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這「大逆不道」的行為,終究沒有讓脾氣極好的步以容「視而不見」。
步以容專門圈了蘇北,很委婉地告訴蘇北,她這行為會被扣五分,如果她願意誠懇反思,他可以當做沒看到。
蘇北差點兒把手機都給捏碎了。
最終,在墨上筠和丁鏡幸災樂禍的「勸解」一下,蘇北又發了兩個字——「反思」。
雖然她的態度不夠誠懇,但步以容還是表示願意原諒她。
蘇北差點兒沒把手機給丟了。
至於墨上筠和丁鏡二人,則是在一旁故意聊天,討論着步以容的「好脾氣」,感慨在諸多教官里,好脾氣的步以容也算是一另類了。
「不知道這樣下去,他會不會被學員欺負。」墨上筠裝模作樣地感慨道。
「這不是已經有人騎他頭上撒野了嗎?」丁鏡有意無意地看了蘇北一眼。
蘇北的拳頭被握得咔嚓作響,每一道聲響都帶着連暖陽都驅走不了的寒意。
墨上筠和丁鏡對視一眼,然後輕笑一聲,之後才不再說話。
說夠了,人要知道分寸。
蘇北不爽地抱臂,靠在一邊壓制着怒火,沒再跟她倆計較。
扯完淡,墨上筠也休息下來,準備玩一下手機。
墨上筠的社交軟件素來不是打發時間的。
時不時閉個關,動不動就是一兩個月,有事時間會更長,墨上筠很容易失去跟外界的聯繫,那些她感興趣的領域是否有什麼新消息、新進展,她都不知道,所以她會利用社交軟件來補齊。
這個時代發展太快,尤其是她感興趣的那些領域,甭說五個月,就算是一個月失去外界的消息,那也會落後一大截。
墨上筠時常會讓一些朋友給她發點學術論文之類的,方便她上線時瀏覽一下。
儘管她平時也沒什麼時間就是。
但以前當領導的時候,可以接觸網絡,不會處於這種全封閉的環境裏,所以不上線也毫無影響,但這次情況不一樣。
於是在接下來的路程里,墨上筠都拿着手機翻看着,電量一點點地消耗,而她則是馬不停蹄地翻看一篇又一篇的論文。
丁鏡和蘇北一開始還以為她只是單純的玩手機,但後來好奇地湊過去一看,見到她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頓時頭都大了,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轉移開,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丁鏡很納悶,所以時不時會盯着墨上筠看。
向她這種級別的,完全看不懂墨上筠在看什麼,她會中文,也會英文,認識很多字和單詞,但墨上筠看的文章里,她每個字都能看懂,卻不明白講的是什麼。
這就是傳說中的本科畢業生?
丁鏡本覺得自己學這幾個月的高中文化,今後也就差不多了——並且下定決心再不去學習這類的知識,但在見到墨上筠能輕鬆閱讀那些生澀難懂的文章後,她的信念又稍稍有點兒動搖了。
有機會的話,還是讓墨上筠教一教別的內容吧。
丁鏡如此想着。
一直到下車的時候,墨上筠才停止閱讀,將手機放下的同時,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眼睛——看得太久了,眼睛有點疼。
「下車。」
一路都未曾說話的尚元廷,在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同她們仨說了兩個字。
三人便一起走下車。
但落地的時候,多少都打量了尚元廷一眼。
對於他們來說,尚元廷算是挺不熟悉的那種,雖說在訓練過程中接觸過,但尚元廷就是一塊木頭,搭配的時候就做自己的事,當然他能做的很好。從來不主動跟人交流,有從來不發表意見,雖說實力很強,但存在感卻有些低。
就像這一路,他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看着車,好幾次墨上筠等人都要將他的存在給遺忘了。
墨上筠不由得想到一年前的尚元廷——那個時候的尚元廷,雖然也少言寡語的,但卻不像是現在這麼沉默。
不過那時候秦雪也是在的。
難道,尚元廷如此沉默寡言,跟秦雪有關係?
