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交往過。」
季若楠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心態。
她就想跟墨上筠說出這一事情。
至於理由,或許很複雜,連她都找不到準確的解釋。
許是為了試探,許是想看她反應,許是出於不痛快的心理……
只是在說完之後,季若楠對自己衝動的問話,有些許懊惱。
「嗯,我知道。」
墨上筠平靜的點頭,連半點差異的反應都沒有。
早先聽林琦說過了,並且早已接受了這件事,不然也不會真的毫無反應。
近乎應付地回應完,早就困了的墨上筠,踩着拖鞋走至自己床鋪旁,枕頭一丟,朝床上一躺,被子一掀,就睡了下去。
季若楠看着她這一氣呵成的動作。
一時間,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她知道?
閻天邢應該不會跟人提及這件事才對。
而墨上筠……是從閻天邢這裏得知的,還是從旁人那裏得知的?
那一刻,季若楠只想將墨上筠搖醒,找她問個清楚明白。
只是理智碾壓了一些衝動,季若楠最終還是克制了自己。
但,遲遲沒有躺下來。
躺下後的墨上筠,總覺得有兩道視線落到身上,過了足足兩分鐘,也沒聽到隔壁有點動靜,墨上筠乾脆從床上坐起來。
正好,跟季若楠面對面。
「你睡不睡?」
煩躁地將碎劉海往上一推,墨上筠手肘撐在膝蓋上,不耐煩地朝季若楠問道。
冷不丁見墨上筠起身,季若楠也是一驚,隨後直言問:「你怎麼知道的?」
「聽說的。」墨上筠摁了摁眉心。
「哦。」
季若楠應了一聲。
隨後,不再保持姿勢當雕像,躺了回去,同時還翻了個身。
墨上筠:「……」
擦。
莫名其妙。
皺了皺眉,墨上筠重新回到被窩裏,在沒人盯着的安全環境裏睡了過去。
早晨,六點半。
不需要監督晨練、也放棄了自己晨練的墨上筠,睡了四個小時才起床。
因為生物鐘很準時,墨上筠準時清醒,繼續睡也很難睡着,遂簡單收拾了下、整理好床鋪和自己物品後,便將作訓帽壓住亂糟糟的短髮,優哉游哉地出了門。
剛到樓梯附近,墨上筠便見到從拐角處走出來的身影。
注意到那人的與眾不同,墨上筠及時剎住腳步,近乎訝然地打量着走來那人。
段子慕。
作訓帽、作訓服、黑色軍靴,跟以往的打扮沒有變化,裝扮上唯一的區別,是肩上背了一把狙擊槍。
帽檐、衣領、衣袖、褲子上沾了些雜草,身上滾得滿是泥土,堪稱狼狽。
一張很好看的臉,此刻眉目間是一夜未睡的睏倦,臉上被刮出幾道傷痕,還沾了些許灰塵,生生將臉的美感給毀了。
知道墨上筠在打量自己,段子慕卻依舊一步一步往上走,一直到距離墨上筠還剩倆台階的時候,段子慕才停了下來。
乾脆抬頭,讓墨上筠看個清楚。
雙眸抬起的一瞬,桃花眼的眼角輕輕一揚,眼底隱現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看呆了?」段子慕率先出聲,調侃道。
墨上筠臉色微黑,挑眉問:「去哪兒了?」
沒記錯的話,從昨天上午開始,就一直沒有見到段子慕。
只是段子慕素來事少,多數時間都待在靶場,平時也神出鬼沒的,不去細想的話,還真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消失的。
可以說,屬於一名狙擊手的低存在感,他發揮的淋漓盡致。
「訓練。」段子慕回答。
「哦。」微微點頭,墨上筠打量着他這身灰塵草屑,又問,「多久?」
段子慕道:「一天一夜。」
哦……
一般的正常訓練,是不可能堅持一天一夜的,但如果是狙擊手的話,倒是有好些個項目。
鍛煉的就是耐力。
「辛苦了。」
墨上筠懶懶說着,直接往左邊走了一步,下樓。
渾身髒兮兮的,段子慕也沒想跟她久聊,待到墨上筠走下樓後,段子慕走上了兩個台階,回到了宿舍。
提前五分鐘,墨上筠來到食堂。
難得在這個點見到墨上筠,炊事員一激動,多了墨上筠倆包子和一雞蛋。
「墨教官,多吃點,多吃點。」
炊事員非常熱情地說着。
低頭看了眼端盤上的倆饅頭、倆包子、倆雞蛋、一碗湯粉、兩根油條,墨上筠眸色微微一沉,可見炊事員這般熱心,倒也沒真的將包子雞蛋放回去,而是端着過量的早餐找了個位置坐下。
結果,陸續進來吃早餐的學員,無意中掃到墨上筠端盤裏的早餐,險些沒有把眼睛瞪出來。
難不成,墨教官鮮少跟他們一起吃早餐的理由,是想隱瞞自己早上是大胃王的屬性?
對於周圍的視線,墨上筠自覺地選擇無視。
吃到一半。
閻天邢端着自己的早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視線從閻天邢的早餐上掃過,墨上筠揚了揚眉,抬眼朝閻天邢問:「吃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