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眉頭一挑。
一看到河辰真人的表情,他便知道非魚真人將她和路楊的事告訴河辰真人了。
這讓林牧對這個女人更是不屑,就算她想攀上河辰真人,又必要做的這麼急切嗎?
而且,她將她與路楊的事告訴河辰真人,根本沒有徵詢過路楊本人。
像這種事,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可以說是恥辱,可非魚真人顯然不在乎路楊的尊嚴。
還好他不是路楊,不然真會被這女人給氣到。
「你就是路楊?」
隨後,河辰真人微笑道:「我知道你,還要多謝你以前對非魚的照顧。」
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林牧,以後非魚真人就屬於他了。
酒樓里大部分修士本來都不知道此中關鍵,但一聽河辰真人的話,頓時就明白,這個路楊,與那黃浮一樣,也是非魚真人的前任。
不過,對於非魚真人的選擇,他們都覺得可以理解。
看看這個路楊,修為只是古祖,長得也普普通通,與河辰真人根本沒法相比,換做任何一個女人,只要眼睛不瞎,恐怕都會選擇河辰真人。
吳起和王卓也是驚愕不已。
但他們與其他修士的想法不同。
其他修士認為林牧比不上河辰真人,他們卻覺得河辰真人沒資格和林牧相提並論。
六星大能又如何,林牧可是八品丹皇,只要林牧願意,隨時都能招攬到一撥六星大能,甚至就算是七星大能,也樂意給一個八品丹皇辦事。
只能說,這個非魚真人的眼光實在有限。
林牧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平靜道:「你打算怎麼謝我?」
河辰真人一愣。
他剛才的話,明顯是在踩這「路楊」,本以為這個「路楊」會自慚形愧,低聲下氣,這樣他就能在非魚真人面前,進一步樹立強勢印象。
不料,「路楊」竟抓住他的字眼,真要讓他酬謝。
「路楊,不得對河辰真人無禮。」
非魚真人斥喝道。
林牧一陣無語,這女人以為她是誰啊,居然在這斥喝他?
但他真沒興趣和一個勢力女人鬥嘴,乾脆不再理會這非魚真人。
林牧的沉默,卻被非魚真人當成懦弱。
這男人,竟被她一個女人輕易震懾,真是沒點男子氣概。
這讓她內心暗自慶幸,還好她走出長生宮,見識到外面更廣闊的世界,這才知道以前的世界何等狹隘,簡直是坐井觀天。
否則,想想她今後的人生,若和路楊或者黃浮這種庸才在一起,那真是可悲的很。
幸運的是,她跳出了以前的圈子,還遇到了河辰真人這等六星大能。
與河辰真人相比,路楊也好,黃浮也好,都不值一提。
「也罷,是時候做出決定了。」
非魚真人心中一嘆。
本來她還有些放不下路楊,覺得路楊似乎變化很大,想要一探究竟。
現在卻覺得,完全沒這個必要。
就算路楊再怎麼變,也依然是路楊,不可能成為河辰真人這種星榜上的頂尖天驕。
「路楊,我仔細想過了,我們已沒必要再繼續下去,從此還是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吧。
說完,她取出了一本金色書冊,平靜道:「這是路家當年給我的婚書,你把我長生宮給你的婚書,也還給我吧。」
退婚?
酒樓里,所有修士都瞬間瞪大眼睛,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一副感興趣的神色,典型得看熱鬧不怕事大。
這可是退婚。
在凡俗界,退婚之事很常見,但在修行界,絕對少之又少。
敢於踏上修行之路的,誰沒有點自尊,若敢退婚,那無異於逼人為敵。
不是真正撕破臉,很少有修士會這樣做。
眾修士沒想到,會在這酒樓,親眼目睹一場退婚。
林牧皺了皺眉。
他原本以為這個非魚真人只是自私自利了點,真沒想到對方不僅自私勢力,居然還這麼冷血無情。
當眾退婚?
這非魚真人,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為路楊考慮下?
要是真的路楊在這,今天必定要被非魚真人這一手弄得顏面掃地,從此抬不起頭來。
這女人,真是狠啊!
當然,林牧也只是感慨一會。
真正的路楊已死,與他也沒有任何關係,他沒必要為路楊考慮什麼。
至於這婚書,他更不可能去接,畢竟他是林牧,從來沒和非魚真人訂過什麼婚。
「婚約之事你自行處理,至於這婚書,你也自行處理。」
林牧淡淡道。
說起來,他這一生遭遇過兩次退婚。
一次是在西川城,被葉鳳舞退婚,他還記得,那時他如同遭受奇恥大辱,即便表面保持平靜,內心仍不可避免的怒火滔天。
但現在他真沒什麼想法。
不僅僅是因為他不是路楊,更重要的還是他的心境已今非昔比。
看慣了生死,看慣了世界輪迴,區區退婚,哪裏還能在他心中激起波瀾。
非魚真人騷眉微蹙,只以為林牧不想解除婚約,頓時不悅道:「路楊,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我之間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鳳雀不同命嘛,你是高高在上的鳳凰,我只是小麻雀。」
林牧風輕雲淡,將當初葉鳳舞諷刺他的話搬了出來。
想到這句話,他非但沒有怒意,反而有點啼笑皆非,以前的往事真是令人懷念。
那時的他,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後來會和葉鳳舞又化干戈為玉帛,雖然不可能再做戀人,但彼此間也算是朋友了。
「你大可放心,我不會糾纏你,讓你自行處理婚書,是因為你的婚書我沒法給你。」
林牧繼續道。
非魚真人的婚書,多半還在路楊的體內世界裏。
那天他只從路楊體內世界轉移了些有價值的寶物,像婚書這種對他不值一錢的東西,他根本都沒去注意。
如今路楊的屍體早已被毀,體內世界也勢必隨之崩潰,那婚書自然不可能找得到。
非魚真人卻並不信,臉色變得更冷淡:「你不把婚書拿出來也沒關係,總之我心意已決,不可能受到任何改變。」
說完,嘶啦幾聲,她當眾就將這婚書給撕掉了。
婚書化成無數碎片飛散開來。
酒樓里氣氛一陣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