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榆園軍先後攻克曹州、濮州、定陶、城武,擁立明忠義王,連克巨野、東明,清朝調集河北、山東兩省鎮兵圍攻曹州未果,四年,榆園義軍又西破南樂,北攻大名,有進取北京之勢。
後來,清朝焚燒榆林,又炸毀河提,引黃河之水灌曹州等地,致使直隸、山東、河南多地化為無人區,殺人以百萬計,榆園軍自此無力再與清軍抗衡,剩餘部分起義軍繼續奮力抵抗,直至順治十二年才徹底失敗。
多兒滾急於南下支援,但不想兵馬卻被托在了山東,他正焦急之際,多鐸八百里急報奏入北京,言「南京已經失陷,江南具變顏色。」
北京滿清朝廷,頓時如同炸鍋了一般,朝中江南籍的漢臣,紛紛人心惶惶,就連滿族中也有言要退回關外的聲音。
多爾袞雖然將這種聲音押了下來,但他也感覺到風雨飄搖,不得不考慮接下來的問題。
明朝下一步必是進攻兩淮,而北直與兩淮之間,卻有榆園軍這麼一顆釘子存在,多爾袞必須儘快平定北方,才有可能守住兩淮,可是進剿榆園軍的清軍,卻一籌莫展。
為了儘快平定榆園軍,在得知南京失陷後,清軍一下炸開了黃河,水淹了曹州、兗州等地,山東之北,數百里地,盡成澤國,百姓死傷無算。
得大水之助,榆園軍主力鎮守的曹州、濮州、定陶等地城池垮塌,先後被破,劉澤清部將李化鯨、鄭隆芳、姚文昌侄子劉之榦,義軍將領張七、范次吾、梁敏、黃鎮山、任七等悉數被殺,號稱百萬的榆園軍,只剩下一少部分,還在困守幾處高地。
至於百姓葬身於洪水者,就更加不可計數。
堂上,眾人聽了閻爾梅的訴,心頭大震,臉色都沉了下來。
這不僅僅是因為,榆園軍覆滅,清軍必然增兵兩淮,使得他們壓力大增,也是因為滿清一下子淹了幾個府,讓人覺得有些膽寒。
丟失江南後,沒有江南輸血,滿清想要恢復北方已經很難,而整個清廷的運轉又需要錢糧,清廷只能對北方收取重稅,而這勢必又會導致北方義軍蜂起,滿清似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覺,而對此魯王一方卻沒有絲毫慶幸,反而感覺到了滿清的野蠻和恐怖。
這個只知道破壞的政權,實在是太恐怖了,他的目的只是統治中國,而不是為了中國好,所以即便天下被糟蹋成稀爛,他也在所不惜。
這幾年來,滿清也在嘗試中原化,但這次江南失利,多爾袞似乎又準備回到原來的到路上了。
「殿下在想什麼?」趙束鄉見魯王臉色不好看,不禁問道。
魯王被他打斷了沉思,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淮河去年結冰沒有?」
眾人聽了微微一愣,但很快有淮安本地的人開口稟報道:「通常是不結冰的,但這些年氣候反常,冬天特別冷,有些年份也會結冰。」
一般來,淮河是南北氣候的一個分界線,南稻,北麥,只有特別冷的氣候才會結冰,而現在明朝正處於氣候反常的冰河時期。
趙束鄉見魯王這麼問,開口道:「殿下可是擔心冬季,清軍跨過淮河來進攻我們?」
魯王了頭,又搖了搖頭,「黃河被清軍掘開,河水北沖,淮河的水量大減,今年要是冷一些,怕是會結冰。清軍要是來攻打,還是好的,孤可以閉城自守,等朝廷發援兵過來,就怕他不攻城池,劫掠鄉野,破壞地方,如此明年不用清兵攻打,孤在江北也堅持不下去啊!」
建起一份家業要幾年,十多年,破壞起來,卻只需要一把火,一瞬間。
清軍若是向當年一樣,以劫掠為目的南下,對於少馬的明朝來,還真不好對付。
此時魯王才有些慶幸,這次爭位風波沒有擴大,三家沒有散夥。
要是明朝內部亂起來,讓滿清從新佔據優勢,那這幾年的苦工便白費了。
「榆園軍的事情,還有本王的擔憂,你們誰寫個摺子,本王過目後,立刻送到南京。」
南京城,這時在議事殿內,一片嘈雜。
王彥座在正堂,兩邊是參與談判的三方大臣。
「既然已經確定了皇長子登基,三方共同組閣,那朝廷的官制,就必須統一起來,今後官員任命都要收歸朝廷。」王彥開口道。
要重建中央,首先就得把官員任命的權利收回來,至少是名義上收回來,否則現在明朝的官制太過混亂,也容易引起動亂。
「殿下,此事恐怕還有待磋商。」魯王一派有自己的一套班子,收回去,魯王便不能再任命治下官員,而且那些大學士怎麼辦。
王彥見張肯堂反對,賴着性子道:「不僅是魯藩,本藩也不再私自任命關員。改革一步步的來,本藩也沒想一步到位,先把名義收歸朝廷。魯藩可以用理政親王的名義,督浙江、江北諸事,浙江巡撫的人選也由你們浙黨擬定。」
王彥完又看着萬元吉等人道:「唐王一邊也是一樣。」
收回官員任命,這是必須要做的,不然魯王這邊封個大學士,朝廷這邊要不要認,要是認的話,那魯王是不是就可以,用官位來挖朝廷的牆角了。
張肯堂聽王彥完,衡陽藩既然率先妥協,而且也沒侵奪魯王的利益,便頭答應了,畢竟一個中央政權,連官員的任命,都任命不了,那還叫什麼中央。
王彥接着道:「之前本藩在武昌施行了一套議事堂的制度,雖然只是在內閣的基礎上,做了些改變,但在湖廣運行的尚算不錯,現在正好可以拿來。」
王彥頓了頓,接着道:「我們各方,按實力,派選官員進入議事堂,地方上或是朝廷有什麼提議,比如向朝廷要錢,或者朝廷要加收稅負,抽調兵馬,各方都在此處協商,得到多數之持,便可通過,然後各方便必須施行。」
議事殿上,一下熱鬧起來,張煌言、張肯堂代表浙系勢力,萬元吉等人代表江西、福建,他們對於議事堂的規則並不清楚,但是他們都是政治老手,老官僚,瞬間就洞察要害。
「殿下,議事堂人員按實力分配,最後又按票數決定,那不是殿下一家的算嗎?」張煌言出生質疑道。
王彥頭,「這項制度,尚在摸索之中,但本藩與幕僚也進行過一些商議,按着內閣票里的慣例,超過半數贊成即可,這沒有什麼好爭的。現今議事堂中,本藩佔據六成,唐魯共計佔四成,這確實有些不公,但如果理政三王各有額外的兩成票,兩藩合縱,就是八対八,如此可算公道?」
浙黨和擁唐派,聽他完,不禁對視了一眼。
這時王彥又補充道:「為了防止形成僵局,本藩還打算從各省引入一成的無黨官紳進來。諸多制度,都還不完善,我等當共勉,有錯就改,好的就加以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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