛龍在天。
……
……
「大汗!趕緊跑呀!」
「走走……快呀!」
「哎呀,我們應該早些動身的……」
羅赤的北狄各部,原本五千騎,這已經是北狄現在的大部分家底了,可不能真的都折了,而眼下的這個地方,那可真的是危險。
本來是要報仇的,可沒錯就便不對勁了,那個黑氣繚繞的男人確實很厲害,但不過,羅赤覺得咱們五千北狄鐵騎,絕對可以幹掉對手,可後來似乎沒什麼他們的事情了,來了兩個和尚嘛。
上去打?
可聽着人家的話,那兩個和尚不是來幫忙的。
之後又來了一個年輕的道士,上去打?
好似那也不是來幫他們的,所以,羅赤各部選擇看戲,可是看着看着發現,不對呀。
這看戲太危險了,真箇太危險了,搞不好就要腦袋搬家。
不過,卻有一樁好事來了。
「金珠,聖師!哈哈,你們無恙?」
羅赤眼尖,看到了遠方快速飛來的兩人,一個是鬼面聖師,一個自己的閨女金珠。
金珠見到了羅赤,卻也不好撒嬌,眼前部落中人太多,她金珠是個厲害的女子,不依靠阿瑪了。
而鬼面聖師則是直接的說道:「大汗,那邊到底如何了?」
那邊自然是黑雲之下,聽聖師如此一說,羅赤也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明白,恐怕聖師是為了此事而來,於是就把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說了,那兩個和尚是如何如何,還有那個持劍而來的道士。
聖師聽完,倒是感慨了一句,「沒想到,都來了。」
說完,便拋下眾人,往那黑雲飛去。
此時,那黑雲之下,劍氣縱橫,掌力勃發。
「哈哈……李青虛,你劍法不錯,若是能跟隨朕,日後定有一番作為!」
「算了吧,吳不成。小道我只是想修道而已。」
「可以呀,黃老之術朕也不反對,可以若你有功,朕的江山未來可以畫一座山給你。」
「這……你等一下啊,小道我考慮考慮。」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李青虛的劍法卻不見鬆懈,只見他手中長劍有三尺二長短,造型古樸,有八面,劍脊厚。
而劍法更得武當劍法要義,每出一劍,都好似在畫圈,如太極陰陽魚,走勢古怪,可當對手劍來,又總能於弱勢中刺出,每一刺都刁鑽靈動,就算是占不得便宜,可也能於回劍收劍中,顯露殺機。
更兼,劍氣縱橫,哧哧之聲不絕於耳,地面不斷有黑土揚起,後現深溝,好似傷口一般。
與之對敵的吳不成,劍法也是不差,而且劍氣如濃墨,劍勢如飛龍!
再加上,吳不成本來學過的劍法中有《南海習劍錄》,又觀小山劍法而自得其劍招,便於李青虛相鬥中,時而小山劍法,時而亂翻書劍法,這一番,又是將清風不定給使了出來。
刷刷,長劍左盪右盪,接着立劍上挑,同時身隨劍轉。
李青虛應對還是那般畫圈,只是他心中也知這是南海書生得意劍招,可是……
「此招太過繁複,不夠簡練,看劍!」
沒錯,在李青虛眼中,這一招劍法有些拖泥帶水,於是,便抓住吳不成身隨劍轉的機會,突然間自己的『圓圈』里炸出一劍來。
哧哧劍氣,劍尖未及身,便已經先一步刺了過來。
可是。
好個吳不成!
突然間,但聽一聲龍吟,李青虛只覺得眼前哪裏還是什麼人?分明是一條打滾的黑龍。
嗷!
黑龍翻轉,吳不成瞬間變招,持劍成了雙手,如握刀一般,急急上撩!
這是刀法。
轟隆一聲,地面被開出尺寬的裂縫來,刀氣如黑龍怒號,直衝遠方。
「好劍法!好刀法!」李青虛應了這一招,可此時他卻有些狼狽,黃紫道袍破裂多處,再沒有了原來的瀟灑之意。
吳不成見狀哈哈大笑道:「臣服於朕,罷斗如何?」
李青虛洒然一笑,「你若真的是吳不成,小道現在就可以與你罷斗。」
此話說完,叮噹聲再起,兩人劍氣,一黑一青,再鬥了起來。
這邊是劍氣如匹練,而那邊的梅山跟北山和尚,則是斗的掌法。
北山和尚本擅長瘋魔杖法,可是,他心知這梅山和尚武功強他一頭,而且身法詭異,自己用禪杖的話,不但沒有優勢,而且還會成為累贅,於是,老早就存了棄杖不用的想法。
白馬寺的掌法也不見得弱了,鎮寺之寶般若金剛掌,也是高明非常,此掌法走心經,掌力從心脈而生,也同時震懾敵手心脈,端的厲害。
轟!轟!轟!
