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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伯嚭則是毫無反抗的便由王后帶來的人抓了起來。筆神閣 bishenge.com此時眾人更加肯定,恐怕曦妃已經將大王殺害了。
也正在同時幾日不曾上早朝的太子,帶着許多外戚以及一眾士兵進了宮。以營救大王的名義,將姑蘇台進行了包圍。
西施和夫差透過窗看着外面。
西施道:「大王,這回怎麼說?」
夫差看着西施眼裏的擔憂笑了出來道:「無妨。你且放心吧。寡人都安排好了。」
沒一會兒,那姑蘇台的周圍就出現了許多的侍衛。將外面的那些士兵反方向的阻攔了起來。
其中一個侍衛首領道:「我們乃是大王的親衛隊。大王如今平安無事,若是有人再敢上前一步,當以謀逆罪處置!」
見夫差親衛隊出現,此時已有許多感覺不對的外戚往後退了退,可是還有很多人,在原地並沒有動。
而此時王后說道:「剛剛本宮已經派人進去查看過了,大王如今已經仙去了。若是此時你們助太子擒拿曦妃,搶回大王仙體。等太子登基,你們乃是從龍之功!」
而夫差的親衛首領卻說道:「大膽!此人乃是胡說。大王好好地在裏面與曦妃娘娘休息着。
我這裏有大王的令牌,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姑蘇台一步,否則格殺勿論!」
此時這情景,已經有很多人都在心裏猜出了狀況。
不過此時圍在這姑蘇台旁邊的,也不過就是一些夫差的貼身近衛罷了,也沒有許多的人。
若是能與太子一起……到時候那從龍之功,恐怕會蒙蔭幾代人。
可是也有一些人暗暗的,從王后的身邊退去,退回到了外面。
而剩下的人,則是堅定地站在太子的身邊,立定要與太子一起。
此時高台之上,西施對着夫差道:「大王,這也沒有走多少人呢?」
夫差則是搖了搖頭,看着西施說道:「這些才是最忠心的人。也都是聰明人。」
一行人等僵持了一刻,王后一聲令下,太子身後的士兵便一起朝着姑蘇台一涌沖而上,與夫差的親衛隊廝殺了起來。
可就在此時,門外突然湧現了大批的兵馬。
領頭之人,正是冬梅。
只見冬梅一身戎裝,走在前面冷聲的說道:「大王口諭,此時若是繳械投降之人,可以賜爾等不死,若是執意孤行,格殺勿論!」
可是那些人只不過是停頓了一點點的時間。就聽見王后道:「這人乃是曦妃的親信,大王定然是出事了,所有人,給我殺呀!」
可是奈何他們的人到底是少了點,至多也就五萬。
而隨着冬梅進來,後面有湧進了一批又一批的士兵。約有十萬。
很快的,王后太子以及他身邊的國戚,還有他們帶來的兵馬便被控制了起來。
而此時,姑蘇台的門開了。
圍繞在姑蘇台旁邊的侍衛們紛紛向外面讓開,讓出了一條路來。
夫差在裏面慢慢的走了出來,西施正錯開一步地跟在他的後面。
王后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她抬起手,指着夫差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問道:「你,你是誰?」
夫差冷哼着看了王后一眼道:「怎麼,這才幾日不喝王后親自送的湯,王后便不認識寡人了!」
王后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她喃喃的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那不是無解的嗎?怎麼會呢?」
夫差此時高聲道:「王后,意圖謀反,即日起,貶為庶民。禁西囚宮。」
就在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太子撲通的跪了下來。
王后眼睛一亮,兒子恐怕是要為自己求情了。
可是她剛要開口,想讓他不必顧及自己的時候,卻聽太子說道:「父王,這不管兒臣的事啊!都是她,是她!」
說着,太子手指向王后道:「是她蠱惑兒臣,說父王你被曦妃暗害了,兒臣這才前來,想要營救父王啊!」
王后的眼神瞬間暗淡,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看着那個毫不顧念母子情分,將她出賣了的兒子,只覺得這些年的小心經營,辛苦付出,不過是一場笑話,也罷!
夫差看着太子,眼睛一眯,然後又看了一眼心如死灰的王后。一甩衣袖道:「太子留下,其它人,壓後處理!」
士兵上前,很快速的就將狼狽異常的姑蘇台都收拾好了。
而夫差則是帶着太子一同進了書房,一直到半個時辰以後,太子安然無恙的回了太子府。
伯嚭等人被夫差放了出來。
一眾與伯嚭一起關押的太宰一脈均得夫差重用。
至此之後,夫差再沒立後。而西施一人冠寵後宮掌管鳳印,再無人能及。
多年以後。
容顏未變的西施看着施柒問道:「都說了可以給你自由,你為什麼不走?」
施柒搖搖頭,沉默着不說話。
而冬梅在西施的身邊低聲對着西施道:「娘娘,前些日子,奴婢查到公子玉的消息了。」
西施道:「施柒,你先下去吧。」
「諾。」
看着施柒出門,西施才問道:「他在哪?」
冬梅跪在地上道:「他那年身中奇毒,最後屍骨無存。奴婢查到的,只是他的衣冠冢。」
啪的一聲,西施手裏的茶杯應聲而碎。
身中奇毒!毒……
劇痛又傳遍全身,西施渾身無力的栽倒在地。
冬梅慌忙上前道:「娘娘,娘娘!」
晌午,西施來到西囚宮。
看着眼前快速衰老的王后,西施問道:「這麼多年了,你可後悔嗎?」
王后冷笑了一下道:「後悔?後悔什麼?不過你想知道鄭旦是怎麼死的嗎?」
西施看着王后,並沒有說話。
王后道:「不愧是掌管後宮的曦妃啊,想你一個越女,能到今天也屬實不易,我就告訴你吧。」
說着王后一字一頓的道:「殺鄭旦的人,是,施,柒!你的貼身太監。哈哈哈哈。所以說,我不曾冤枉你!」
西施一愣,她沒想到,竟然是施柒?
