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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墨一開始也等他回家,強撐着困意坐在客廳里等他。一次兩次,他還可以相信秦楚是有真的應酬,但次數多了,許子墨的神色也愈發冰冷,最後直接早早睡了,連燈都沒有留。
他平常真的是十分溫柔的,然而決絕起來卻也絲毫不留情面。過去,許子墨雖然並不喜歡做這些枯燥的家務,但依舊會努力的幫秦楚打掃好這個家;但是現在,所有的碗筷他都只把自己的那一份洗掉,就算只是扔進洗衣機的衣服,也不會再幫秦楚晾曬。
我還在這裏的時候,秦楚是決計不會碰這些東西一下的,連他的內褲都是我親手幫他搓洗晾曬,更何況別的呢?我以為他會惱怒或是不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個三十多年從未真的做過家務的人,現在卻願意撩起衣袖,笨拙的用洗潔精洗着碗,用肥皂搓洗着襯衫。
他沒有必要做這些的。
只要他願意,會有無數的人幫他做掉這些枯燥無趣的事情。然而大抵是因為許子墨,那樣高傲、自尊的男人,現在卻也會把衣服絞乾,用晾衣架晾起了。我心裏微微有些苦澀,好像自己先前存在的意義都被否定了一樣,然而就算如此,我卻依舊不由自主的想要陪在秦楚身邊,用他所聽不到的聲音指導他該怎麼做。
似乎是當鬼當得久了,我也逐漸沒了時間概念,只覺得天氣冷了不少,連樹葉都開始變得枯黃。不經意看到了秦楚的手機,才發覺已經步入初冬了。不過這一切並不會影響到我,我的身上穿的仍舊是當初自殺時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好像還處在夏天一樣。
秦楚和許子墨還在僵持着。
許子墨的高傲讓他不再輕易妥協,而秦楚的態度才是最令我感到不解的。不過這一切,我都沒有置喙的資格,因此也並不多想,只盼望着秦楚能夠幸福才好。
入了冬,球球身上的毛也長了厚厚的一層,軟軟的很是舒服。平常這個時候它總是會上躥下跳要人撫摸,不過大概是車禍的事情留下了心理陰影,現在球球卻總是安安靜靜的趴在窩裏,每夜也都要我陪着它才肯入睡。用完早餐後,秦楚洗了自己的碗筷,正在對着鏡子把領帶打好。而許子墨也披上了大衣,拿過灰色的圍巾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趁秦楚和許子墨都沒有注意,捏了捏球球的耳朵,和他輕輕說了聲「再見」。那邊許子墨已經先一步出了門,秦楚抿了抿唇,也披上了外衣準備出去。他今天的神情比往常多了一分低落,我快步跟在了秦楚的身後,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側臉。
走到外面,寒風便呼嘯着穿過了我的身體。今年冬天好像特別冷一些,連許子墨都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毛衣,而秦楚仍舊是一身西裝,筆直筆挺。我有些擔心他的身體,畢竟這個季節感冒發燒的人總會格外多一些,不過我也沒有辦法勸他換些厚的衣服,於是只能期待許子墨主動提起才好。
他仍開着那輛黑色的cayman,只是原先掛着葫蘆的地方再也沒有重新放上什麼新的飾品。那個寫着「福」字的小葫蘆一直被他放在公文包里,我也時常看見他會在抽煙的時候拿出來摩挲,不過卻猜不透他都在想些什麼。車子停在了金茂大廈的停車場裏,我跟着秦楚坐電梯上了樓,一路跟隨到辦公室坐下。
按照慣例,早晨首先是要張秘書匯報行程,然後再把要處理的文件和項目材料都呈遞給秦楚批閱。但是今天卻有些不同,張秘書不僅抱着文件夾,還拿了一個包裹精緻的快遞盒子來。
那快遞盒子並不很大,而且看上去很輕的樣子。秦楚皺了皺眉,疑惑的看向張秘書,沉聲詢問:「怎麼會有快遞?」
我也茫然的看向了張秘書。
張秘書表情似乎有些尷尬,但還是把盒子放到了秦楚的面前,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秦總,今年也要處理掉嗎?」
秦楚並沒有聽懂張秘書的話,有些困惑的「嗯?」了一聲。
「……秦總,今天是您的生日。」
他委婉的提醒了一句,然而秦楚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相比之下,我卻瞬間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桌上那個快遞盒子。
這是……我給秦楚準備的生日禮物。
他從來不會回家過生日。
第一年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為了他的生日努力準備了很久,不僅親手做了蛋糕,還省下錢給他買了一塊漂亮的手錶。家裏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我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他回來,然而就像後來的每一天一樣,不管我怎麼等,都沒有等到他。
第二天我才知道,原來秦楚的朋友為他在別的地方辦了生日party。他們一起喝酒唱歌,一起吃蛋糕許願,整整玩了一個晚上;而我,卻像一個傻瓜一樣,在家裏等了一個晚上。
為了留在他的身邊,我以為我已經沒有自尊心了,然而那天還是難受的一個人偷偷的哭了。結果我剛剛擦乾眼淚,秦楚就回來了。我紅着眼睛和他說「生日快樂」,把禮品盒子遞到他的面前,希望他能夠收下才好。只是,秦楚怎麼會缺一塊手錶呢?他連十幾萬的表都不是沒有收到過,又怎麼會看得上我這個才幾千塊的表呢?