兩個老和尚,對着連轟三十餘掌,周圍地面是坑坑窪窪,此時都有些氣喘吁吁。
但,梅山和尚技高一籌,當先說話,「北山和尚,你武功都不如老衲,如何敢在祖龍面前攔路?還是速速退去吧。」
北山額頭全是豆大的汗珠,咬牙道:「貧僧自有辦法。」
「哈哈……」梅山接着道:「你有何辦法?」
「貧僧自有辦法!」
接下來,不管梅山如何問,北山都是這麼一句,好似他已經失心瘋了一般。
梅山也是煩了,乾脆道:「你這老和尚真真箇煩人,且看老衲手段!」
只見梅山只是雙掌當胸一合,接着便朝北山推出,平淡無奇的一招,可是,這一招卻瞬間便引的狂風呼嘯,掌力可見一斑。
北山見狀,當即大喝了一聲,「南山!」
「是!師父!」
南山和尚本來坐地誦經,此時身形暴起,卻是被自己師父一把抓住領子給扔出去的!
這是……
「好狠的師父!」梅山一見,心驚不已,因那小和尚直飛自己頭頂,而他也馬上就感受到,北山和尚的掌力推過來了。
如此便明了,這是以南山小和尚做武器,他此時出什麼招法,梅山也難以抵擋,若是梅山想要活命,那麼就只有退了。
轟隆一聲,掌力相交,黑土被炸出個坑來,而梅山和尚身形爆退,嘴角現了血跡,顯然剛剛受了內傷。
「北山!這算什麼英雄所為?」梅山心中氣悶,大罵不已。
北山和尚雙目微眯道:「老衲本就不是英雄好漢,老衲今日只是要壓住那黑龍。」
原來,北山早知自己功力不敵,但眼下為了天下蒼生,他打定主意要將始皇帝再度鎮壓,所以,一早就下了決心。
「徒兒,今日與師父一起去西天極樂可好?」
「願隨師父去見佛祖他老人家。」
話雖如此,南山和尚眼中含淚。
梅山老僧氣急,又發掌來戰。
卻在此時,鬼面聖師也到了,搖搖的長袖一抖,便有一道劍氣直射梅山!
「啊!」梅山想不到這女人竟然會如此,當下再次爆退,「你,你這個女人,作死嗎?」
對方是何人,梅山又如何不知?
可是眼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聖師飄落地面,對着梅山說道:「你這和尚,為何要助那個吳不成?」
梅山道:「那是始皇帝陛下現世,老衲順天而為,怎能不助祖龍一臂之力。」
聽了這話,聖師馬上就明白了梅長老的意思,他們二人之前有過暗中聯絡,可是眼下這個局面,絕不可說破。
聖師一甩袍袖說道:「你這和尚,那吳不成是不是始皇帝還在兩說,他要是造了無邊殺孽,又該如何?怎可助他?」
「你……」梅山覺得奇怪,這女子剛剛的眼神分明是懂了自己的意思,可眼下為何又這般說話?
莫非是為了誆騙那北山跟南山和尚?
可幹嘛要這樣?殺了他們不就成了?
若是輔佐始皇帝,恢復天下百家爭鳴之局面,我魔門千年冤讎得以伸張,這如何不好?
可是,卻見那聖師袍袖在抖,一道劍氣又來。
「你,你這女人……看老衲斗你!」梅山氣壞了,怎麼能臨陣倒戈?
其實,兩人也沒有太深的接觸,這個聖師的真實身份,梅山也不知道,所以,眼下這個變化,那梅山只覺得這是背叛。
可北山、南山一見,自然大喜,覺得這鬼面聖師是自己的幫手,當下拜謝。
那聖師卻不在意,只是說道:「大師可有辦法壓住祖龍嗎?」
北山早有法子,當下只是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老衲有一法,可卻從來沒使過,但不管成功與否,望聖師保我徒兒周全。」
這話就很奇怪,但聖師當下便點點頭。
「你……給老子回來!你這混賬禿驢!怎敢鎮壓祖龍?」梅山也不知北山的法子是什麼,但他眼下被聖師纏住,沒辦法去阻撓北山,只好大罵。
其實,這都是罵給聖師的。
北山說完便身形一展,往吳不成跟李青虛相鬥之處飛去,而南山和尚在地上有些懵懂,卻也有些明白,當下大喊道:「師父!師父!」
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見佛祖的嗎?
卻見北山和尚也不管那裏劍氣縱橫,無所畏懼的朝着吳不成推出一掌。
「咦?」李青虛剛剛就覺得奇怪了,可眼下……他只好爆退撤出,免得劍氣傷了北山。
而吳不成此時黑氣一漲,身後好似黑龍現爪,大喝道:「找死!」
對着北山便刺出一劍。
轟隆!咔嚓!
黑雲翻湧,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