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一路小跑着朝光源奔去,可越走近,他的心越涼,步伐越沉重,老天爺不是吧,和他們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他簡直不敢相信,雖然還沒出洞口,但是遠遠的他已經感覺到異樣。
眼前出現的景致根本不是什麼大山和樹林,也不是進來的洞口,更沒有雲飛揚在幫着他們打燈,他們辛辛苦苦走了這麼久,吃了這麼多苦,經歷過黑暗和寒冷,一路又是潛水,又是抹黑前進,居然又繞回來了!
這不就是他們進來的那個地方嗎,巨石門,河流,玉石橋,平台,張峰已經說不出話來,跑到外面一看,正是之前他們走過的地方,有沒有搞錯?他只感覺腦袋嗡的一聲,沒有了任何想法和念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站起來,絕望了。
鄭虎他們看到張峰一鼓作氣跑了出去,便也加緊了步伐,勝利就在前面了。隨着張峰的節奏,不凡是速度最快的,他出來以後看到這個景象也呆住了,還沒出去?不過他就好像沒心沒肺似的,仍然面無表情的坐在張峰旁邊。
反正對不凡來說只要張峰在他旁邊,在什麼地方都無所謂,別說是這裏了,比這裏更惡劣的環境他都經歷過,這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此時張峰的腦袋已經是一片空白,根本不想再運作,他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一切,躺在地上閉着雙眼,讓自己放空。
鄭虎跟着出來看到這一切,整個人都傻了,別他媽開玩笑了,他們差點把命都丟了,最後告訴他們只是圍着這裏跑了個圈圈?鄭虎一拳砸在地上,怒吼着:「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誰他媽能告訴我們為什麼?到底該往哪走,倒是給條活路啊!這麼逗人好玩嗎?」
後面的杜天厚和杜小斌聽到怒吼聲知道事情不妙,但是打死他們也想不到會是又轉了回來,等於剛才這一段路都白走了啊。更何況之前情況最慘重的就是杜天厚,他差點死在水裏,眼前這一切沒有一個人可以接受,每個人的內心都是抗拒的。
再也沒有人想說話,他們只是或躺或坐的在地上發着呆,一開始大家還在說要走那條路,順着河流走會有出路,哪想到這他媽的是一條環形流動的河流,只是帶着他們跑了一個大圈。
如果剛才他們往上遊走,也會是一樣的結果。所以鄭虎的選擇根本無所謂對錯,因為不管往那邊走,他們都只是轉了一個圈,根本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鄭虎頹敗的坐在地上,雖然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但是他心裏還是不好受。
這一趟下來大家的精力都損耗的非常厲害,更重要的是吃的馬上就要沒有了,再這樣白費功夫,真的誰也出不去了。可是劉雲還在外面等着他呢,他不能放棄他要出去找劉雲,他要和劉雲結婚。
想到這裏鄭虎一翻站起來,「峰哥,我要求繼續前進!繼續出發,我們不能停下來,越拖下去對我們的消耗越大,咱們缺吃少喝的,很快就要熬不住了。峰哥,咱們走吧。」鄭虎的一席話直擊張峰心底。
張峰沒想到偶爾唱反調的鄭虎這次居然沒有潑任何冷水,而是這麼積極的調動節奏,兄弟都這麼拼,他又有什麼理由放棄?何況兄弟都是被他牽連成這個樣子的,如果不是他,大家怎麼會進來吃這些苦頭。
張峰站了起來,對鄭虎說道:「聽你的,咱們繼續前進,不找到出口誓不罷休!」張峰伸手去拉鄧亮和黃薇薇,黃薇薇此刻是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直要求道:「峰哥,虎哥,再給我十分鐘可以嗎,我的腿真的很重很重,我沒力氣了。」
黃薇薇是女孩子,張峰他們自然會更加關照和包容一些。誰知道這個時候杜天厚在旁邊說道:「還說什麼跟着下遊走一定會有出口,現在白白的走了一圈,早知道當時就應該直接過橋,跟着什麼河流走,真是白費功夫,要是剛才不是我命大,就因為你們的誤導我就死在洞裏了。」
杜天厚真替自己不值,心裏也一陣一陣的委屈,真是白費了一肚子力氣,誰知道又回到了原地,在這個情形下,發生這種事情,誰也接受不了,誰心裏也不好受。何況他還差點死在水裏,這一路上九死一生的可都是他。
鄭虎一聽杜天厚這個時候居然還來怪他們,一把拎起杜天厚把他扔到了水裏,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家都嚇傻了眼,不知道鄭虎為何如此激動,按理來說這一路上也應該習慣了杜天厚的叨叨,只要當他放屁就好了。
連一向護着杜天厚的杜小斌都忘記了救杜天厚,眼睜睜的看着杜天厚被扔到了河裏,杜天厚揮舞着雙手撲騰了幾下,但是他卻沒有上岸來,他害怕鄭虎再對他做什麼,只見他爬到對面岸邊 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杜小斌見狀趕緊跑過去,「天厚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杜天厚揮揮手,擦了把臉上的水說道:「我沒事,別管我。」杜天厚驚魂未定,他沒想到鄭虎會突然出手,他一點防備心理都沒有,現在隔了條河他也不怕了。
