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島東南的海水邊。
一個白嫩的少年手裏面拿着一根削尖的木頭,安安靜靜地看着面前那片湛藍的海水。
海里有魚,但是魚並不多,少年拿着那削尖的木頭認認真真地看着那些魚一點點,一點點地遊動,卻是始終沒有下手,他仿佛在等待着什麼。
「清羽,我就搞不懂了,別人都去找那目標花朵了,怎麼你就在這裏來刺魚呢?難道你不想去通過這個試煉了?」一旁一個扎着兩條辮子,不過十四來歲的小丫頭托着腮幫問道。
那個白嫩的少年年紀與這小丫頭差不多大,但是他的臉上卻是有一點和年紀不太相符的成熟。
那小丫頭繼續說道:「唉,我說你要喜歡刺魚就刺魚好了,這都三天了,你在這海灘邊卻是一條魚都沒刺到!還得我去這叢林裏面找點野果子吃,這樣真的好嗎?」
白嫩少年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依然是眼神盯着那碧波蕩漾的海水。
忽然他眼神一亮!
原來是一條大魚忽然游到了近灘。
他握着削尖木頭的手終於是動了一動,那一旁的小丫頭幾乎還沒有看見,那一根木頭卻是已經刺進土裏整整三分之一,將那整條魚給洞穿了!
那大魚無論怎樣掙扎卻都掙扎不出這根木棒,但是還是已經不停地翻騰。
那白嫩少年朝着小丫頭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瑤瑤,你沒有聽姐姐告訴我們嗎?真正的勝利往往屬於能夠等得起的人,若是連小魚小蝦都要盡收碗裏,那麼大魚可能也就跟你擦肩而過了。」
他拿着那條大魚,慢慢走上岸來:「該來的總會來的,守株待兔有時候未必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瑤瑤有些不解地望着這個白嫩少年,雖然沒有聽懂,但是卻還是點了點頭-------她忽然響起了很久之前,那個叫趙清月的姐姐也是這麼同自己和趙清羽說話的。
只不過如今趙清羽似乎已經有點懂了,而自己卻還是沒懂。
就在這個時候,叢林裏卻是出現了三個人,三個人雖然狀態不同,但是都受了不輕的傷,甚至有一個雖然身上沒有太多傷痕,但是臉上卻都是慘白之色---------趙清羽認得他,是四伯家裏面的一個堂哥叫「趙勇軍」。
「清羽!我們找到的目標花朵被林家的林小雪搶去了。」趙勇軍開門見山地說道。
「林小雪?」趙清羽輕輕地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但是卻絲毫沒有特別大的興趣。
而趙勇軍見到他這神色卻是沒有意外------趙清羽幾乎和他那個親生姐姐一模一樣,總覺得世上很少有事情能夠讓她們動容,就算天塌下來也不過是天的事,和她們卻是無關。
但是趙勇軍卻是另有辦法-------他知道趙清羽和他的姐姐趙清月的不同之處,他繼續開口道:「除此之外,我還看到了一個人。林星宇,就是你姐姐的未婚夫。」
趙清羽臉色終於是變了一變,他冷冷笑了笑:「幾個月前我姐姐就退婚成功了,現在已經算不得是我姐夫了!」
他雖然這麼說着,卻還是將手裏那根木棒往地上一插,然後對着趙勇軍說道:「不過既然他來了這島上,倒是值得我去看看,看看這條喪家犬如今到底是怎麼一副模樣。」
趙勇軍見到他這反應,心中自然是偷着樂了----事實上他並沒有見過林星宇,也不知道林星宇的相貌,但是他知道林星宇可以促使趙清羽出去看看,這就夠了。
所以一切不過只是他編的一個謊罷了。
但是這個謊卻不是謊,而是一個事實,這點趙勇軍卻是沒有想到。
……
試煉島的一座小山之上,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赤裸着上身坐在一塊山石之上,他的整個皮膚被曬成通體的黝黑色,他剃着一個板寸,給人一種非常兇狠的感覺。
哪怕是當初的黑豹哥也好,刀疤哥也罷,在這個少年面前倒反而像是一個正緊的商人一樣。
這個少年身上的狂野氣息如同一匹隨時都會脫韁的野馬。
就在這個時候,有三個人一瘸一拐地走了上來,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原本頹廢的眼神終於是亮起了一絲亮光,其中一個人更是激動地連滾帶爬地到了他的面前。
「吳張展!這次你可得出手了!」
那狂野少年睜開眼睛,他的眼睛居然是一片紅色,那一個眼神就令這個地上的人打了一個寒顫,居然連話都快說不清楚了。
狂野的少年看着他,有些不耐煩地開口,他的聲音非常嘶啞,就好像感冒了一樣:「是誰?」
那地上的人趕緊收了收神,飛快地說道:「是林家的林雨方和林雨桐,那兩人仗着自己二星武者的修為,硬將我們手上已經採集到的目標花朵搶奪了去!」
「廢物!」狂野少年冷冷地說道。
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罵自己廢物,地上那個人本身應該生氣的,但是他沒有------因為這個狂野的少年他有資格,因為他十五歲就能夠達到二星武者巔峰,只要十六歲時候能夠成就三星武者的人絕對有資格實力罵自己廢物。
「不過,這林雨方和林雨桐同樣是兩個廢物!」
那狂野少年說完,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慢慢走下山去。
那地上的人和他的同伴望着這個並不高大的背影,忽然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林雨方,林雨桐……很快,你們就會知道我們吳家最天才的少年的厲害的!
……
一顆巨大的樟樹上,躺着一個帶着方框眼鏡的少年。
那方框眼鏡少年放下手中的書,推了推快掉下來的眼睛,然後說道對着下面的三人說道:「這麼說,你們是被趙家的幾人給打得咯?」
戴子越點頭道:「是啊!浩然,他們太不講理了。明明是我們先發現的目標花朵啊!」
那方框眼鏡少年聽完卻是笑了一笑,搖了搖頭說道:「如今大家都很明確這島上一共就只有7朵目標花朵,那麼肯定是要輪番爭搶的。雖然說只要兩朵花就能夠試煉成功,但是如果能拿到所有的花自然而然是一個更大的勝利了!」
他舉起了手中的書,是一本《人性的弱點》,繼續說道:「人總是有貪婪之心的,沒有人不想奪得所有的目標花朵,畢竟試煉成功和完勝敵人,對於我們來說意義可截然不同。」
人書看的多了,自然會學到一些道理,不過有些道理卻可能當時看書的時候沒能領悟,但是回過頭來卻會發現原來當初書里的道理是那麼的有道理。
戴浩然不同,他似乎遠比同齡人要睿智,僅僅十五歲就能很懂道理。
他一下從樹上跳了下來,雙腳着地,但是這劇烈地跳動,自然使得他的眼鏡又抖得鬆掉了------這又不得不使得他繼續去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浩然,我就不懂了,你又不是近視,幹嘛老帶着這幅方框眼鏡,你不覺得很不方便麼?」
戴浩然將眼睛重新帶好,重新轉過頭看着戴子越,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你不覺得,我帶上眼鏡,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讀書人麼?」
他這一番回答自然是讓戴子越有些無語。
不過他卻並沒有太多在乎----或許天才一般都不太需要別人的在乎的。
他抬頭,看着遠方還是層層疊疊的叢林,然後嘴角微微有些翹起,可是他這樣的笑容卻沒由來地讓戴浩然覺得有一絲冷峻。
他聲音中正柔和,卻暗含着太多感慨。
「看來,一場激烈的戰鬥是在所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