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有哪一位公主進入恆宇國王城的陣仗是這樣聲勢浩大的吧。
城門口老早的就是斷了來往行商百姓的通行,身穿着盔甲的禁衛軍,是恆宇國王城中最為精銳的士兵,前面站着幾個禮部官服模樣的人,都是恭敬的站在一邊安靜的等着。
城外的兩邊都聚集了不少百姓,被禁衛軍嚴密的擋在路的兩邊。
天色還是灰濛濛的樣子,幸虧沒有起風,不然穿着這些衣服可是不夠禦寒用的。
遠遠的看着有隊伍過來,人群中開始有了騷動的抬頭遙望。
歐陽伐坐在馬上走在最前面,身邊跟着一同前去的秦絕。
太子是一副溫潤高貴的模樣,一張如刀削斧刻的五官很是立體的深邃,本來就很是硬挺的面貌和跟在身邊的秦將軍一比將直是氣質如仙的俊美了。
秦絕臉上的傷痕在白天看來更是可怖的明顯,一張臉不苟言笑的散發着冷意,整個人都仿佛急於出鞘的寶劍,一路望過去竟然沒有敢對視上來的人。
秦絕一手拉着韁繩,一手按在腰間的御賜寶劍上,五指併攏的磨蹭着劍柄。
「長公主殿下身體不適,你們前面帶路即可」,歐陽伐看着像是已經在這邊等待了許久的禮部官員開口說道。
百里寶殊的車駕這邊剛進入王城,驛站那邊就得到了消息,百里飛鳳立刻讓身邊帶過來的人到院子對面的一派房子裏打掃。
不管是心理對於恆宇國太子殿下親自去接百里寶殊這件事怎麼看,百里飛鳳表面上倒是一派姐妹相合的樣子。
不過看着這對姐妹甚至抵達王城都是分開過來的,雖然百里飛鳳的藉口找的還算是比較能遮掩的,但是別人也都不是傻子,這兩姐妹間到底是不是和睦的,不少人的心裏都是明白着的。
本以為歐陽伐把百里寶殊迎接進了王城便會回宮赴命的,沒想到歐陽伐一聲不響的也跟着車駕往驛站的方向走,這下才有不好認反應過來,這太子殿下是要把薔國長公主殿下送到驛站里的節奏。
消息傳回驛站的時候,司馬明虞正在自己的院子裏走動,聽到下人過來傳遞的消息,默默的站在了一會就回到房間重新換了意見衣袍出來。
這邊剛出了自己的院子,就看着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另外一個院子也開門了。
對於這個遊牧名族那邊送過來的女孩,據說是也瓊族族長最為疼愛的女兒,年紀看起來不大,但是性子格外的好動,脖子上掛着一圈圈的寶石項鍊,腰間還帶着兩把匕首,一頭小辮子高高的固定在腦後,頭上定了一個古怪的帽子,周圍也都是五光十色的寶石。
司馬明虞很快的收回自己的視線,這樣的番邦『公主』也配過來奢望恆宇國的王后,一個到現在都沒有統一的遊牧名族,地方偏遠貧瘠不說,看看這個『公主』的言行舉止就知道,也許還是個未開化的遊牧民族。
「你在看什麼?」,王不悔轉頭看着這個要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公主,雖然年紀小,不代表那種被人輕視的眼神看不出來,而且作為自小就隨着父親開始打獵的小公主,王不悔對於生人的這種不善的感覺會更加的明顯。
「難道你父皇沒有教你基本的禮儀嗎?最好不要用你的手指着本宮」,司馬明虞這幾天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前兩天連一個薔國貴妃生的公主都敢跟自己叫板,現在甚至連一個邊塞的牧族也敢伸手指着自己。
