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你終於來了
季建飛摔倒了。
自己跳起來自己摔倒的,摔了個狗吃屎,而且好像還摔得不輕,因為摔倒之後他就癱在那裏爬不起來,齜牙咧嘴,不停抽氣,仿佛極為痛苦的樣子。
在場的人,幾乎全部都認為他在演戲,就像足球場上那些假摔的球員一樣,目的無非是為了博取裁判的同情,以此得到一個點球的機會。
不過對於季建飛的這樣做法,大家都表示理解,蕭大小姐這回顯然是傷心絕望到了極點,因為她連離婚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季少將如果再不出絕招,這牆角恐怕真就讓某個小白臉給挖了!
只是,大家雖然都能理解季建飛為什麼要這樣做,但對於他的表演卻是不敢恭維的,因為他的表情雖然痛苦無比,入木三分,癱在那裏也似模似樣,仿佛真箇摔得不輕似的,可才這麼一點高的地方摔下,真能摔出個內傷嗎?
這樣的表演,顯然是太拙劣了。
這樣的騙術,也顯然太沒技術含量了!
真要做戲,那就做全套嘛,表現得如此痛苦,怎麼着也得從二三樓的高度跳下來,那才顯得逼真啊!
就你這樣的還想蒙人,你當世界上的人都是傻子嗎?
果然,蕭盈苛冷漠的看他一眼,理也沒理,轉頭對陳凌道:「古醫生,晚飯我已經安排好了,咱們去吃飯吧!」
陳凌點點頭,轉而又有點貓哭老鼠似的看一眼還癱坐在地上的季建飛,「蕭小姐,你先生……」
蕭盈苛沒什麼表情的道:「用不着管他!他喜歡裝,就讓他裝好了!」
說罷,這就拂袖而去。
陳凌自然趕緊的跟隨其後。
一班警衛見蕭盈苛都走了,季建飛還賴在地上沒有起來,依舊手捂胸口,齜牙咧嘴,不停的抽着涼氣,極為痛苦模樣,不由就想出聲提醒他,季少將,你夫人已經走了,不用再裝了!
季建飛太委屈了,因為他真的不是在裝,他是真的傷摔了!
傷摔?
是不是錯了?
不,沒有,他確實是先傷,然後才摔的!
季建飛一點也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在他躍起的瞬間,胸膛突然就痛了起來,痛得他死去活來,而且至今仍然撕心裂肺的抽痛着。
痛苦,是一種很抽象的東西,沒試過的人不知道,但誰痛誰卻是知道的,儘管季建飛身上的疼痛是如此的真實,可是旁人的表情卻明顯在告訴他:你是裝的!
委屈,疼痛,苦逼……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在心頭糾結成麻,季建飛覺得自己真的要吐血了。
不過,縱然是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季建飛,有一個人還是相信的,那就是古大官人,不過……他好像不會給予季建飛任何的同情。
是的,陳凌不喜歡季建飛,從這個人一開始出現他就不喜歡,後來看見這廝粗暴無禮蠻橫跋扈,說話尖酸刻薄陰陽怪氣就更不喜歡,再再後來得知這廝竟然是蕭盈苛的丈夫的時候,他的那一點不喜歡就被無限放大了,用討厭來形容有點含蓄,可是用憎恨來形容又有點誇張……反正就是兩者之間吧!
被古大官人恨上了,那季少將的好日子顯然是要到頭了,如果他了解陳凌的為人,知道他的手段,自然是躲才為上策的,可是他不了解,偏偏又自我感覺良好,還主動發起挑恤,那還陳凌還能怎麼滴?只能順勢陰他一小把廖表心意咯!
所以這會兒,陳凌跟着蕭盈苛前往餐廳,走到轉角的就要進入走廊消失的時候,他還回頭悄悄的向季建飛比了個「V」字形的勝利手勢。
別人都沒看見,可是季建飛偏偏就看見了,所以他又一次被氣得欲生欲死,暴躁如雷,恨不能將陳凌活撕了,當然前提是他現在還有能力的話!
……
陳凌跟着蕭盈苛來到餐廳的時候,只見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菜餚。
直到這個時候,陳凌才感覺自己是真的餓了,所以就老實不客氣的坐下來開吃。
這人嘛,心情好身體就好,身體好胃口就好,幹活倍捧吃嘛嘛香,這一頓,陳凌吃了足足四大碗米飯!
蕭盈苛則吃得很少,大多數都在看着陳凌吃,在她的眼中,這個比她小三四歲的醫生真的很不錯,俊朗,直率,真誠,靦腆……想到這些的時候,她感覺心裏有些異樣,趕緊的拂去眼前這個小男人在心中留下的種種優點,僅僅只留下醫術卓絕這一點!
