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興頭上的凌佳然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別提他,以後不許提他,我不認識他。」
凌佳然突然變臉,「我想好好談一場戀愛,我承認,以前我只是遊戲人間,但現在,我也想要一份穩定的感情。」
凌佳然說,人真是越大越懂事。懂事之前的那些感情不過是小孩子貪玩的把戲,而她現在,想好好為以後打算。
她和鄭師兄相同專業,有共同話題,鄭師兄為人可靠,是個暖男。或許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從人也不一定。
「人嘛,沒必要活得那麼執拗,『擇一城相遇,守一人終老』的等待,我等不起,也耗不起。我想要看得見的感情。」
大大咧咧的凌佳然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連秦苒都不懂。
「什麼叫做『看得見的感情』?」她問。
「額——」凌佳然被問住,「我也不知道,慢慢體會吧。」
肖瀾來的時候,整個人瘦了一圈,她捂着胸口,有點喘不上氣,秦苒趕緊將她扶在大廳的座位上。
誰知,她剛挨到凳子,整個人就癱軟了。
「肖瀾!」
「肖瀾!」
秦苒和凌佳然同時喊道。
大廳里的護士趕緊過來,看了肖瀾的情況後,準備去找大夫。
剛交完班的大夫從辦公室出來,看到有人倒在地上,趕緊過來。
一通人一陣忙活,送去了病房搶救。
秦苒和凌佳然被隔在走廊里,兩人焦急的在外面打轉。
到底怎麼回事?
過了半小時,一個實習醫生從病房裏出來,拿着幾張單子對她們說,讓她們趕緊去辦入院。
因為要涉及吸氧上呼吸機,必須住院觀察。
只有入院後才能建立病歷檔案,方便觀察記錄病情。
否則醫生無權收理。
秦苒和凌佳然相視一眼,兩人都沒帶那麼多錢。
「我來想辦法,」兩人異口同聲。
看一眼住院單,兩人同時掏出手機,互看一眼,都知道對方的心思。
沒多說什麼,秦苒給鍾致丞打了電話,凌佳然自然是打給杜陌良。
沒多會兒,被呼叫的兩個人竟然一起來了。
「什麼情況?」杜陌良問。
「不知道,只是說讓去辦入院,」凌佳然回答。
鍾致丞接過秦苒手裏的入院單,對杜陌良說:「我去辦入院,你留在這問病情。」
「我和你一起去,」秦苒要求。
鍾致丞點頭,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杜陌良看一眼凌佳然,她的氣色很好,依舊光鮮亮麗,美麗動人,水眸閃動,焦急地望着病房。
「你是大夫,能不能打聽一下瀾瀾的情況,」凌佳然一急,抓着杜陌良白大褂的袖子,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杜陌良看她抓着自己袖子的小手,寬慰她說:「再等等,等他們出來我就去問,現在進去只是給他們添麻煩。」
「哎呀,」鬆開杜陌良,凌佳然急的在原地打轉。
「你別急,人一急容易忘記自己能做什麼,」杜陌良勸她,「她家人你有辦法聯繫嗎?」
凌佳然搖頭,除了心慌,擔心,她什麼都顧不上。
「這樣子還當醫生?庸醫差不多,」杜陌良數落她,「你學學秦苒,遇事別那麼感性,先保持冷靜。」
凌佳然被數落心裏更不好受,委屈的站在一邊,一句話不說,默默地低着頭。
杜陌良以為她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在一邊悔悟,無奈的嘆口氣,「你着急也沒用,我也不是專科大夫,等結果吧。都這麼大人了還分不清輕重緩急,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凌佳然只覺得委屈,杜陌良的這些話和當初他們分手時一模一樣,他總嫌她小,幼稚,有千般萬般的不好。
當初的自己不以為意,但被甩後,凌佳然才意識到,自己也許真的如他所說,可惜改已經來不及。
他們還是師生,根本不可能的,這是杜陌良的原話。
眼淚「吧嗒——吧嗒——」掉落,凌佳然抬手揮淚,深呼吸幾口。
杜陌良發現她哭了,震驚不小,他不耐的皺眉:「怎麼又哭了?」
凌佳然知道,杜陌良也不喜歡她的感性。
但性格使然,她無法改變這一點。
從小家庭和美,在糖罐里泡大的她,從來都沉湎於幸福之中,她的愛毫不吝嗇,願意給周圍所有人關懷。用俗語講,就是愛管閒事。
但她也有一點不好,就是從來不拒絕分享別人的悲傷。
記得她和秦苒剛成為要好的朋友時,兩人互談心事,秦苒講了她初中時經歷的一切,母亡父離,生活從富足頓時淪落清貧,正處于敏感期的秦苒差點抑鬱,甚至那段時間,秦苒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
訴說着一切的時候,秦苒早已坦然,凌佳然卻哭的稀里嘩啦,害秦苒哄了她好一陣。
然而這就是凌佳然,很感性的凌佳然。
不過這一切在杜陌良眼裏,只是稚氣未脫的表現。