這個念頭閃過,但墨上筠沒有深想。
不管怎樣,跟她關係不大。
剛剛一到,步以容和段子慕下車後,閻天邢就開着車離開這裏。
中間下車也只是轉換一下位置罷了。
墨上筠心裏想的是,不知道他這麼長時間的駕駛,會不會導致身體問題。
再強壯的人,持續十幾個小時一直在開車,怕是也很難接受得了。
而且閻天邢從昨天遇見起到現在,應該就沒有休息過。
——憑直覺,閻天邢點名叫段子慕上車,肯定是有事要說,不可能會在車上休息的。
想至此,墨上筠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沒來由覺得有些煩悶。
步以容走過來,說道:「車停在這附近就行,你們跟我來吧。」
五個人頓時聚集在一起。
一開始還下意識排成三行兩列,後來意識到怪怪的,走在大街上還挺顯眼,所以五人互看一眼,便自動分散開來。
但湊在一起,看起來還是怪怪的。
最後還是步以容反應過來,讓他們每個人之間相隔一米左右,當做前面那個是你跟蹤的目標,最好氣質上要融入環境之中,五個人的狀態這才有所好轉。
墨上筠被閻天邢帶着在車上轉了一天,不知道現在身處何地,所以特地用手機定位了一下,這才知道自己的處境。
邊陲小鎮,很偏僻的地兒,近兩年開發出旅遊項目,漸漸有所發展。
這裏跟雲城還是不能比的,但跟昨日的小鎮來比,倒是差不多,建築和環境都相差無幾,空氣也很好,就算是在街道上,也沒有喧囂味道,感覺呼入的空氣都是乾乾淨淨的。
步以容似乎對這裏很熟悉,帶着他們轉悠了一圈,最後來到一家餐館裏,直接進了二樓包廂。
在那裏等候的,還有一名武警,三十出頭,便衣裝扮,模樣普通,在人群里並不起眼,身上還有一種頹敗中年人的味道,若是步以容沒有介紹的話,真看不出他是武警。
「坐坐坐。」
武警朝他們一招手,示意他們找地兒坐下。
墨上筠五人一直沒動,等到步以容落座後,才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他們都不知道接下來要面臨的是什麼,所以集體保持沉默,耐心地聆聽武警跟步以容的交流。
結果二人閒話家常了一陣,各自問候着,就差沒說家裏餵養的豬有幾斤重了,一直等到他們點的飯菜上桌,這樣無聊的話題才算是終止。
而,菜一上完,他們就真正進入正題了。
墨上筠等人聚精會神的聽着。
按照武警的講述,他們應該是去做監視任務的,有三個目標需要他們幫忙盯梢,不需要他們主動出擊,只需要他們將對方的行程給記錄下來再進行匯報即可。
武警不放心他們幾個人,覺得他們年輕氣盛,容易意氣用事,所以再三強調「不能主動出擊,不然會影響他們計劃」。
墨上筠等人連忙應了,好讓他放寬心。
「待會兒我會把他們三個的資料給你們,你們就看着分配一下。」武警如此說道。
身為晚輩,墨上筠等人只得繼續點頭。
然而,當他們打算繼續聆聽「前輩」的教導的時候,武警倏地話鋒一轉,又跟步以容閒聊起來,那架勢簡直就像是應付式的給他們安排任務,壓根就沒有用心。
五人:「……」
我勒個去。
敢不敢再敷衍一點兒?
偏偏,精明如步以容,也沒有再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去,甚至一句話都沒講,全程都在跟這位前輩閒聊。
墨上筠等人化無語為食慾,乾脆利落地將整張桌子的飯菜都給解決完了。就算是寡言少語的尚元廷,都非常積極地參與這項活動之中,於是他們兩桶米飯全部被吃得一乾二淨,等武警前輩打算給自己再盛小半碗飯的時候,只能對着空空的木桶乾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