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學員們如同喪家犬一般被追了一整晚,嚴重地打擊到了他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所以,墨上筠給了他們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不過——
效果不大。
一個小時後,他們只是稍作調整,吃了點糧食恢復了點體力,但依舊有氣無力地趴、坐在地上,壓根沒有想動彈的意思。
墨上筠從一棵樹上跳了下來,爾後,拍了拍手,右手兩指彎曲遞到唇邊,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眾所周知,墨上筠不喜歡口令。
哨聲一響,必須立即安靜下來,然後集合。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所有人都從地上翻身爬起,雖然一個個如同田地里久未吸取水分的焉白菜,可他們動作還是沒有閒着。
在墨上筠規定的一分鐘裏,全部整齊劃一地排列在空地上,強撐起精神睜大眼睛、目視前方。
墨上筠只手放到褲兜里,不緊不慢地踱步走近,然後來到列隊前面。
段子慕和澎於秋默契地站在兩側。
「有堅持不下去的嗎?」
眼瞼一抬,墨上筠視線一掃,那似是不經意的視線,卻夾雜着實質性的威壓。
剛剛還躺在地上嚷嚷着「要不就這麼放棄算了」的人,此刻皆是心神一凜,一時間全部閉上了嘴,一個一個的都不敢再說話。
堅持不下去?
笑話。
他們也就說說而已。
墨上筠身為一個女的,都能輕而易舉地走到現在,他們這些人若是就此放棄,顏面也太難看了點兒。
再者說,都走到這兒了,就那麼放棄——
他們不甘心!
「嗯?」
遲遲沒等待回應,墨上筠眉頭微微一動,鼻音輕輕往上一揚,帶着催促和不耐的情緒。
——「報告,沒有!」
氣沖雲霄的一聲喊,由三十多個年輕人吼出來,幾乎震懾了半座山頭。
墨上筠無奈勾唇,抬手摸了摸耳朵,「聲音小點兒,還怕目標暴露得不夠?」
「……」
剛剛還鼓足精神表示決定的學員們,心裏忍不住罵了一聲娘,然後默默地閉上了嘴。
奶奶個熊的,到墨上筠這兒,做什麼都能被挑刺。
墨上筠抬起右腿,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摸了摸左手手腕,悠悠然道:「被追得這麼狼狽,就問問你們,想不想體面一次?」
這漫不經心的聲音,從墨上筠嘴裏說出來,閒閒散散的,似乎沒有任何力度,可落到學員們的耳里,卻化作熱血沸騰。
「想!」
當即,連想都沒有想,所有學員立即異口同聲地回答。
墨上筠眉頭挑了挑。
得。
氣氛調動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說事了。
——此時此刻,倘若身側的兩個教官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會好好跟她普及普及什麼叫「調動氣氛」。
墨上筠抬眼,「各組組長站前面來。」
眾人一看她這架勢,就知道反擊有望,當即沒有跟她計較瑣碎事的心思,三十多個人,乖巧聽話到不行,說什麼做什麼,一個字都不敢忤逆她的。
墨上筠花了十來分鐘,開始跟他們講解「反攻策略」。
對於墨上筠來說,只是從諸多策略里挑選出一種適合他們的,可這一幫沒有什麼作戰經驗的學員,卻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到最後,有的半信半疑,有的對她表示五體投地,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味道。
就算是平時不怎麼稀罕墨上筠的游念語,看向墨上筠的眼神里,都帶着幾分不一樣的意味。
墨上筠的反擊策略,一句話概括就是——
[反游擊戰。]
既然對方要玩游擊,一撥一撥的人的往上湊,以最少的人數和最無恥的招數來拖延他們的時間,那麼,他們就乾脆分散開來,花更多的時間來分散他們。
這只是籠統的戰略。
也是段子慕和澎於秋能夠想到的。
而,對墨上筠的詳細策略,就連段子慕和澎於秋,都難免覺得驚訝。
墨上筠依舊是按照她的習慣,做詳細而周到的作戰計劃,想到各種各樣的可能性,然後挑選出幾種幾率最大的可能性跟他們說明並且做出應對策略。
七個小組,其中每個小組都能根據附近的地形互相照應,確保某一個小組在應對不了的時候,能夠有1—2兩個小組對他們進行救援。
補充說明,墨上筠又說了二十分鐘。
「時間差不多了。」
墨上筠看了眼時間,一句話結束了這一次的作戰策略講述。
五個小組聽得入神,因她這句話,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至於澎於秋和段子慕,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摸了摸鼻子。
就作戰經驗而言,澎於秋和段子慕都是有一定積累的,可就算是他們,也沒辦法將作戰策略考慮到墨上筠所說的程度。
這需要多次的作戰經驗積累,然後根據種種環境條件、人為條件,在腦海里進行模擬演練,最後再一遍遍地查漏補缺……
段子慕想想就頭疼。
澎於秋想想就嘆息。
太特麼費腦力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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