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王並不以聶菲兒失德而想要退婚,這在文帝心中就已經大大加了分,他越是堅持,文帝就越不會讓他娶一個德行有虧的女子。」對於文帝,前世的聶風華可是研究得十分透徹的。
那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太子謀反,跟他硬碰硬,他就一怒廢黜。
庶民蕭平為了看父親不惜深入叢林,又以身犯險救了他,雖然他並不寵愛這個長子,但作為父親多少還是有些父子之情在的,那一次,是被喚醒了一些。
「這樣的風度確實世所罕見,看來祥王真的是看透看開了。」司徒乾知嘆口氣,「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若是要成為一個帝王,斷情絕愛肯定是好事,至少心中的痛苦會少些,無欲則剛,如今怕是再沒有什麼事可以左右到他的情緒了。」
司徒乾知看着聶風華:「難道在你眼中,所有的帝王都是如此的嗎,沒有一個例外?」
聶風華笑一聲:「有,但是極少數,萬里挑一,至少我不認為我能遇到。」
「為什麼?」
「高處不勝寒,人一旦到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就會發現自己再沒有什麼可追求的了,什麼都在自己手上。當一個人可以擺佈千萬人的命運時,你說會不會生出一些其他欲望來?」
「比如?」
「權勢和錢財已經是盡數掌握的了,這個世上最難掌握的是人心,特別是美人的心,誰不想得到呢?」
司徒乾知忍不住樓一下她的肩:「可這天下最美的美人兒已經在我懷裏了,我何苦還要去追尋那些不如你的女子?」
「男人都一樣,吃着嘴裏的看着碗裏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如果你手上有讓你隨意挑選嬌妻美妾的權力,而且那些女子都送上門讓你挑,你能抵擋一次兩次,能抵擋十次百次麼?」
「我能!」司徒乾知說這話的時候格外正經,目光堅定。
「你沒到過那個位置,說這話未免過早。」
見她眼中是滿滿的不信,他有些受傷:「我以為,我們經歷過生死離別,總歸還是有些信任的。」
聶風華笑:「如果你不要總惦記着那個位置,我想我會百分百信任你的。」
司徒乾知深吸口氣,有些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已經是下半年,天氣慢慢涼爽,聶風華原本是不怕熱的體質,對着這個天裕的夏天倒也還算熬得過,但其他人卻是載歌載舞地歡慶秋季的到來。
無寂最近喝奶已經很少了,眼看着沒幾天就一周歲了,這孩子長得壯實,平時也不愛哭鬧,倒是好養得很,惹得聶風華心痒痒好想再生一個。
但想到現在非常時期,還有很多事要做,再說兩個孩子連得這麼緊怕是對自己身體也不太好,所以只好暫時作罷。
也因為如此,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出門辦事去。
黃冰和黃絹如今已經成了她的左右手,基本上代替了花玉心的位置,不過玉心畢竟是跟她身邊多年的人,有時候茫然回首,看到身後站着其他人她還是會略略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