不,不對,那個時候,是公子玉!
他為什麼要殺鄭旦?
看着西施無措的樣子,王后暢快的笑着道:「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想你機關算盡,你可知道,你根本就沒生過孩子嗎?
王子興,那個你捧在手裏,大王心尖上的孩子,不過是我身邊的賤婢所生!
而那賤婢,就是在你侍寢的前一日被大王寵幸的!哈哈哈,哈哈哈!
施夷光,你以為你贏了嗎?那孩子,你知道是怎麼死的嗎?是太宰伯嚭配合大王的人殺的。你以為花落會被誰收買?她就像冬梅一樣,永遠只會是大王的人!哈哈哈!」
西施踉蹌的走回姑蘇台,這些都不是真的吧?
不是真的吧?
冬梅看着西施迎了上來道:「娘娘,你怎麼了?」
西施卻一把甩開了冬梅的手,抬頭問道:「冬梅,你告訴我,花落到底是誰的人?」
冬梅愣怔的看着西施。
可是西施已經懂了。
她呵呵的笑了起來,眼睛卻流出淚水。
她以為,她已經掌控了全局,成為了坐在上面博弈的人,可是到頭來,她不過還是個棋子,迷茫又自以為是的走在別人的棋盤上!
公元前482年,夫差在黃池大會諸侯,與晉爭霸,適逢晉室內亂,夫差一度奪得霸主地位。連年興師動眾,造成國力空虛。
越王勾踐不忘會稽之恥,國力逐漸恢復,趁夫差率精銳赴黃池之會,只有太子與老弱留守之機,越軍趁虛而入,並殺死吳太子。
吳長期窮兵黷武,民力凋敝,難以與越抗衡。
公元前473年,越再次興兵,終滅吳國,夫差自刎而死。
戰場之上,范蠡看着已經沒有氣息的夫差對着勾踐道:「恭喜大王,大仇得報!」
此時所有的越國士兵也都是歡呼的跪在地上道:「大仇得報!大仇得報!」
次日,范蠡以十里紅妝迎西施歸國。
可是西施並不曾出現。
而越王宮裏,越王后看着西施道:「果然是一副好皮囊,難怪夫差那廝會為你神乎顛倒,迷了心智呢。」
西施沒有說話,因為她的心還是疼的無法呼吸。
她臉色慘白,額頭冒着細密的冷汗,可是此時,已經再也不會有人為她的身體而擔憂了。
越王后道:「你這模樣,還是不必見大王的好了,免得他見了你,恐怕成為下一個夫差。你放心吧,此次你算是救國之功,你的父母,本宮會派人好好照看的。」
西施微笑着,栽倒在地,終於,她還剩下兩個沒有辜負的人嗎?還好……
再醒來,眼前是碧藍的天。她側頭,看見身下是蕩漾的水,而她的手腳被綁在伐上慢慢漂遠。她看見,岸邊有很多人。
其中有一個人,好像是施柒。
他單膝跪在越王身邊,雙手抱拳前舉。
而她還看見,越王對着施柒點點頭,然後一招手。
又來了一個人,是……伯嚭。
閉上眼,這二十餘年仿佛電影一般放映在她的眼前。
夫差對她,到底是愛的吧。
猶記得他最後出征的時候,對她說的話是:「寡人已經安排了冬梅,她會護送你出去。」
那一刻,她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里有留戀。可是,她終究是自以為是的負了他。
她曾經以為那是恨,是她失了孩子,和累及公子玉的恨。可是現在她才知道,那是愛。
沒有愛,又哪裏來的責怪……
不知道漂了多久,她似乎又來到了一睜眼時,那個小村莊的小溪旁。
她看見,曾經學她捧心走路的那個孩子,正一臉笑容的在溪流邊浣紗。
她的周身,圍繞着好幾個孩童。
她的容顏已老,可是卻比兒時好看了許多。
而且她的臉上,滿是幸福……
「滴,滴,滴,滴……」再睜眼,天藍色的牆面,現代化的燈。
西施一轉頭,竟然有床?這是醫院!
她的手動了動,修長的手指出現在眼前,這是自己熟悉的手。
「恩。」旁邊的護工醒了過來,看着她有一瞬間的迷茫,然後陡然睜大了眼睛道:「你醒了?您醒了!」
說完便蹬蹬的推門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她便聽見很多人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帶着眼鏡的男子走了進來,西施猛然睜大了眼睛,瞳孔緊縮。那是,與夫差一模一樣的臉!
那男子看看心跳,看看血壓道:「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我是你的新主治大夫,我叫查爾夫,你可以叫我夫。
合適你的心臟已經匹配到了,等你恢復一階段,我們會儘管為你安排手術。」
西施只看着那人的嘴一張一合,卻完全沒有聽進去他說什麼。
她只知道,他又回來了。
也許是老天開的一場玩笑,也許這才是老天給她的恩賜。
她此時的腦海里全是夫差對她的呵護,對她的寵愛,對她的縱容。以及最後的時刻,他對她的關懷。
夫差,在那裏,我負了你。在這裏,我以餘生來報……(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