他大概是很討厭我的,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去。我已經不太記得當時的反應了,倒是當初在店裏幫他挑選禮物和賀卡的心情還深深銘刻在心裏。不過不悲傷是不可能的,畢竟是那樣懷有期待和愛戀挑選的手錶,就那樣被他棄如敝履的扔掉了,怎麼會不悲傷呢?
秦楚玩了一個晚上,直接回臥室睡了,而那塊手錶後來則被我從垃圾桶里撿了出來,藏在了柜子裏,也不知道最後去了哪裏。
我以為只是秦楚對我還生着氣,所以才會故意在生日那天不回來。然而後來的四年,不管我怎麼準備,他都沒有回來過。
至於那些禮物,也更是一份都沒有送出去。
我這才意識到,秦楚大概是永遠不會願意收下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的。然而我還是不甘心,總是希望他至少能夠打開盒子看一看才好。剛好那段日子十分流行時光郵件,我忽然想到可以給秦楚準備各種不同的生日禮物,然後在每一年的那一天,直接寄到他的公司去。
那樣,他至少會看一看的吧?
當時完全是突發奇想才會這樣做的,但好像突然有了希望一樣,居然一口氣準備了六份禮物,寫好賀卡,認認真真的交給了受託人。只是,大概我這種人是不配有希望的,在發生了許多事後,曾經準備的禮物也被我慢慢的忘卻了,以至於我後來完全都想不起來這件事情。
不過,原來那些禮物,也都被秦楚扔掉了啊。
心裏微微的涼了一下,但這樣的結果也算在我的預料之中,所以並沒有特別的難受。秦楚還沒有反應過來,張秘書苦笑了一下,開口道:「這是顧先生寄過來的禮物。」
秦楚愣在了那裏。
「……顧安澤……」他像是過了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一樣,低聲喃喃一句。
張秘書點了點頭,有些複雜的看着秦楚,遲疑的詢問:「需要處理嗎?」
秦楚這才隱約想起來一些,眸中流露出茫然的神色,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盒子。張秘書又喊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啞聲回答:「不……留着吧……」
大概是看出來秦楚的心不在焉,張秘書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把工作材料放在了桌邊後便悄悄離開了。秦楚仍在看着那個盒子,先是迷茫,隨後嘴角又慢慢的揚了起來,最後越揚越高,完全就是在笑了。
&安澤……」他用着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輕念着我的名字,拇指也不斷在快遞盒上摩挲,好像十分滿足一樣。把快遞盒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秦楚才拿過辦公桌上的小刀,小心翼翼的沿着邊線劃開了膠帶。
我先是有些吃驚他會留下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但隨後又感到無比茫然。他明明以前都不屑一顧的,怎麼現在卻突然這麼高興的樣子?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拆盒子,說不上什麼心情。期盼了那麼多年的事情突然實現了,但好像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畢竟是五年前準備的,其實就連我自己也都不太記得裏面到底是什麼禮物。我走到他的身邊,看着他打開盒子,露出裏面精緻的禮品盒。
那只是一個禮品盒而已,以現在的審美來看甚至有些老土。藍色的底案上有銀色的線條,再帶着一點點特殊染料的亮片。不過委託的地方保存的很好,五年前的盒子拿出來,現在也像新的一樣。
秦楚緩緩的觸碰了一下那寶藍色的禮品盒,唇角又露出一抹笑容,只是似乎又帶着點苦澀。他並沒有着急打開,反而輕聲喃喃:「你還記得……」
我……其實忘了。
不過我是不會忘記秦楚的生日的,只是不知道今天的日子而已。
不過就算這樣,心裏還是有些微微的愧疚,好像對不起秦楚一樣。只不過秦楚並不知道我就在他的身邊懺悔着,他的嘴角一直高高的揚着,隨後又輕撫了兩下,打開了那個禮品盒子。
我也一起隨之看去,有些好奇自己準備的到底是些什麼。
是一條圍巾。
看到實物,也就逐漸想起來一些了。我給秦楚買過手錶,買過打火機,買過領帶,買過皮夾,但他都扔掉了。我有些氣餒,不過當時我和秦楚關係還算勉強可以,居然也有些天真的想着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真誠打動他。
於是,也就有了面前這個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