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急促的馬蹄聲在河堤上響起。
「啟稟頭目、巢湖水面發現一支船隊」一名白帆水賊往河堤下疾馳。
驚呼聲從密林中傳了出來:「什麼?船隊?哪裏來的船隊」
草叢搖晃了幾下,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出來。
「不知」那水賊大聲回復。
稍微停頓了一下接着往下說:「船隊浩浩蕩蕩,觀其人數應該不下於數百之眾」
魁梧男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走、你隨我去河堤上打探」稍微平復了下心情,對着那水賊吩咐。
那水賊躬身一禮,緊接着翻身下馬,帶着魁梧男子走向河堤。
兩人站在河堤上目光直視前方,隨後一顆心便沉了下來。
「頭目、你看那船上的旗幟」那水賊下意識的發出一聲驚呼。
魁梧男子連忙看了過來,不由得脫口而出:「黃巾、怎麼會是黃巾」
「該死」魁梧男子忍不住爆了一個粗口。
黃巾是白帆水賊的大敵,這個敵人甚至可以奪取他們的生命。
隨後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黃巾不是被太守剿滅了嗎?那他們的方向……」
「不好」魁梧男子大喝:「快、立即讓埋伏的人全部趕赴此地」
那水賊遲疑了一下:「頭目……」
「無需多言、速速傳達軍令」魁梧男子背後浮現出冷汗,一顆心劇烈的跳動着。
水賊徹底醒悟過來,扯着嗓子暴呵:「諾」
急促的聲音響徹樹林,隨後便是嘈雜以及腳步聲。
「頭目有令、立即前往河堤」
「河堤?不是在此地埋伏嗎?」
「管這麼多做什麼,直接尊令就是」
一道道身影從樹木以及草叢中出現,緊接着往那魁梧男子的身後匯聚。
不多時便形成了一個方陣,散發着肅殺之氣。
砰……
聲音從河堤的下方傳來,一艘小船緩緩靠岸。
三百名黃巾接二連三的走了下來,並且在岸邊擺開陣勢。
郭大胖拿着一把大刀邁開腳步,大大咧咧的走向前方。
兩名壯漢緊隨其後。
「河堤上的水賊聽着,我等奉大頭目之命前往昌河鎮,若不讓開道路那便休怪大刀無情」一名壯漢扯着嗓子大喊。
聲音在此地炸響,往河堤上蔓延。
眾白帆水賊見下方的陣勢,盡皆露出凝重的神色。
「頭目、我等應當如何?」
「這支黃巾觀其人數不下於三百之眾,而且其中一百為3階精銳,若是硬碰恐怕會損失慘重」
「大當家讓我等前來伏擊昌河鎮,我等此時退去是否也有些不妥」
「黃巾、別忘了他們是黃巾,他們帶來的威脅遠比昌河鎮還要大」
耳邊傳來議論之聲,魁梧男子陰沉着一張臉,雙目不停閃爍着。
沒有聽見回復,郭大胖反而停了下來,目光直視河堤上。
一百名3階黃巾同時上前一步,將手放到兵器上。
兩百餘名白帆水賊的雙手中浮現出汗水,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見眾白帆水賊的反應,那魁梧男子心中似有所悟,略微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下方。
幾名白帆水賊小頭目乘機進言。
「黃巾的目標是昌河鎮,我等倒不如讓開,或許比我們直接出手更為妥當一些」
「不錯、借黃巾之手除去昌河鎮,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聽着這些話,魁梧男子狠狠一咬牙:「撤、和大當家匯合,爾後將黃巾的消息詳細告知」
「諾」眾白帆水賊盡皆大舒一口氣,跟着魁梧男子大步離去。
見白帆水賊撤離,郭大胖的嘴角掛滿了笑容。
不管從什麼角度看,他們都沒有理由和自己硬拼。
而且由於自己的出現,給白帆水賊帶來了巨大的危機感,那麼內部問題也就不再那麼緊迫。
「蒼蠅終於走了」郭大胖發出一聲感慨。
三百名黃巾的嘴角泛起笑意,對於白帆水賊的反應很滿意。
「大頭目」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郭大胖沒有轉身也沒有回覆,只是緩緩走向河堤。
當站在河堤上之後,目光直視前方:「你們就在這裏等候吧」
「這?」眾黃巾小頭目都遲疑了起來。
郭大胖清了清嗓子:「昌河鎮兵力不足一百,大多儘是些老弱婦孺,爾等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豎旗幟」郭大胖抬高了聲音。
三百黃巾齊聲暴呵:「諾」
隨着聲音落下,旗幟從後方豎了起來,迎着風獵獵作響。
「酒」聲音在巢湖水面響起。
一艘小船上,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抱着一壇酒,跑向河堤遞給郭大胖。
「請大頭目飲酒」幾名黃巾小頭目大聲說着。
三百黃巾大喝:「請大頭目飲酒」
郭大胖接過酒罈,轉身看向三百黃巾。
「諸位盛情實難推脫,但我軍物質短缺,身為大頭目又豈能喝這壇美酒」郭大胖緩緩說着。
伸手將酒罈打開,一陣香氣飄了過來:「如今我等已到生死存亡之際,故此本頭目決定,以此酒敬天地。預祝我等能從昌河鎮,獲得如山似海般的糧食」
言罷便將酒罈中的美酒倒在了地上。
看着那被倒在地上的美酒,三百黃巾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同時也對郭大胖升起了敬佩之情。
終其一生能跟隨這樣的首領,也許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須知這可是在全軍缺糧的情況下,唯一的一壇美酒。
一名黃巾小頭目情不自禁的跪了下來,緊接着三百黃巾接二連三的跪倒在地。
郭大胖不由得一愣,難道自己說錯什麼了?。
「我等黃巾皆是頂天立地的男兒,豈能輕易跪下雙膝」郭大胖義正言辭說着,其實內心卻怕的要死。
一名黃巾小頭目看向郭大胖:「大頭目在如今的情況下都不忘為我等性命奔波」
「此等恩情非千言萬語所能盡數」那黃巾小頭目大聲說着。
隨後話鋒一轉,由衷的說着:「願大頭目萬事以保重自身為上,切莫因我等賤命以身犯險」
「願大頭目萬事以保重自身為上」三百黃巾齊聲大喝。
郭大胖心中甚是感動,隱隱約約升起了對黃巾身份的認同感,不過隨後也就醒悟了過來。
他們是潰軍、是潰軍啊。
在失去主心骨的前提下,突然出現一位像自己這麼光輝偉大的人物,那麼這一切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總結起來就是那幾個字,單純、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