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也是有火氣的人,除了公主與太子爺,她何曾受過別人的氣,而且別看她長的是那種纖瘦型的,腰細。
但是肺的排氣量很大,能吼、在除主子之外的其他人面前,脾氣也大。
反正現在公主對她也是有所懷疑的,而且又不在這馬車,看也看不到,便一雙眸子嫌惡、惡狠狠的瞪過去。
玲兒:「有手有腳,一個大男子,不在外面騎馬跟着,裝什麼柔弱,還要來蹭馬車?」
明邇一聽,也火:「我,我關你什麼事。不想坐>
玲兒眉角一皺,竟然有種示好似的越過車廂擺在正中的矮桌,去握住對面慕燕茹的手:「慕姐姐,女人都是嬌柔的,對女孩子不好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我看,還是段公子最好,至少,沒黑歷史,又年輕,又專一。」
然後嘴巴又很甜的去看向那段容止。
直接就是把那段容止夸上了天,把明邇給損到了地上。
明邇咬着牙,揮着拳頭就要去打她,慕燕茹也不攔,表情只是淡漠着,一副什麼事都與我無關。
她在練習氣度,要看開,要兩耳不聞身外事。
丫鬟玲兒見一雙拳頭要落下來,嚇得就躲,但拉着慕燕茹的手就是不放,意思很明顯,她不救她,不讓這個男人停下,她玲兒也就絕不放手。
段容止摸摸自己的下巴,對於剛才她的誇獎很是受用,但是,這丫頭誇他,不代表他就得要幫她。
嫂嫂說了,臉皮厚些沒什麼壞處。尤其是這丫鬟玲兒,千萬不能給她一種,自己可以被利用的假象。
便坐着,紋絲不動。
末了,那兩人似乎也爭吵不動了,打起了冷戰。
段容止就從懷中拿出包着的一盒點心,是街南頭的椰蓉糕,口味,據說是很多女孩子都喜歡吃。
所以他就買了一盒,用白色的絲帕包着,從胸口拿出來的時候,還是熱的,輕放在她面前。
容止:「我不知道你喜歡在路上吃什麼,就買了這個,你嘗嘗。」
慕燕茹於馬車內做好,規整着,沒動。
她想起凌刃交代的,公子夫人喜歡安靜,不喜歡屬下在她面前聒噪。
便一直努力,保持不說話,保持着馬車內能夠安靜,不招惹這兩個大男人,便是不惹是生非。
所以也就沒搭理容止。
明邇坐於對面,一眼掃過他,唇角,一角微勾起,帶着一種不屑的得意。目光更是不屑:就你也配?
段容止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唇,還是極為有修養的把氣給咽了下去,把那杯水端到她面前:「先喝一點,路途遙遠,喝點水,不會太難受。」
因為話語太過溫柔的緣故,明邇醋意大發,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已經克制了自己的力度,但仍是發出重重聲響:「你什麼意思?」
她是我妻子,哪怕是前妻,段容止,你什麼意思?
明邇氣憤着,馬車突然停下,兩根削尖的筷子從車廂的前面飛入,不偏不倚、擦擦從明邇與脖子平齊的方向飛過。
而且距離他脖子最近。青木坐在馬車前頭,粗着嗓子:「再喊,就滾出去騎馬。」
四下便才安靜了下來。
到了會稽時,已是傍晚,前方,縐太傅讓人過來問:「是否先找家客棧落腳?」
雲柯搖頭,既然來了,當然要在府衙住上一夜。
鸞鳳酒樓來了十位高手隨同護着,偽裝成隨行者的樣子,跟隨在馬車四周。
下馬車前,秦衍然一直在提醒着,到時候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以及千萬不要被掐滅了氣勢。
雲柯點頭應着,車廂內的空氣實在太悶,被這倆人膩歪的給煩悶了一路。
臨下去,又整了整自己的頭髮,對秦沐然道:「你小子話太多,最好找個安靜點的主,不然你這毛病改不了。」
秦沐然眸子瞥了瞥身旁:「嫂子,這是在做媒?」
劉雲柯翻他一眼,人至賤無敵。這孩子臉皮太厚了。
凌刃是她的死士,她可以撮合,但是就是仍由他現在就把凌刃給娶了回去,誰給她找這麼好用的死士去?
白了他一眼,下去。
會稽郡的新任太守是吳康,相府的門生,但與寧王也有聯繫。讓人通報的時候,公主已經下來,正倚在馬車旁,兩鬢的髮絲在夜色的微風下吹拂。
眸光是淺淡的緋色,白日時不仔細看,看不出什麼,但這是夜晚,映襯着馬車前隨從打着的燈火。
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在那雙眸子的襯托下,這就覺得那張臉已經微不足道。
眸子裏有冷光,有那種帶着威嚴,讓人畏懼,不敢直視的光。
縱使公主斜倚的姿態慵懶,會稽郡太守吳康從府衙內出來,對上那雙眸子的第一眼。
腦中神經瞬間緊繃。
快步上前,跪拜:「公主遠道而來,微臣有失遠迎。」
雲柯眸子微微蹙,身子站直了,撩了撩臉頰的髮絲。
那公主容顏,只第一眼見時,就讓人覺得在京都絕對找不出第二人。
吳康自是見過公主一身盛裝,在宗廟前行及笄禮時的樣子。方才只那一眼,只覺公主的樣子,比先前更好看。
也是精心打扮過的,不覺順着公主撩頭髮的手,又多看去。
然後,又是那雙比那張臉更好看、更引人矚目的眸子。
淺緋的眸色里,是刺骨冰冷的寒,但又美的讓人忍不住多看。然後、然後,只一聲命令。
殺!
有血光從眼前划過,吳康急促喘着、胸口起伏。方才幻想中的似乎一切已成真。
面前,公主周圍的人都在一個個倒下,那張今晚特地畫了眼影,上了胭脂水粉的傾國面容。
那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眸子,那雙眸光只盯着他一人,然後瞬間的放大、放大。
吳康從跪着的姿態起身,往前走,手正要抬起。
腦海中翁的一聲,一種叫做理智的弦斷掉。
公主擺擺手,命令從鸞鳳酒樓帶來的高手,將此人拉下去。
朝廷派來新上任的官員,畢竟只是派了官員而來,這府衙內的大部分人,還是他們原本江東的人。
公主動了動手指,大踏步朝前走去。那方才那詭異的好看的不得了的眸子,如今再看去,已與往常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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