杜天厚坐在河對岸朝鄭虎罵道:「路是你選的,現在走錯了你還不讓人說了,暴君都沒有你這麼霸道,都沒有你這麼獨裁。剛才在水裏差點被淹死的人是我,不是你們,你們當然不生氣不着急,早知道往走這邊什麼事都沒有,何苦受這茬罪。」
其實杜天厚說的都對,但是這話讓誰說都行,就是從他杜天厚嘴裏說出來鄭虎接受不了,要是換一個人來指責他,他肯定虛心接受,勇於認錯,但是他杜天厚憑什麼說自己,他沒有這個資格。
鄭虎也不甘示弱,直接嗆了回去,「去你大爺的,腳長在你自己腿上,你可以不走,我拿槍逼着你和我們走了?你最好趕緊在我眼前消失,否則這裏就是你是葬身之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杜天厚抹了抹臉上的水,陰笑道:「哼,你還別嚇唬我,我現在還真不怕死,我都這樣了我還怕啥,不過你要殺了我,你也不會好過,我表哥肯定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和你的家人都要遭殃,別說我嚇唬你,不信你問杜小斌,你看我表哥手上有多少條人命。你要好好帶我出去,興許我還能饒你一命。」
這杜天厚也不知道是吃錯了哪門子藥,或許是剛才被鄭虎一扔,腦子進了水裏,現在居然開始說一些要挾的話來恐嚇鄭虎他們,不過張峰一直沒說話,他相信杜天厚只是受到了驚嚇才會胡言亂語,這一路上他能感覺到杜天厚其實是個沒什麼心機,而且耳根子特別軟的人。
但是在鄭虎耳朵里聽起來就顯得格外的刺耳,他一下跑過去,邊跑邊說道:「你他媽的白眼狼,老子現在就收拾了你,也撈個清淨。」說着從包里還把匕首摸了出來,杜小斌見狀趕緊一推杜天厚,杜天厚直接跌落到河裏。
杜小斌說道:「天厚哥你快跑,我攔着他。」說着跟老鷹抓小雞似的兩人圍着轉了起來,杜小斌嘴上趕緊求饒:「大哥,對不起,我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們計較,放過我們吧。」
杜天厚下水了也不上去,就站在水裏說鄭虎:「你就會欺負弱小有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去把雙頭蛇殺了,有本事你倒是找到出路啊,除了欺負我,除了帶錯路,你還會幹啥?現在帶錯路了還氣急敗壞的找我麻煩,是我讓你順着下遊走的嗎?」
說完杜天厚還不解氣似的,又說道:「我告訴你,要不是你,沒準我們早就出去了,你的兄弟們嘴上不說,不代表人家心裏不想,我就不信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心裏沒有氣,白白走了這麼久,誰心甘情願,誰心裏好受,他們不說你應該感謝他們,我說,你根本沒資格生氣,因為這全部都是你的錯。」
杜天厚的話讓鄭虎氣的紅了雙眼,今天不把這個白眼狼的舌頭割下來他鄭虎都枉為人,這髒水潑的鄭虎毫無反駁之力。鄭虎一把把杜小斌也扔了出去,急着下河就要去打杜天厚,這邊杜小斌攔着,那邊杜天厚再跑着。
急的鄭虎不住的破口大罵:「你個孫子!有本事你站住別跑,小爺今天不把你這張臭嘴給撕爛了,爺都不姓鄭。真是氣死老子了,怎麼遇到這麼個白眼狼。」鄧亮看到鄭虎氣急敗壞的,便要去幫他,誰知道被鄭虎一聲喝住。
「亮子,你別動手,讓我自己來,免得這孫子說咱們人多欺負人少,收拾他我一隻手就行,我現在把他剁了包包子的心都有,你們可誰都別攔着我。」鄭虎此時已經紅了眼,恨不得把杜天厚先殺之而後快。
張峰也沒想到會突然變成現在的局面,他不知道杜天厚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用這麼激進的話語去刺激鄭虎,明明知道鄭虎一向看他不順眼,他居然還要去惹他,他自己根本不會是鄭虎的對手,鄭虎徒手都能把他撕碎。
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幫杜天厚攔着鄭虎,鄭虎是他的兄弟,現在鄭虎這麼氣,就算鄭虎當着他的面把杜天厚了解了,他也不會管,只是出去以後他會替鄭虎擔着所有的事情。
黃薇薇悄悄了走了過來對張峰說道:「要不要讓他們停下來?再鬧下去虎哥肯定會殺了他的。」張峰無奈的說道:「怎麼停?我不會去勸虎子的,杜天厚自己要去惹他,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我有辦法。」黃薇薇說完便朝那邊跑了過去,張峰趕緊跟了過去,以免鄭虎不小心傷到黃薇薇。只見黃薇薇跑了過去,此時鄭虎正手裏拿着匕首追着杜天厚,杜小斌攔在鄭虎前面阻礙着他的步伐。
黃薇薇突然跑到杜天厚後面,閉上眼就是一陣尖叫:「啊……!!都他媽給我閉嘴!」突如其來的尖叫聲讓大家都嚇傻了眼,只見黃薇薇披頭散髮像個瘋子一樣,她一把抓住杜天厚就開始打。
手腳並用的往杜天厚身上招呼,邊打邊罵道:「讓你臭嘴瞎說,讓你張個嘴就冤枉人,潑髒水是吧,我打死你,姓杜的你王八蛋,你忘恩負義,你好心沒好報,你不是人,你是個畜生,我呸。我打死你,我今天不打死你我不姓黃。」
黃薇薇這一頓撒潑,打的杜天厚完全不敢還手,黃薇薇一直以來對他還不錯,吃的喝的都照顧着他,他也沒辦法還手,只能任由黃薇薇打着,看起來狂風暴雨般,可黃薇薇沒有一拳一腳打在他的要害,只是聲音大雨點小。
杜小斌更是不敢上前去勸,這可是女人啊,再怎麼樣他也不能對女人動手啊,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黃薇薇打着杜天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