「抱歉,」凌佳然深呼吸幾口平復自己的情緒,哭可以,但她再也不要在這個男人面前哭。
哭過後煙圈泛紅,她眨眨眼,稍作活動,盡力將自己所有哭過的痕跡掩蓋。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凌佳然看一眼手機,走去一邊接電話。
「師兄,我在醫院,我朋友突然暈倒了,我還在等她。」
「恩,我會的,我知道。」
「你周四晚上回來?我去接你。」
「這裏沒事,我能應付得了。」
簡單講幾句,匆匆收回手機,凌佳然繼續在病房門前等候。
不過她講的這些話全部進了另一個男人的耳朵里。
「你朋友?」杜陌良情不自禁的開口問,還順便窺探凌佳然的表情。
凌佳然只簡單的應一聲,「恩。」便沒了下文。
病房門打開時,杜陌良迎了上去。
「阿傑,怎麼樣?」
從病房裏出來的醫生,杜陌良認識,或者說,醫院裏各科室的大夫要麼是自己的同學是兄弟,要麼是有會診要交情。
阿傑是小他兩級的師弟。
「懷疑是喉炎,已經上了呼吸機,她暈倒是因為呼吸困難,」阿傑說。
有診斷方向就行,杜陌良舒口氣。
肖瀾命好,正好暈在了耳鼻喉科。
「之後呢?處理方法是什麼?」杜陌良省掉廢話,問的直接。
「等我老師來再看看,周六他要出國,正好明天坐診,能來,現在上呼吸機,盯緊點應該不會有事。」阿傑給出了明確的回覆。
凌佳然聽後舒了一口氣。
「早點辦入院,後續治療才能展開。」阿傑繼續督促、
「沒問題,已經去辦了,」身為醫生,杜陌良自然知道辦住院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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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和鍾致丞來到窗口時,隊伍排的像一條長龍,不,幾條長龍,好幾個窗口都排的滿滿當當。
這等下去不知何時是頭。
鍾致丞回神對秦苒說,「跟我來。」
跟上他的步伐,鍾致丞將她帶至工作人員的辦公室門,敲門後,推門而入。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看鐘致丞進來,她十分震驚,「鍾老師?您怎麼來了?」
「子木,這有個學生,剛暈倒了,急需辦住院,」鍾致丞將手裏的單子給叫做子木的女生。
子木接過,看一眼,「耳鼻喉科?沒問題,」手指快速的敲擊鍵盤,三兩下,幾張單子被打印出來。
「一共是一千兩百八,」子木將打出來的單子交給鍾致丞。
「你帶卡了嗎?」鍾致丞問秦苒。
秦苒搖頭,鍾致丞犯難。
「我以為你會帶,」秦苒想鍾致丞也算土豪,不應該沒錢才對。
鍾致丞不禁扶額,「我的卡都交給你了,我哪來的卡。」
「你就一張卡?」秦苒吃驚,連她都有三張卡,鍾致丞竟然只有一張卡。
「我的錢全在工資卡里,別的卡沒錢,」鍾致丞喟嘆秦苒的遲鈍。
秦苒想到鍾致丞將銀行卡給她以後,她就沒動過。當時隨手裝在挎包的夾層里,她現在還背着挎包。
意思就是,她帶了鍾致丞的卡!
剛才她只想着沒帶自己的卡。
「等等,」秦苒伸手在挎包里翻騰,拉開夾層拉練,果然鍾致丞的卡在裏面,「我帶了你的。」
鍾致丞一把奪過,交給子木把卡刷了。
之後,鍾致丞又將自己的卡交還給秦苒。
秦苒本來不想接,但看工作窗口這麼多人,如果他和鍾致丞因為卡的事再理論一番,豈不是暴露很多。
兩人結賬走後。
子木與周圍的同事交頭接耳。
「鍾老師把卡都給她了?」
「老早就聽泌尿外科的小護士說鍾老師領了個小丫頭。」
「實習生嗎?」
「聽說兩人還一起回過家,那個女生還給鍾老師送過飯。」
「那姚老師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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繳費,入院,都辦理妥當,杜陌良才回了自己的科室。
秦苒感嘆,醫院裏有人果然就是不一樣,平常人來看病,做個彩超都要排好幾天,這次兩小時不到,就辦好了所有事。
凌佳然坐在一邊默不作聲。
看她情緒不對,秦苒小聲問:「你和杜老師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了?」
杜陌良離開的時候,還從門外回身看了凌佳然一眼,表情也很怪異。
「沒事,我和他能有什麼事?」凌佳然淒涼一笑,「早就結束了。」
秦苒摟過凌佳然,擁在懷裏。
凌佳然真傻,好不容易認真一次,卻沒修得正果,傷心也是難免。
肖瀾當天下午有了意識,因為吸氧她說不了話。
當秦苒提議要給她家人打電話時肖瀾情緒激動,使勁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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