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趙桓樞以及朱亥,與太監老鬼,李文心和雙眼無神的唐柔對立着,上空的巨大眼睛平視前方,由於是在山頂,而且那隻巨目距離地面很高的緣故,前方的整座城市,仿佛都在這隻眼睛的注目之下。
趙桓樞緊緊握住手機,現在需要做的是等謝必安出手,自己再讓韓思雨配合他,牽制住老鬼和李文心,接着再用封鬼APP的祭一祭功能,把這兩隻鬼收做祭鬼物品,從而消滅他們。
可謝必安並沒在第一時間動手,而是吐着長舌死死盯着那名老太監,聲音低沉道:「原來是你這閹貨從陰府逃出在這作亂,此番捉你回去,定叫你在地獄中受盡無盡酷刑!」
「唉喲,七爺還是那麼愛開玩笑。」那老太監伸出蘭花指,捂嘴怪笑:「嘻嘻嘻,現在下邊兒哪還有你們這些陰帥閻羅說話的份兒?嘻嘻,抓我回去?還受刑?嘻嘻嘻,你現在就算抓了我回去,卻連行刑的地方都沒有,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麼?」
「那我一樣可以讓鬼卒在荒川抽你十萬鞭!」謝必安握緊了手中的鐐銬:「魏忠賢,你生前禍亂朝綱,殘害生靈犯下的罪孽還不夠麼!快四百年了,你又來人間增加惡業!」
魏忠賢?這老太監就是明朝熹宗年間,號稱九千九百歲的秉筆太監魏忠賢!
趙桓樞深深吸了口氣,《明史》中,對於這傢伙有大量的記載,魏忠賢當初受到明熹宗寵信,故而排除異己,專斷國政;到了後來甚至發展到了,天下人「只知有忠賢,而不知有皇上」的局面。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可魏忠賢犯下的罪行無論多少年都不會被世人遺忘,趙桓樞全神戒備之際,想起了好多關於魏忠賢的歷史記錄。
這傢伙當年據說無法無天,凡是看重了某位大臣家裏的寶物,都會直接找理由將其抄家,所到之處一片狼藉,並且還大肆打壓異己,凡是反對他的人,無一不被誅殺,甚至滅族。
據《明史》記載:「……民間偶語,或觸忠賢,輒被擒僇,甚至剝皮、刲舌,所殺不可勝數,道路以目……」說的就是當時的民間,百姓一旦有觸犯魏忠賢的語言或行為,都會定做死罪,抓起來或被割舌,或被剝皮,因此死去的人數不勝數,到了後來,百姓在街上都不敢說話了,只能用眼神或者手勢交流,以至光天化日下的市井城郭,雖人來人往,卻沒有一人敢發言。
魏忠賢全盛時期絕對是一手遮天,上至重臣官員,下至市井武夫無賴,都爭先恐後向其獻媚,為他建立祠堂視為賢明供奉。
關於建立祠堂的事情,《明史》之中也有詳細的描述:「……下及武夫、賈豎、諸無賴子亦各建祠……而監生陸萬齡至請以忠賢配孔子,以忠賢父配啟聖公。」
這段記錄在後的一句,說的是當時有個叫陸萬齡的監生,甚至請求在京城的「太學」旁,為魏忠賢建—座活人祠,讓人們祭拜孔子的時候,同時也要拜魏忠賢,另外在祭拜聖公的時候,也要拜魏忠賢的父親。
總而言之,這傢伙絕對是歷史上罪大惡極的人之一,從他至今沒有轉世,依舊是鬼的情況上看,魏忠賢死後絕對一直在地獄受苦至今。
接着,魏忠賢咯咯笑道:「謝必安,咱家勸你還是回去吧,順便告訴那些判官和十殿閻羅,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末法時代,人間不是善者生存的人間,地府也不是你們這些賞善罰惡鬼差的地府。」
「你們愛去哪去哪,做個孤魂野鬼什麼的,總比對抗這末法時代的大潮要好。」魏忠賢用蘭花指摸了摸頭髮:「況且就憑你們幾個,也不是咱家的對手。」
「看看你們頭頂上的東西。」魏忠賢開始咯咯冷笑:「這東西就算你謝必安有十成的鬼力,也不能拿它怎麼樣,更何況……」
「休要囉嗦!」謝必安抬起鐐銬,正要動手的瞬間只見魏忠賢不閃不動:「來呀,嘻嘻嘻,看到這個女人了麼?」
「你多大的人了?以為人質這東西對我有用?」謝必安笑道。
「人質對你是沒用,況且我殺人你也能讓其還陽。」魏忠賢臉上笑意更濃:「可要是……咱家殺的是鬼呢?」
「什!」謝必安拿着鐐銬的手緩緩放下,臉上的表情首次出現了瞬間的驚恐。
「你已經感覺到了吧,這隻巨目,還有……」魏忠賢說着,摸了摸身邊李文心的腦袋:「我這乾女兒手裏的生死簿,現在可是存着上千年陽壽化作的業力,這其中的道理,相信你身為陰帥,不會不懂。」
「你要……殺鬼成魙。」謝必安的眼睛慢慢睜大:「嚯嚯!可笑至極!老東西,你可別忘了魙究竟是什麼東西,你若是殺唐柔,再殺其鬼,化作的魙第一個就要你的鬼命!」
「咱家豈能不知?」
趙桓樞感覺自己已經聽不懂謝必安和魏忠賢在說什麼了,魙這種東西趙桓樞知道,是鬼死之後,傳說里化作的怪物。
而且當初夜遊說過,「殺鬼」和普通人所認為的「殺」不同,如果鬼被高級鬼撕碎,或者被高人毀滅,是不會變成魙的,那樣陰鬼只會永遠消失,無**迴轉世,終歸於無。
而真正「殺鬼」,讓鬼死從而變成魙的方法,從魏忠賢的說法來看,因該是用龐大的業力,加以極其特殊的手段來殺,這樣被殺死的鬼才能變成魙。
鬼看見魙,就好像人看見鬼會極為害怕,在人間雖說有得道高人不懼怕陰鬼,但陰鬼無論再強,都會對魙都會產生恐懼。
「唉,咱家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來這裏,算了算了,咱家也說的累了,就在剛才,這隻眼睛已經把城市裏最後一人變成半鬼,現在咱家也算有不少奴才了。」魏忠賢笑容忽然收住:「就請幾位,永遠消失吧。」
魏忠賢話音剛落,一手指向空中巨眼的同時往下一揮,只見血眼中蘊出一滴巨型的血淚,朝着唐柔的頭頂滴落下來。
也是血淚在半空滴落的同時,魏忠賢忽然把身邊李文心手裏的鬼牌搶了過來。
「你!」李文心沒料到魏忠賢會這樣,這和他之前跟自己說的不一樣。
「大膽!去你的!」魏忠賢反身抽了李文心一巴掌,看似輕柔的力度,卻把她整個人扇飛,在空中慘叫一聲化作一片黑色的飛灰。
「可笑至極,真以為自己能成為厲鬼為所欲為?」魏忠賢看着李文心消失的地方摸了摸頭髮:「不過沒有你幫忙,倒也不能這麼快搜集到如此多的陽壽業力,就賞你……永遠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