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幾隻箭矢,距離又遠,別說四衛一直在身邊,便是沒有他們,也很能令美帥有所損傷。然而箭矢來得突然,其中一支更刁鑽陰毒到極點,加上時有妖獸飛襲,多少引來一番忙碌。
尤其美帥正忙於控制冥門,周圍危機重重,時不時再被箭矢騷擾幾下,心緒難免不寧。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對方還有沒有別的手段,春雷給他的震撼太大,無論如何也不敢像剛才那樣輕忽。
魔衛喝罵,拳打腳踢驅趕妖物撥打箭矢,怒叱對方無恥;美帥嘆了口氣,說道:「你不相信我。」
十三郎失笑,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很誠心的。」
「沒看出來。」
「那是你笨,我的誠意都寫在臉上,不信你瞧?」美帥一臉誠懇。
「射!」十三郎乾脆扭過頭。
又是四箭,有意思的是,十三郎背着臉反比剛才射得准,引來一片喝彩。
「好樣的!」大灰時刻不忘顯示存在。叫喊中四衛略有失神,一支飛矢竟然在空中轉了向,直取美帥膝頭的那張琴。
追風箭,卡門也會玩。
又一番手忙腳亂,美帥甩指撥琴還順帶捏住那支箭,憤怒說道:「太過分了,雅致之物,豈可加之於刀兵?」
十三郎轉過身,說道:「把琴弦捏斷,咱們就可以合作。」
「這不可能!」美帥斷然拒絕。
「那你把狼帥殺掉,也有得商量。」
「哪有那麼容易。」美帥憤憤不平。
「他們閒着也是閒着,派上去。」十三郎給他出主意。
美帥大怒,說道:「我的安全誰負責。」
「我!」十三郎大包大攬。
「鬼才信你。」
「這話該由我來講,你連冥門都能打開,鬼不信你信誰?」
這邊東拉西扯。那邊戰事越髮膠着,屠滿在拼命,四獸也不好惹,越打下去越是兇猛。泗水河的怪異處盡顯無疑,死亡的妖獸越多,妖靈數量就越多。妖靈越多,冥界之門的威力便越大,四獸更強,屠滿壓力更大。
美帥反倒越來越不安。
他想不通,十三郎便替他想,說道:「挺得意吧?」
「嗯?」美帥皺眉,心裏那抹不安越發濃重。
十三郎指着那扇越發鮮艷的門,說道:「你的實力越來越強,是不是很得意?」
「一般般了你咋知道?」
「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和他一樣,只想自己得好處。」
「知道也沒有用,本帥會」
「會撐死。」
十三郎嘲諷說道:「禁術也要有個極限,瘦子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幾千巨魔的血,億萬妖靈的魂,修為不斷地漲,你吃得消?」
這句話大有深意。十三郎根本不知道美帥如何利用冥門提升修為,唯一可斷定的是。他現在處在某種奇異的被困狀態,有點欲罷不能。
不光十三郎明白,連三卡這種不通道法的力士都看出一些端倪,紛紛想着假如真的撐死他,倒是省心。
那可是美帥,身邊四大魔衛。這樣的對手虎視身邊,任誰也要心驚肉跳。試想假如不是這場妖潮,假如不是美帥「作繭自縛」,強攻戰艦不過舉手之勞,十三郎拿什麼去擋。
聽了十三郎的話。美帥非但沒有表現處擔憂,神情反倒比剛才輕鬆不少,譏諷說道:「原來你根本就不懂,功德哪有吃不消一說,當然是越多越好。」
「積累功德?居然是個神棍!」
「那當然胡說八道,什麼叫神棍!」美帥瞠目,做降魔之吼。
十三郎輕蔑說道:「你能修功德,我早就變成佛祖了,師兄便是護法金剛。」
「必須的!」神驢附和。
十三郎說道:「給個明白話吧,我知道你撐不住,別逼我再放大招。」
這話聽起來有些怪異,美帥哧的一聲笑,說道:「不是心虛了吧?」
十三郎懶得理他,回身下令:「開船,有本事追上來。」
魔靈戰艦隨聲啟動,盪波穿林安然而去,身後美帥頓時着了急,叫道:「喂喂,別走啊!」
「合作談不攏,留在這裏做什麼。」
「你沒誠意,怎麼談。」美帥說。
「隨你怎麼想。」十三郎回道。
「不是怎麼想的事,你走了,這邊咋辦?」
「愛咋辦咋辦,自個兒看着辦。」
「那怎麼行,這邊我可警告你,泗水危險,被你這麼一搞,很可能引來浮魔,第一個找的就是你。」
「多謝提醒,回見。」
「你你不問問原因?」美帥想不通。
「問什麼問,我又不怕它。」
「不吹能死啊!連本帥都不敢與浮魔正面抗衡,你算哪顆蒜、哪根蔥!」
「沒文化,不裝能死啊!」大灰搶着說。
眼看戰艦漸行漸遠,美帥無法再淡定下去,寒聲說道:「別逼我放大招!」
船上十三郎轉過身,說道:「我先放。」
說到做到,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戰艦被一團黑雲包裹,點點銀芒如群星閃爍,晃花美帥的眼。
