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學法律的嘛,和我們這裏專業對口,以後來我們局裏工作怎麼樣?」張局長出言邀請。
劉好好還沒來得及回答,張局長就自嘲地笑道,「是我一廂情願了,你是高官的愛將啊,怎麼可能讓你來我們這兒,對了,你以前在政研室的林主任剛到我們這兒當市長,你去見過他了吧?」
「這事兒我知道,但是他剛調過來沒多久,事情也多,我就沒去叨擾他,以後有的是機會。」劉好好笑道。
「這倒是。」張局長一臉羨慕地說,雖然都是趙蘭舟一系的人,但林明和他不一樣,林明是趙蘭舟的心腹,這才沒多久呢,就從隔壁f市副市長的位子上調了過來,上升速度不知道比他快多少倍。
而劉好好今後回到南省,上有高官,下有市長為她撐腰,自己又是京大的研究生,再加上京城莊家的關係,她在仕途上的進步恐怕用不了幾年就要超過他了。
走仕途的人都有往上走的想法,張局長在別人眼裏已經算是順風順水,年少得志了,可這山望着那山高,他還是覺得自己進步得太慢了。
「我們局裏這次也分了兩個政法學校畢業的,有文化就是不一樣,雖然比不上你做事利落,也算是難得的人才了……」張局長絮絮叨叨地閒扯了幾句,「你也是個大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天來找我有事?」
「是有些事,張局長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鄭崇會的小混混,是東仁縣副縣長鄭經的兒子。」
「鄭經,我倒是知道,但和他沒有交情,他那個叫鄭崇會的兒子更不認識了。」張局長皺着眉頭,「那個小混混招惹你了?」
「我是來報案的,這個鄭崇會前幾天差點拐賣了我妹,幸好家裏的人發現得快,及時把她救了下來。」劉好好神色嚴肅,「我看那個鄭崇會作案的手段像是慣犯,應該不會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這樣的人放任他繼續下去,社會危害性很大。」
「拐賣婦女?」張局長一臉厭惡,「真不是個好東西,這種事有沒有前科都無所謂,我讓人把他抓起來。」
現在公安局內部的程序並不複雜,張局長一句話就能把鄭崇會拘來。
「不過以這幫混混的尿性,就算證據確鑿他們都打死不認,更別說沒憑沒據的了……」張局長惱怒地咒罵了兩句,「我這裏關了這麼多人,就沒幾個主動招認的,全是茅坑裏的臭石頭。」
劉好好聽出了他的暗示,如果鄭崇會是個一無所有的小混混也就罷了,他們整治他一點難度都沒有,但他身後還有一個做副縣長的爹,真要想治鄭崇會恐怕就不容易了。
她也嘆了口氣,「鄭崇會如果被叫來了,他的父親反彈應該很大吧?畢竟他也是個副縣長,我們家只是平民百姓,就怕……」
張局長臉色古怪地看着她,他是在暗示沒錯,可她這話說得也未免太謙虛了吧,就她還平民百姓?來頭大得連他都要禮讓三分,一個副縣長難道還敢打擊報復她不成?
「鄭經肯定會有所動作的,但對你們也不敢太過分,我說句實在話,可能不好聽,但你別介意,我看這事兒最後也就不了了之,最多他給你們賠禮道歉補償你們一點損失,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的吧?」張局長無奈地說,畢竟她是事後來報案,不是抓個現行,就算真抓了現行,也可能被抵賴掉,因為拐賣婦女這種事情還真不如殺人放火這種大罪好定罪。
「那能不能麻煩您這裏繼續盯着鄭崇會,我相信我妹妹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他最後一次拐賣婦女。」
「這樣啊,」張局長沉吟片刻,「沒問題,下次如果再抓到他做這種事,那可就是數罪併罰了。」
「您打算讓東仁縣公安局盯着鄭崇會?」
「這我們也沒辦法,總不能我們市局自己人下去盯着他吧,畢竟人手有限。」張局長無奈地說,他也只能幫這麼多了。
鄭經是副縣長,東仁縣的公安局又怎麼會真的盯着他的兒子,這一點連張局長都心知肚明,除非鄭崇會犯下人命大案,否則根本不可能拿他怎麼樣。
劉好好識趣地點點頭,只要鄭經還在位,她就動不了鄭崇會,張局長幫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好的,那就麻煩張局長了。」她客客氣氣地說,根本看不出任何生氣憤怒的神色,倒是讓張局長有些不安了。
「你客氣了,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張局長是很樂意在能力範圍內賣她面子的,他從來沒有看透過劉好好,自他認識她以來,她一直都是這麼不卑不亢,氣定神閒,喜怒不形於色,但他知道趙蘭舟對她有多看重,只要趙蘭舟一日不倒,她在南省就前途無量。
「我不認識那個鄭經,您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劉好好想了想,斟酌地問道。
張局長認真思索了片刻,「我和他沒什麼深交,但是從我和他的接觸,還有一些傳言來看,這個人作風不是很正派,很多人對他頗為不滿,所以他在副縣長的位子上呆了十幾年,一直沒有往上走,但是畢竟沒有出什麼大簍子,又或者是被他想辦法壓了下去,所以他還能繼續在這個位子上幹下去。」
「他是誰的人?」
劉好好一問這話,張局長就來勁了,壓低嗓門道,「他是東仁縣土生土長出來的幹部,在那裏經營了很多年,說話比縣長還管用,但是上頭都很討厭他,別的不說,就他那德性,我敢說咱們林市長肯定看不上他。但是他慣會溜須拍馬,東仁縣的雷老爺子,你知道吧?老爺子當年離家時不過十幾歲,這麼多年都沒回過老家,雷老爺子前年回家探親,他那個奉承勁兒哦,看得我們都覺得牙酸,聽說還跪在地上給雷老爺子洗腳呢,不僅是對雷老爺子,對雷家所有的人都討好得很,就和他們家的奴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