「若是缺乏管教就最好別出來獻醜……」
「你說誰,你這個醜八怪」,王不悔在草原上也是被疼愛着長大的,不僅有一個作為族長的父親,還有幾個同樣對自己愛護有加的哥哥,論起口舌之爭王不悔自然是說不過司馬明虞的,所以話音剛落,指着司馬明虞的那隻手便變掌為爪的衝着司馬明虞抓了過去。
司馬明虞也不是個軟柿子,母后家更是出身將府,她自小便有教習武功的師傅,這下看着這個番邦小族的人也敢率先對自己動手,心裏的怒火也是瞬間的就燃了起來。
兩位都是身份尊貴的公主,兩邊也沒有貿然的敢上前出手的人,只要往外面跑去叫可以過來阻止的人。
「皇姐可算是來了,這幾天一直都在擔心着皇姐的身體,這邊幾位都是恆宇國主和王后派遣過來為皇姐請脈的醫女……」,百里飛鳳也親自的迎接到了驛站的門口。
看着百里寶殊走下馬車,百里飛鳳立刻也就走了上去,一隻手很是關懷的扶着百里寶殊。
「這位……」,百里飛鳳貌似有點不解的回頭看着走過來的歐陽伐,不過等到百里飛鳳的目光真的落在了歐陽伐的臉上時,心裏才是重重的一驚。
這個人是……百里飛鳳美目中微帶着驚喜的看向歐陽伐,「這位應該便是太子殿下了,嘉怡再次謝過太子殿下能親自去接皇姐過來」。
歐陽伐自然也認出來百里飛鳳,目光微閃,不過看着還在旁邊的百里寶殊,歐陽伐也為多言,只是優雅的衝着百里飛鳳客氣了兩聲,一行人便對着驛站中百里寶殊的院落里走去。
百里飛鳳還扶着百里寶殊,但是心裏卻已經都被狂喜所取代,對於恆宇國的王后之位莫名的又多了幾分把握。
想來這個公主哪裏有過自己和恆宇國太子殿下的緣分,他們竟然早早在幾年前便已經見過了,想起自己臨走時,這位喬裝打扮的太子殿下跟自己說過的話。
百里飛鳳想着想着,便不自覺的雙頰染上了紅暈。
這次或許真的是連上天都在幫自己。
百里寶殊沒有拒絕的讓百里飛鳳扶着自己就往自己的住處走,既然她想在這位太子殿下的面前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那百里寶殊也自是成全百里飛鳳這一次。
房間裏自然是無比乾淨的,嬌蘭和嬌嬈指揮着跟來的下人把外面的東西都搬運過來,差不多堆滿了整個院落的箱子。
幾個醫女都跟着走到內間給百里寶殊請脈,歐陽伐自然是不好跟着進去的,便站在廳堂里等着。
看着進進出出,都格外規矩的下人,不一會還空空落落的房間裏變擺滿了物件,每一件自都不是凡品,便是從這位長公主的平日的用度里,歐陽伐也能看得出薔國是怎樣的一番富饒盛景。
而且這些還都是現在的恆宇國最為缺少的。
幾個醫女還在裏面輪流的診脈,百里飛鳳掀開帷幔便走了出來,一臉柔美的小臉帶着盈盈的的笑意,華服錦繡,金釵珠翠自不可言說的富貴。
「這下真的是勞煩太子殿下記掛,皇姐讓我出來向太子殿下一直王宮裏也同樣關心的國主和王后道謝」,百里飛鳳說着便對着歐陽伐輕輕的彎了一下腰身。
「公主不必多禮,兩位公主遠道而來,恆宇國自然要好生的招待」。歐陽伐的嗓音晴朗,自帶着一股風流氣韻,再加上嘴角一直都是掛着溫潤的笑意,自然讓接觸不久的人都是滿滿的好感。
「太子殿下,可嘗嘗我帶過來的茶,也可坐在一邊安歇一會」,百里飛鳳接過綠寇端過來的茶水,親手遞到了歐陽伐的手上。
來往的嬌蘭和嬌嬈都目不斜視的好似沒有看見百里飛鳳對這位恆宇國太子殿下的殷勤。