「嗬!」四衛齊聲驚呼,美帥神情大變,眼裏真正生出一抹警惕。
十三郎望着美帥,說道:「這就是我的誠意。」
美帥沉默下來,他知道十三郎意思,最強悍的手段不用來偷襲,的確是誠意。
十三郎認真說道:「我知道你厲害,比我想的還厲害,所以沒指望能殺死你;現在的問題是,我不敢把你逼上絕境,你也沒辦法奈何我,想拖延到妖潮退去是不可能的。我不會給你機會。你想登船,就需要展示誠意,才能談下去。」
美帥神情轉正,說道:「你想要什麼誠意。」
十三郎的目光從四衛身上瞥過,淡淡說道:「何必裝糊塗。」
這一次,美帥沉默的時間更長。許久才說道:「還說不逼我,這樣做,分明是讓我拼命。」
聰明人之間講話,有些事不必說的太明白,十三郎不可能答應美帥帶着四大魔衛登艦,同樣的,美帥必須上船,但又無法接受沒有自保之力便上船,不說人。兩萬飛蟻就夠他吃一壺。
換句話說,雙方實力要拉平,彼此忌憚才合適。
十三郎說道:「我沒有逼你,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那邊還有個狼族化神沒解決,我不知道你想要他做什麼,但你想白白利用我的力量,怎麼可能?」
「不妨假設一下,如果沒有師兄引發這場妖潮。你想生擒狼帥,難道不需要付出代價?早晚都一樣。何必在我面前裝慈悲。」
聽着這番蠱惑的話,美帥表情變幻不定,眼中連閃凶芒,幾次想要十三郎再次開口。
「別忘了,戰艦可是會自爆的,你該不會認為。我們連那點時間都爭取不到吧。」
美帥傻了眼,可不是麼,就算他不惜一切衝過去,人家還有絕招。
此時,十三郎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支玉簫。說道:「再告訴你一件事,只要我吹響它,妖潮會更猛,而且會把目標都轉向你。」
「消耗很大,要不要試一下?」
以聲音控制妖獸,這樣的事情非但不新鮮,且恰恰是美帥的拿手好戲,本質上那扇冥門就是個幌子,琴音才是根本;只不過他的目標是妖靈鬼魂,十三郎針對活物。
當然,也可能十三郎吹牛,目的為了試探。
要不要試一下?
這玩意兒能試嗎?有自爆的威脅做鋪墊,傻子才幹
「去,速戰速決!」
關鍵時刻,美帥盡顯梟雄本色,揮手命令三名魔衛加入對屠滿的圍攻,同時雙手急彈,琴音驟緊,四獸威力大增,攻勢如潮。
速戰速決有許多含義,可以理解為優勢明顯獲得壓倒性的勝利,有些時候,其實意味着死亡。三衛不會不清楚這些,令十三郎等人心寒的是,他們沒有任何遲疑,施禮後果斷俯衝而下,頂着無數妖物的攻擊衝倒屠滿所在,展開亡命攻擊。
根本就是自殺!只不過,他們的死亡會讓屠滿付出代價,流出的血也不會白白浪費,而是被吸入那扇冥門。
「難道是傀儡?」十三郎默默思索,心頭警惕的意味更濃。
言語交鋒必以實力做底,兩人談笑風生,看似輕鬆愜意,實際上隱藏多少心機多少權衡,只有當事者最清楚。美帥之狠無需多講,其智更令十三郎不安,不客氣點講,面對這位不知深淺的美帥,實為十三郎所歷第一險關,半分不敢放鬆。
正想着,美帥一字字沉聲說道:「這是我的底線。」
「對你的表現,本神表示滿意。」大灰又一次搶在前面,頻頻點頭。
船上的人不少,真正談得上知深淺、識進退、能與十三郎配合幫襯的,還就數這頭驢;不得不說,智者往往孤獨,不是他們自己願意如此,而是因為別人跟不上思維。
美帥不理大灰,只對十三郎冷笑說道:「你難道不出手?」
「哪能?咱們可是盟友。」
發覺三衛已無生還可能,十三郎揮手示意美帥登艦,嘴裏喝道:「殺!」
三箭齊發,目標當然是屠滿。狡詐歸狡詐,擔當是擔當,美帥固然絕狠,十三郎風度也不差。
美帥差點氣歪了鼻子,叫道:「你就這麼打!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十三郎奇怪地望着他,說道:「不這麼打怎麼打?難道讓我衝上去?」
美帥大怒,罵道:「吹簫啊!相交貴在以誠,現在還心疼法力!」
「哦」
簫音悠揚而起,與琴音交匯在一處,很合拍。
吹彈打唱,泗水河熱鬧無雙。
「這是」
美帥表情驟然僵硬,臉色鐵青,當場吐出一口濃痰。大灰在一旁連連搖頭,連連感慨。
「唉,算無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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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