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喬跑出公寓樓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回家?
這副樣子回去,寧阮一定會擔心她,再也不會允許她見喬正男償。
不見又怎樣攖?
她恨不得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他,但是……但是……
她是為了給父親翻案才和喬正男結了婚,可事到如今,她什麼能幫得上父親的都沒有做到,反倒是在喬正男的泥坑裏越陷越深。
當初,她為什麼要做出那麼愚蠢的決定。
憑什麼,憑什麼她要被他羞辱,而她要一忍再忍?!
簡喬滿肚子委屈,一下子蹲在路邊,悶聲大哭。
身後腳步聲接近過來,在寂靜的路邊意外清晰。
「簡喬。」
喬正男焦急的步伐停頓在那嬌小蜷縮的身影后,簡喬聽到他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立刻站了起來就往旁邊跑,她跑,他自然追。
簡喬跑得太快,都忘了今天穿了一雙中跟鞋,腳步一急連帶着腳跟一崴就摔了下來。
「簡喬?!」
喬正男跟上來,蹲下身抱住她,簡喬一被喬正男的手碰到,就像受了刺激的精神患者,大喊大叫着讓他別碰她!
……
簡喬眼睛裏滿是對喬正男的敵對。
都被她那麼討厭了,再不在乎這零星半點的厭惡了——
喬正男不管簡喬怎麼抗拒他,捶打他,他兩臂抱住簡喬的背和腿,公主抱得一下將她打橫抱起。
簡喬被迫臉頰靠到他的肩上。
他的肩膀寬厚遼闊,是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依靠港灣,然而對簡喬來說——
「喬正男,你還要讓我多噁心你才行?!」
噁心?!
她就這麼瞪着他,/裸的說出對他的感覺。
「很好,至少我不希望你越來越喜歡我。」
喬正男冷着臉,也不管簡喬怎麼唾棄,他一路把她抱回停車場,抱上副駕駛座,她強硬得抗議:「我要座後面!」
喬正男蹲在副駕的門邊,半響,還是拗不過她,把她抱到了後座,給她系好了安全帶。
……
簡喬側過臉,根本不會因為男人給她系安全帶這樣虛偽的動作感動。
以前的她真是傻,偶爾也會被他這樣溫柔體貼的動作砰然一下。
他根本就不是紳士,是魔鬼!
下/流骯髒的魔鬼!
喬正男坐回駕駛座,後視鏡里,他不止一次擔心的看着後座上的女人,她哭得沒有先前厲害了,但是還是側着臉,冷不丁的就有一道淚從她的眼眶裏落下來……
喬正男將後視鏡索性掰向看不見的方向。
打出生,他還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的眼淚這麼煩心。
簡喬兩手抱胸,側着身子靠着椅座,其實她很不想回到喬正男的公寓,她不想看到他,更不願去想,這一晚還要和他同床共枕。
回到公寓。
簡喬一瘸一拐地徑自跑進了客房,然後轉身就鎖了門。
喬正男擔心她的腳扭傷不上藥會嚴重。
他敲了敲門,「簡喬,開下門,我讓琴姐給你拿了藥。」
琴姐站在一邊,看着喬正男一臉焦心的樣子,手裏拿着跌打藥,真不知道這兩口又鬧了什麼矛盾,怎麼一回來,太太竟然都哭了。
……
客房裏,簡喬根本不給喬正男回應。
一個人蜷縮在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外面喬正男一敲門,她就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要聽!
她不要聽他的聲音,不要想起他的聲音,可是——
「簡喬,開門!」
喬正男的聲音嚴厲起來,簡喬使勁捂着耳朵,喬正男只聽到客房裏女孩子低低任着抽泣的聲音。
「我有鑰匙,你不開門,我就自己進來!」
喬正男心裏也是急了。
她知道他做的讓她討厭他,但他不能扔着受傷的她不管。
簡喬從床上一瘸一拐的下來,突然的打開了門——
「喬正男,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你討厭我,輕視我,想要看我痛苦難堪的樣子,這樣還不夠嗎?何必如此假惺惺!」
簡喬瞪着眼睛,眼眶紅得都讓人心疼。
喬正男什麼話也沒說,在女孩兒的跟前蹲下尊貴的身體,他挽起她的褲腿,就看到腳踝上青紫了一片。
她到底有多討厭他才跑得這麼急,崴得這麼厲害。
「琴姐,打電話讓方醫生過來一下。」
「是!」
……
喬正男是怕簡喬傷到了骨頭,叫了私人醫生過來。
簡喬是拒絕的,但是她並沒有在外人跟前和喬正男倔強,因為:「你要是腳瘸了,就別想能繼續表演話劇!」
喬正男拿捏着簡喬的軟肋。
簡喬絕不會拿自己的話劇表演開玩笑,只好配合着趕來的方醫生乖乖治療。
所幸,她並沒有傷到骨頭,只是扭得傷筋比較嚴重。
「每天三次配合着活血化瘀的藥膏就她準時按摩就好。」
「嗯。」
喬正男送走方醫生。
簡喬坐在沙發上,拋給他一個多此一舉的眼神,起身就一瘸一拐地又往客廳跑。
喬正男真是被這個倔強到死的丫頭氣壞了。
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就又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喬正男,你幹嘛?!」
琴姐還在客廳里看着他們,他就又要獸/性大發了嗎?
喬正男真是發揮出了最好的肚量和脾氣,就是簡喬急得抓着他的頭髮不放,他也忍了——
……
喬正男把簡喬放到了大床上,簡喬警戒地往裏面縮。
她看着他的眼神完全就像是他會對她施加侵/犯。
喬正男按耐着胸口的鬱氣。
轉身走了一步:「你在臥室睡,我睡客廳!」
他叉腰好像忍着極大的怒意交待道。
聲後就聽簡喬譏諷的笑聲,「不用你假好心!」
喬正男閉了閉眼,沒有應話,走出了臥室,「讓琴姐給你上藥,不要亂動!」
一會兒後,琴姐拿了藥膏進來。
琴姐坐到床邊,簡喬伸出了腳踝過去,琴姐給她擦藥的動作儘量已經很輕了,但是還是看到簡喬咬着唇緊蹙眉頭——
「哎,怎麼扭得這麼嚴重,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然要吃好幾個月的苦頭。」
琴姐看着腳踝上一片青紫,心疼得很。
簡喬委屈地努努嘴。
還不是因為那個冤家,要不是為了躲開他,她也不至於把自己自殘到這個地步……
……
「兩公婆,有什麼不愉快的平靜交談是最好的辦法,像這樣你躲我追,很容易傷了自己。」
琴姐都沒問具體情況就猜到了簡喬是怎麼受傷的。
女人嘛,生氣起來總是先跑的那個,男人要是在乎,必定跟在後面追着不放。
「太太,先生是在乎你的,客房朝北,房間不比主臥朝南好,先生頸椎不太好,一般都不會在客廳睡。」
要是換做平時,琴姐這麼說說,簡喬怕是也氣小了一大半。
但是只要想到剛才喬正男質問她是不是勾/引了喬意澤,簡喬心裏就委屈。
管他頸椎好不好,朝北的房間好不好,都是他咎由自取!
「琴姐,可以了,我自己擦,時間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簡喬把琴姐手裏的藥膏拿過來。
琴姐也不好跟受了傷的人爭,免得動作大了又要崴到。
「那太太也早點休息,睡一覺,心情就會好一點,興許明早你就不會再那麼氣先生了。」
簡喬撇開頭。
想到自己只有一/夜的清靜,明早又要見到喬正男。
怕是這一/夜也是無法好好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