「多謝公主」,歐陽伐接過這位對自己是好的薔國二公主親自遞過來的茶水,心裏好歹的找回了一點平衡,也許是那位長公主殿下身體不適的原因,一直都沒有什麼精神,除了那晚遠遠的和自己說了兩句話,自己就再也沒有和這位長公主殿下開口說話的機會。
歐陽伐這邊這樣一廂情願的想着,那邊院子外倒是突然有了聲響傳過來。
「太子殿下可在?……」。
「太子殿下,見過太子殿下……」。
廳堂里陸陸續續的走進了一群人,百里飛鳳心裏不悅的避開,被綠寇和琴音擋在了身後面。
「太子殿下可要為我連拓國給個說法,這位番邦的公主竟然動手打傷了本王的皇妹」。
「誰是番邦,明明是你們的那個公主先出言不遜……」。
「到底是誰先出言不遜的,我連拓國的公主被冒犯,這件事情我……」。
「我們殿下正在內室休息,幾位請先移步房外」,喜鵲掀開帷幔走出來,臉色不善的看着擠進來的一群人,封賜和年垚聞言也走了進來,一副趕人的模樣。
歐陽伐看着薔國長公主殿下身邊的人都是如此的態度,臉上也有些訕訕的。
「你是誰,本王和太子殿下說話哪裏輪到你插嘴的餘地」,司馬文賢皺着眉頭的看着對着自己出言不遜的一個下人。
「司馬皇子不可……」。
「誰在外面」,內室里響起一片,喜鵲聞言急忙的轉身,嬌蘭和嬌嬈分開帷幔,臉上還掛着紗巾的百里寶殊緩緩的走出來,一雙流光瀲灩的眸子直接不悅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這邊的眾人。
歐陽伐看着被驚動着走出來的百里寶殊心裏就暗叫一聲不好,心裏也有幾分煩躁的看了這位連拓國的皇子一眼。
不由得想來,這些人是不是故意過來搗亂的。
「太子殿下,請把這些醫女帶回吧,感謝國主王后的惦記」,百里寶殊愣愣的看着歐陽伐說了一句,才轉頭看向一邊站着的幾個人。
「你又是哪位,這裏是本宮的休息的地方,你站在本宮的地方,哪裏有你說話的位置,還是說想讓本宮給你們騰出說話的地方」。
「皇姐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百里飛鳳看着百里寶殊如此的架勢,看樣子是接着機會要在這幾個諸侯國的面前立威了。
「長公主殿下嚴重了」,歐陽伐率先的開口。
「到底嚴不嚴重太子殿下心中自有決斷,本宮初來乍到,便被一些不明不白的男子傳入居室,這若是被有心人傳了出去,我薔國的顏面往哪裏安放,既然如此,本宮還不如先回去,以免在這裏損了我薔國顏面的好」。
「長公主殿下……」。
「薔國的長公主倒真的脾氣很大,本王什麼時候就成了不明不白的人,就只有你們薔國來的公主身份尊貴的不可方物了,連臉都不敢露出來,難不成這些年來揚名諸侯國的樣貌也不過是虛名……」。
「你也配」,百里寶殊看着司馬文賢火藥味十足的來了一句,「封賜年堯立刻把人給我打出去」。
「你敢……」。司馬文賢話音剛出口,就看着站在一邊穿着盔甲的高大男子衝着自己就打了過來。
歐陽伐臉色難看的被哄了出來,也瓊的皇子倒是見勢不好主動的退了出來,而出言不遜的司馬文賢直接被封賜一把抓在手中給扔了出來。
百里寶殊扶着喜鵲站在門前,看着渾身狼狽被直接扔出去的司馬文賢,「本宮敢不敢,輪到你來置喙」。
剛過來就開始動手了
寶寶的火氣有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