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臨安。
公主雲柯已經整好馬車,準備這就回返京都,天空中,她養的白鴿,突然從從外面飛來,落在她的手背上。
&都現今無恙。
柔然變故實則是柔然內部叛軍與朝中人士勾結,公主若想安好,現今情況下,最好將江東六郡新上任的官員全部軟禁。
朝中怕駙馬進駐京都後,包攬朝中局勢,肯定會趁駙馬與太子出兵之際,將下屬安排在江東六郡,爭搶底盤。
京都方面,前朝公主現在身為太子妃,不管朝中局勢再亂,有前朝公主在,目前無憂。
丫鬟玲兒上前,疑問:「公主,可若前朝公主謀反~」
後面她沒繼續說,但寓意已經很明顯,就在整理行裝前,公主還在問她,若她為前朝公主,會該如何做。
難道公主不是擔心前朝公主謀反,才要回京的?
雲柯白她一眼,點了下她的頭:「玲兒,你現在最好心裏,與你口上說的一樣。表現的好,我就把你送回我哥哥身邊去。」
玲兒慌忙跪下,認錯:「玲兒,玲兒不敢,玲兒只是擔心,公主殿下。」
口中,胡亂解釋着,太子殿下不會如此無能,柔然的意外就是引子,既然是太子殿下設下的陷阱,那現在最好就把公主弄回京都去。
但話語說的,眼中有閃躲,而且十分太過明顯。就算是傻子,也都能看出來。
玲兒不善於對自己人撒謊,雲柯搖了搖頭,但仍裝作不知道的道:「先把縐太傅叫過來再說,帶上公主印綬,近來我有事安排。」
玲兒抿唇,頭低着應下。
臨起身前,又特地查看着公主的面色,仍舊是一副看完信後,神色凝重又漠然的表情。
雲柯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扭過頭看她:「怎麼還不走?」
眸子有淺淡的紅,是緋色,公主不常梳妝,但不常梳妝,那面色仍舊傾城,那雙眸子,更是帶着一種蠱惑力的。
玲兒捂住自己的眼睛,慌忙退下。
在其走遠後,雲柯才驀然鬆氣,眼下情況,看來擔心的不是京都可能會出現的麻煩,而是江東這邊,朝中下放的人,想在江東這邊搞什麼鬼。
送信之人,看這語氣,不像是皇宮裏的人所送。
白鴿是她所養,除了哥哥與楚寧遠跟這隻白鴿有所接觸外,能通過這隻白鴿送信的,只可能是另外一個人。
墨家的人。
母親是墨家的最後一脈,墨家沒有男子傳遞血脈,自然會通過女子這一方。而且外祖父,一直在她母親附近安插眼線,所以這信,應該是外祖父與她的提醒。
除了將江東六郡的官員全部軟禁外,她應該還有一件事要做。
凌刃從屋檐的角落裏閃出,單腿跪拜在地:「回公主,鸞鳳酒樓的掌柜叫鸞鳳九,是墨家的一個情報站。近年來的收入,都在公主的賬下存着。」
雲柯搖搖手,摸着自己的腦袋:「你去問一下鳳九,鸞鳳酒樓有沒有高手可供我使用,有的話,就讓她送幾個過來。」
凌刃:>
雲柯走回屋中,等縐太傅來的時候,公主儼然已經裝扮完畢,是規規整整的一副要出行的公主盛裝。
比雲柯第一次見縐太傅時的高冷裝扮,要溫和很多。應該不是很多,而是非常多。
至少,不會讓人不敢注視。
縐太傅躬身行禮後,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的別過頭,轉向其他。
世間貌美女子,他見過無數,但通常入眼後便忘了。但是眸子,一張絕頂的臉,再加上一張更引人注視的眸子。
那這人,你想忽略,都會忽略不得。
鄒太傅暗暗在心底思忖着,交談過江東六郡目前的官員交接情況後,裝作無意的提醒了下:「公子夫人,外面風大,還是多罩件面紗,擋風。」
雲柯不動,只一雙眸子射過去。今日她這裝扮,自然是用來造勢的,好看的容顏,認真裝扮起來能讓人在你身上多看幾眼。
而一雙眸子,最重要的不是讓人看的,而是起威懾作用的。
以她哥哥那副痞痞的樣子,能號稱天下男子中最為絕色的,甚至是美過天人,那還不是因為那一雙眸子。
勾住了為他畫像的那個畫師。
所以天下之人自然而然就覺得這太子劉雲琦,不談能耐有沒有,但這容貌,可的確是貌若天人,堪稱天下男子中的最美、最帥、最酷。
可若挖掉他那一雙眸子,蒙起眼來,也不過就是尋常模樣的美男子。
朝縐太傅薄唇勉強勾了勾:「我自有分寸。」
一行人跟隨在其後,雲柯坐於馬車內,前往江東會稽郡。沐然坐於馬車內一張小方桌的對面,馬車十分簡單。
但是空間設計精巧,倒顯得也不擁擠。
雲柯就閉目靠與一旁凌刃的肩膀上,樣子慵懶至極,抱着凌刃的脖子,很沒形象的睡。
丫鬟玲兒與慕燕茹,以及段容止、明邇在另外一個馬車。
秦沐然手執筆在書案上琢磨抵達會稽郡後,公主要說的話。凌刃只是一動不動的坐着,半眯着眼睛,像個木頭人。
秦沐然輕聲的問,眸子撇了撇凌刃身上的雲柯:「她一直,都這樣?」
凌刃輕『嗯』了一聲,神色不動。
沐然微抿了起唇:「那你,不累嗎?」
凌刃眸子上挑一眼,意思是:你什麼意思?
目光微冷,帶着警惕。
沐然被噎了回去,稍後,又找出藉口:「我帶了點糕點,你要不要吃?」
凌刃這下眸里的寒光更滲,說話冷冰冰的:「別對我家公主打主意。」
秦沐然內心微微汗,他明明打的是她的主意。撇了撇嘴:「我買給給你吃的。」
凌刃抿了抿唇不說話。
公主雲柯哪裏是全程都是睡的,抱着凌刃的脖子在她肩頭側睡,這是越睡越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另一車廂,慕燕茹與丫鬟玲兒坐於對面,她的目的是好好盯着這丫鬟,所以另外兩個人,一個前夫,一個現任追求者。
可謂仇敵相見,目光蹭蹭帶刺。明邇是比段容止率先進去的,坐在慕燕茹旁邊,燕茹嫌棄的移了位置。
段容止隨後進去,有些略為遺憾的也往她這邊擠,整個車廂,就這麼點位置,因為對前夫明邇在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召妓的怨恨。
慕燕茹踹了那明邇一腳,一雙手用蠻力,幾乎是把他扔到了對面丫鬟玲兒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