晚餐進入到尾聲,蕭盈苛體貼的問道:「古醫生,要再添些飯嗎?」
陳凌擺手道:「不用了,我已經飽了。今晚我已經吃了很多,或許真如別人說的,過家飯就是比較好吃吧!」
蕭盈苛淡笑一下,「不是過家飯好吃,是你真的餓了!」
陳凌打個哈哈道:「也許是吧!」
蕭盈苛緩緩的道:「古醫生,今天真的對不起,不但失禮了你,還怠慢了你,又讓你看這麼一場笑話,最後還讓你挨了我先生的打,實在太對不住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表達我的歉意了。」
「沒關係!蕭小姐不必太放在心上!」陳凌搖搖頭,極為寬宏大量的語氣,不過說到最後又不忘評價一句,「不過令先生的脾氣也確實是太暴躁了一些。」
蕭盈苛臉浮苦色的道:「之前的時候,他不是這樣子的,性情極為平和,待人也彬彬有禮,不會像現在這麼尖酸刻薄,咄咄逼人的,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他整個人就變了,呃……這些事情不說也罷了,古醫生,請允許我再次代我先生向你致歉。」
陳凌揮揮手道,「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蕭小姐不必再耿耿於懷。」
兩人正說着話呢,一名警衛員走了過來,附到蕭盈苛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蕭盈苛聞言臉色微變,「有這麼嚴重?」
警衛道:「大夫們是這樣說的!」
蕭盈苛站起來道:「我去看看!」
陳凌也跟着站了起來,凝聚了耳力的他雖然已經裝剛才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里,但還是佯裝不知的問道:「蕭小姐,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蕭盈苛猶豫一下,終於還是直言相告,「警衛說,剛剛季建飛摔了一交,大夫們懷疑骨頭與肺組織有損傷,但這裏沒有檢查設備,不能確診,準備把他送到醫院去!」
陳凌忙道道:「那我也跟你去看看吧,別的病我不敢說,可是傷筋動骨跌打損傷一類的,卻是我最擅長的!」
蕭盈苛又一次因為陳凌而動容了,因為她沒想到這個年輕男人的心胸竟然如此的寬廣,完全不計前嫌的願意前去替季建飛診治。
再對比起自己的丈夫,蕭盈苛不由幽幽的長嘆一口氣,同樣也是男人,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儘管在她的心裏,始終都認為季建飛是裝的,可畢竟是好些年的夫妻,沒有愛情也有感情不是,萬一他真有個什麼好歹,她心裏也是不安的,所以想歸想,感嘆歸感嘆,還是什麼話也沒說,領着陳凌往外走去!
在兩人走出餐廳的時候,又有一個警衛來報,「小姐,季少將請的客人已經到了!」
蕭盈苛問:「他的客人?」
警衛道:「是的,是一名洋人,他說他叫安東尼,是一個醫生,來自中美醫院!」
陳凌心中一動,問道:「這洋人是不是四十來歲左右,一米八二左右個子,短金色捲髮,碧眼,帶眼鏡,沒有留鬍子!」
警衛連連點頭,「不錯!」
陳凌心中大喜過望,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廝果然真的送上門來了!
同時,心裏也微鬆一口氣,因為這個疑似聖教教父的安東尼與蕭家的關係,顯然沒有自己想像的如此親密,照如今的情況來看,他只是受季建飛的邀請前來替蕭定中治病而已!
最多,也只可能與季建飛有勾搭,與蕭盈苛是沒有關係的。
蕭盈苛見陳凌這樣問,不由有些疑惑,「古醫生,你認識這個人?」
陳凌道:「似曾相識!」
蕭盈苛微汗,這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呢?
兩人說着這就和警衛迎了出去。
別墅外面的花池邊,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提着個銀色醫療手提箱站在那裏,西裝革履,帶着金絲眼鏡,一派的斯文儒雅。
蕭盈苛主動的開口,用標準又流利的英文道:「先生,您好!我是季建飛的妻子,我叫蕭盈苛。」
那洋人聞言卻用中文道:「季夫人,您好,我是安東尼教授,是中美醫院的醫生,主要負責外科部,這次來是受季少將邀請前來給一個病人會診的。請問季少將在嗎?剛才來之前,我和他通過電話的。」
說着,這個自稱是安東尼的醫生甚至還主動的掏出了工作證件,遞給了蕭盈苛。
蕭盈苛看過之後,竟然反手一轉,把它遞到了陳凌的面前。
陳凌雖然不知道她什麼用意,但也趕緊接過察看起來,仔細的看過之後,發現這證件八成九應該是真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疑似教父的人真的是一名醫生?
陳凌把證件遞迴去的時候,不由再次深深的打量他,個子很高,身材偏瘦,沉穩內斂,帶着一些些陰鬱氣質,尤其是那一雙手,白皙,修長,不但適合拿槍,也同樣適合拿手術刀。
仔細的想了想後,又覺得這並不衝突,愛絲是反聖教聯盟會的成員,而且可能是極核心的成員,可是對外的身份,卻是森美金融國際的執行總裁,那麼這名聖教的教父,怎麼就不能是中美醫院的醫生呢?
再說了,前陣子天主教堂的主教被移花接木的開膛破肚裝了炸彈的事情也在提醒陳凌,聖教的人之中,肯定有一位或幾位甚至是更多精通外科學的專家,要是一般人的話,怎麼可能把人的胸膛剖開,安裝了炸彈後又縫回去,而又令這人不死呢!
現在這個疑似教父安東尼以醫生的身份出現,那一切就變得合理了!
儘管這樣想通了,但陳凌還是想做一件事,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扒了他的褲子,看他的屁股!
陳凌心中思緒萬千,蕭盈苛卻已經開口道:「不好意思,安醫生,我先生確實是在家的,不過剛才在花園裏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這會兒不能親自來迎接你了!」
安東尼吃驚的道:「摔交了?現在怎麼樣?嚴重嗎?」
蕭盈苛道:「我們隨行的大夫說好像有點嚴重,正準備帶他上醫院檢查一下呢!」
安東尼道:「我主動的是臨床外科,對外傷有一定的研究,先帶我去看看他好嗎?」
蕭盈苛愕然一下,因為這人和陳凌說的話,有着異曲同工的意思,所以就猶豫的回頭看向陳凌,仿佛是在垂詢他的意見。
陳凌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蕭盈苛這就道:「好,安醫生請跟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